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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槍,一輪齊射!”

伴隨着貝格爾號的陸戰隊員們衝上跳板,守衛在貝格爾號的火槍手們果斷開火掩護同伴進行接舷戰。

而作為第一個登上黑荊棘號甲板的亞瑟,則像是一柄斧槍般為陸戰隊員在甲板上撕開破口。

陸戰隊指揮官一腳踹翻面前的敵人,隨後橫出彎刀了結了他的生命,敵人嘴中噴出的鮮血飆了他一臉。

指揮官抹了一把臉上的血,隨後朝着亞瑟的方向看了一眼,忍不住咧嘴獰笑道。

“好小子,確實有本事!陸戰隊員聽我命令!保護他的兩翼,儘可能為黑斯廷斯警官創造一打一的機會!”

亞瑟的面前此時站着位膀大腰圓、裸露上身的彪形大漢,那是黑荊棘號的大副,他望了眼身畔哀嚎倒下的同伴,怎麼也想不明白對手到底是怎麼在一瞬之間像是穿花蝴蝶般抵達這裡的。

他額前冒着虛汗,但卻依舊想要向亞瑟展現他的強硬。

他呸的吐出一口吐沫,扛起了那柄墜在地上的大劍,他開口道:“小子,我勸你最好現在回去,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我曾經追隨過‘簡·拉菲特’,你聽說過他的大名嗎?”

亞瑟點了點頭:“當然聽說過。因為這個海盜頭子在1812年海戰里向美國人出賣了大西洋艦隊的航行情報,所以不列顛政府和海軍部懸賞三萬鎊想買他的命。”

大副聞言得意道:“伱知道就好。馬上離開這裡,先生,如果你拒絕,我無法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雖然你只是個追隨過他的小癟三,但如果我把你的耳朵交出去……”

亞瑟微微一笑,他前後腿錯開半步的距離,雙手持劍橫亘在眉間,擺出了一個標準的窗式站姿。

“恐怕我還是可以發筆小財吧?”

“你他媽的……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或許是因為恐懼,又或許是因為空氣中瀰漫的火藥和血腥氣,大漢驀地大吼一聲,他的手臂爆滿青筋,舉起手裡沉重的大劍以泰山壓頂之勢朝着亞瑟猛地砸了下去。

亞瑟見狀也沒有躲閃,他向上舉劍,橫起劍身擋在頭頂,看起來似乎像是打算與大漢硬碰硬。

但兩劍接觸之際,只聽見一聲清脆的‘叮’,亞瑟的手腕就像是靈活的蛇頭般來了個四十五度的偏移,緊接着他的身體與手裡的軍官劍便像是柔順的海風一般向右偏移。

這個微小的動作使得亞瑟的身體正巧躲過大漢的全力一擊,而他手裡的劍則以四十五度的轉向角度斜向劈擊。

大漢此時再想躲閃已經來不及了,驚慌之下,他想要收回砸在甲板上的大劍,然而此時他才發現,亞瑟的左胳膊已經夾住了他的右手手腕。

情急之下,他只得鬆開左手,抬起用滿是肌肉的左胳膊試圖擋下這一式衝著他面門而來的劈擊。

然而在他變招的同時,亞瑟也改變了招法,他微微向後收劍,隨後變劈為刺,一劍便捅穿了他的後心。

鑽心的痛直襲大漢的腦神經,他的手忍不住驀地一松,只聽見嗆朗一聲,大劍掉在了地上。

但他在一晃神後仍舊沒有打算放棄抵抗,他舉起那隻蒲扇般的左手死死地掐住了亞瑟的脖子,他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含着大片血的嘴裡發出了一聲足以震動整個黑荊棘號的咆哮。

“臭小子,我要你的命!!!!!”

