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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站在艦首用望遠鏡觀察着碧藍的海面,而在他的身旁,是不停忙碌着的水手們。

改進後的貝格爾號有三根桅杆,每根桅杆都分配了六名水手一名士官負責執勤,他們的主要任務是觀察海面以及辨別航向,並判斷有無敵情。

而甲板上也分布着不少水手,他們包括了由火炮長率領的炮手們,由軍需官率領的正在檢修槍械的工匠以及由一名突擊指揮官和兩名士官率領的負責接舷戰二十多位海軍陸戰隊員。

湯姆和托尼緊張兮兮的望着忙碌的船員們,兩位一輩子沒上過船的蘇格蘭場警官頭一回感到了局促不安。

被菲茨羅伊上校派來伺候他們的小服務生看見他們的緊張神情,趕忙問道:“兩位先生,需要什麼幫助嗎?”

托尼捂着嘴靠在船邊,他的臉都青了:“沒什麼,我就是有點想吐,嘔……”

而湯姆則比托尼的反應稍稍好一些,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服務生,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我?九歲。”

小服務生似乎是怕被瞧不起,他趕忙補充道:“不過您別看我年紀小,但我已經在船上幹了兩年了。如果論起船齡,我還要比那幾個剛上船的軍校生久呢?他們比我大四歲,但是什麼活兒都干不好,就會給菲茨羅伊上校添麻煩。我可比他們強多了!”

湯姆聽到這話,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小服務生的腦袋:“沒想到你居然和我兒子一樣大,你長得可比他壯實多了。”

“那當然。”小服務生故作老成道:“在船上乾的久的前提就是壯實,就算身子虛也得儘快吃胖,大海可不會心疼伱。死在海上連個棺材都沒有,全都得被扔到海里餵魚。”

他剛說到這兒,便看見亞瑟沖他一招手,小服務生趕忙跑上去巴結道:“先生,您有什麼吩咐?”

他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卻懂得分辨人與人之間的地位高低。

他一眼就瞧出來亞瑟在三人中的尊崇地位,也瞧出了菲茨羅伊艦長對他的客氣。

往好聽了說,這種能力叫做懂得察言觀色。

往難聽了說,這就是勢利。

不過倒也不能苛責服務生什麼,畢竟這就是這幫小鬼在船上賴以生存的技能。

作為船上最接近高級軍官的一批人,幾乎每個服務生都做着被艦長賞識,然後送進海軍學校的夢。

雖然這種一步登天的概率很低,但為數不多的幾個先例還是讓服務生們堅持着服務好高級軍官的使命。

亞瑟開口問道:“勞煩幫我找上校先生借一柄水兵刀。”

“啊?您……您這是打算幹什麼?”

亞瑟也不避諱他的想法,他開口道:“根據黑荊棘號的資料,那艘船上可能搭載了七十到八十名武裝分子,如果進行接舷戰的話,光憑陸戰隊員們,恐怕沒辦法搞定。所以,作為一名蘇格蘭場的警官,我打算加入他們。”

服務生聽到這話,簡直驚的汗毛都立起來了:“黑斯廷斯先生,您可千萬別開這種玩笑。參加接舷戰是真的會要命的!您如果擔心陸戰隊員數量不足,那其實都是小問題,他們如果打光了,還有水手們呢,您大可不必親自上場。”

亞瑟從兜里抽出煙鬥打着了火:“小兄弟,你是不是對於警察這個身份有什麼誤解。你覺得法律是拿來幹什麼的?”

“法律?”服務生開口道:“那不就是用來保護您這樣的人的嗎?”

紅魔鬼聽到這話,頓時捧着肚子樂不可支道:“精闢!亞瑟,瞧瞧這小子,他的覺悟都比你要高明。”

湯姆和托尼聽到這話也是啞然失笑。

他們解釋道:“小兄弟,保護我們的可不是法律,而是我們要用法律保護你。”

“用法律保護我?”小服務生鬼靈精的撇嘴笑道:“它要是保護我,我就不會在這裡了。行行好吧,先生們,看在法律的份上,哦不對,公海可沒有法律,那就看在上帝的份上,別讓我為難了。”

亞瑟回頭看了小服務生一眼,拍了拍他的腦袋:“你這個小鬼,還真是油鹽不進。不過說回來這也確實不能怪你。罷了,我不難為你了,我自己去找上校開口吧。”