然而,就在他掐住亞瑟脖子的同一時刻,亞瑟也動了。

亞瑟頂着因為缺乏氧氣而略微發青的臉蛋,他一手夾着大副的右手,另一手握着刺穿大副心臟的軍官劍。

但這不代表作為‘菲奧雷流’大師的他用盡了所有武器,只見亞瑟肩膀猛地向下一沉,隨後如同鋼鐵般向前撞擊,只聽砰的一聲,大副的胸膛肉眼可見的向內凹了一圈。

但即便如此,大副卻依然拼着最後一絲力氣與亞瑟僵持在原地。

在外人的眼裡,這就好像是一頭雄獅與非洲象的角力,大副的身體前傾,雙腳彎曲,用力蹬地,拼盡全力試圖頂住亞瑟的衝擊。

然而,沾滿了鮮血和咸腥海水的甲板終究無法產生足夠的摩擦力阻擋亞瑟前進。

“呀啊!!!!!!!!!”

只聽見亞瑟一聲爆喝,在硝煙瀰漫的黑荊棘號甲板上,所有人都看見亞瑟頂着足足比他大了一圈的黑荊棘號大副如炮彈般向前推進。

這一路勢不可擋,他不止推動了大副,還如同山洪爆發般的將所有擋在大副身後的黑荊棘號水手一同撞翻在地。

只聽見咚的一聲,大副的背部撞在了黑荊棘號的護欄上,亞瑟望着他激凸的雙目,他揚起了帶血的嘴角,在大副的耳邊微笑低語道。

“再見了,傻逼!”

他猛地蹬出一腳踹在大副的腹部,只聽見一陣木頭碎裂的聲音,大副的屍體連同破碎的護欄一同掉進了海里。

貝格爾號的陸戰隊員們見到這一幕,因為人數劣勢而陷入苦戰的他們不由的爆發出了一陣驚人的歡呼。

“亞瑟·黑斯廷斯,牛逼!!!”

阿加雷斯站在斷裂的桅杆上俯視亞瑟的行跡,就連他也忍不住在羊皮卷上記下幾筆,隨後微微點頭激贊道:“亞瑟,Brilliant!”

此時的貝格爾號上,埃爾德正為亞瑟的表現激動不已,他拉着身旁的一位炮手搖晃道:“看見沒有?你他媽看見沒有?那是我的好兄弟!”

而菲茨羅伊上校也正用望遠鏡觀察着這一切,他忍不住放下望遠鏡搖了搖頭,隨後哀聲嘆息的衝著身旁的埃爾德道:“說實話,埃爾德,我現在開始有些後悔了。”

埃爾德一臉高興,他沒大沒小的給了菲茨羅伊上校胸口一拳:“上校先生,你後悔什麼呢?這麼出色的戰果,我要是你,高興還來不及呢!”

上校倒也沒計較他的無禮,他只是苦笑着開口道:“我後悔沒聽你的,要是早知道他有這個本事,我就不該聽什麼海軍部命令不讓他上船。托馬斯·哈迪上將恐怕都沒想到,皇家海軍有可能因為他的突發奇想而錯過了一位多麼驍勇善戰的海軍將領。”

一旁上了年紀的航海長也笑着搓了搓下巴上的胡茬:“看着這個年輕人,總讓我忍不住想起一位老熟人。”

埃爾德聞言,好奇的問道:“你說的是誰?”

老航海長眯眼吹了聲口哨,隨後抬起他那個木頭胳膊,遙指亞瑟道。

“還能是誰?特拉法加海戰中皇家海軍副旗艦皇家主權號的艦長,整場戰役中擔當開路先鋒、率先接敵的無畏勇士,善於以小博大的狗斗專家,被四艘法西聯合艦隊戰列艦圍攻卻依然能夠屹立不倒的不屈戰士,俘獲西班牙海軍巨型一級戰列艦‘聖安娜’號的勝利者,享有為納爾遜將軍抬棺至高榮譽的四人之一,整個大不列顛有史以來最好的接舷戰將領,與此同時,也是整個皇家海軍最臭名昭著的海上暴君……”

菲茨羅伊上校聽到這裡,忍不住微笑着望向亞瑟道:“我也從那個年輕人的身上看見他的影子了,所以我猜你說的一定是你的老上司,愛德華·羅瑟拉姆將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