他剛轉過身子,便看見埃爾德抱着幾件海藍色的水兵服朝着他們走來。

他將衣服分發到三人的手裡,一邊發一邊說:“在海上作戰最忌諱的就是服裝看起來與眾不同,皇家海軍的好多高級軍官都是因為捨不得脫下他們的肩章和制服結果讓人一槍崩了的。所以菲茨羅伊上校特地派我來,讓你們換身衣服。對了,一會兒要是開打了,你們記得往後收着點,要不然當頭挨了一炮,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

然而,亞瑟卻對此不以為意,他將埃爾德拉到身前,問道:“去替我弄柄水兵刀來,順帶着再給我扯點繃帶。”

“你要幹什麼?”埃爾德一臉警惕道:“亞瑟,你可別胡來啊!我知道你懂點劍術,但實戰和練習是兩碼事。你待會兒在後面放放槍就可以了。”

亞瑟也不反駁,他只是開口問道:“我也沒打算衝到對手船上去,但萬一他們衝過來了呢?”

“這……”埃爾德琢磨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涼氣:“還是你考慮的周全!我怎麼把這一茬兒忘了!不行,我不光得給你們弄一柄,我自己也得去軍械庫里掏一把上來!”

埃爾德着急忙慌的跑到甲板上和軍需官聊了幾句,緊接着便看見他從對方手上拿了串鑰匙,沒過多久,他便揪着達爾文抱着一堆武器跑了回來。

“查爾斯,你怕個屁!你不是當過醫生嗎?他要是敢衝過來,你就給他截肢,截四肢!”

“你說的輕巧!他能像病人那樣順從地躺在手術床上嗎?況且就算是病人,如果酒喝的不到位,也會死命的掙扎。把他按在手術床上,可不比按倒一頭驢簡單!”

埃爾德說不過他,於是只得轉移話題:“亞瑟,刀我給你拿來了。”

然而亞瑟並沒有率先從埃爾德手裡接過武器,而是拿起了被埃爾德夾在腋下的繃帶。

他脫下左手的皮手套,露出因為練習劍術而生出老繭的手掌,隨後將繃帶緊緊貼合在手掌上纏了一圈又一圈。

“你這是幹什麼?”埃爾德看見亞瑟的動作大惑不解:“提前包紮?省的待會兒費勁?”

然而,此時,正巧路過此處的陸戰隊指揮官卻饒有興趣的捏着下巴望向了亞瑟。

他問道:“你懂半劍術?”

“半劍術?”埃爾德知道指揮官是個痴迷於劍術的人,他趕忙問道:“纏個繃帶就是半劍術了?這個半劍術到底是什麼劍術?”

陸戰隊指揮官也不回答埃爾德,只是笑着挑眉道:“小夥子,半劍術沒練好的話,就是門花架子,自己還容易受傷。千萬不要為了耍帥丟了自己的命,那不值當。”

亞瑟聽到這話,也抬頭望着他笑了笑。

“我雖然練的一般,但是對付幾個奴隸販子應該是夠用了。”

“喔……看來是真的有點本事啊!”指揮官哈哈大笑,他摘下腰間的軍官配劍扔向亞瑟:“既然如此,這把劍給你用吧,你用半劍術,耍刀施展不出全力。”

亞瑟倒也不客氣,他接過軍官劍,嗆朗一聲拔劍出鞘,光亮的劍身將他下巴上的碎胡茬照的一清二楚。

“是把好劍。”

指揮官咧嘴笑道:“剩下就要看它有沒有配上一個好人了。”

就在二人寒暄時,他們頭頂的前桅觀察手突然瞳孔一縮,他仔細用望遠鏡觀察了半天,這才確定無疑的衝著身後大喊道:“全員注意!東偏南15度方向海面發現兩艘不明船隻!”

菲茨羅伊上校大吼道:“兩艘船?是結伴航行的嗎?”

觀察手又再次用望遠鏡確認了一遍,憋了半天這才開口道:“不像是!它們彼此之間的距離也太接近了,這不怕撞上去嗎?而且……等等,該死!它們兩艘船之間到底在幹什麼?怎麼看起來好像彼此之間還搭起了艞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