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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德菲娜小姐在那天與你一同接受了《泰晤士報》的專訪後,還曾經聯繫過你?”

哈里森劃開火柴點着了煙斗抽了一口,悠悠念道:“黑斯廷斯先生,看來您是一個相當正派的紳士,平時和這幫流鶯打交道不多吧?”

亞瑟沖路易借了個火,一邊點煙一邊回道:“打交道還是有一些的,但是或許不像是您那樣深入了解過。”

大仲馬也一本正經的開口道:“哈里森先生,您那份取名為《哈里森的奇妙之旅》的倫敦旅行指南小冊子我看過。以我的眼光來看,如果不是涉及了一些敏感內容,它幾乎已經可以放在《英國佬》上公開發售了。”

七星瓢蟲哈里森聽到這話,臉蛋驀地一紅,他厚着臉皮開口道:“如果您說它僅僅只是一份倫敦旅行指南,那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實話告訴您,它是涵蓋了整個英格蘭地區的,其中還包括了不少地中海風情和我青年遊學時期在德意志地區的見聞。”

“德意志地區?”

“當然。”哈里森解釋道:“看來您並不知道德意志諸邦對外輸出的兩件主要商品是什麼。第一,是他們素質頗高、戰鬥力頑強的僱傭兵。第二,則是來自德意志的妓女。”

亞瑟淡淡道:“一個賣身,一個賣命,看來這兩個職業確實歷史悠久,而且不管什麼時代,總會有他們的容身之地。”

路易聽到這兒忍不住打趣道:“哈里森先生,您今天運氣不錯。幸虧今天我們的朋友海因里希沒有跟着過來,要不然他非得掐死伱。”

哈里森為自己辯護道:“其實我在接受《泰晤士報》採訪時,說的那些話也並不完全是信口胡謅的。我確實很希望學習波蘭語,因為我想要把公司的生意給做到波蘭去,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主動去了解波蘭女士們的需求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而德菲娜小姐之所以能夠引起我的興趣,也是因為她告訴我,她來自波蘭的上層階級家庭,她和我描述了從前參加宴會時的情形,一來二去我被她說的入迷了,我們之間的感情自然也就慢慢的,嗯……您明白的,情難自已……”

路易一邊聽一邊記:“所以說,您不僅僅是被德菲娜小姐的美色所迷,更多的是被她的才華所吸引?”

“差不多吧,當然了,除了才華之外,還有金幣的氣息。”

哈里森不忘初心的強調道:“我是真的很想去國外做生意,成就一個屬於自己的化妝品帝國,這樣一來,我就不用總是跟在那些大人物的屁股後頭當發聲器了。你們難道以為我是天生就喜歡說那些蠢話的嗎?

我告訴你們,不是!我說這些話的原因,完全是因為那些所謂的大人物天生就長了這麼個蠢笨的腦子。有的話他們不願意站出來說,所以就只能由我這樣卑微的人替他們開這個口了!”

亞瑟微微點頭道:“這一點大伙兒都能看得出來。至少,您自從被托利黨放逐之後,就連說話都開始變得有邏輯了。不過,哈里森先生,這些都不是重點,我更關心的是,德菲娜小姐之後為什麼會重新來找你。”

“小夥子,你就是太年輕,不了解這些婊子的天性。”

哈里森呵了口氣暖了暖手道。

“既然都已經願意來做妓女了,你難道還能對她們有什麼道德期許嗎?不要被她們嘴裡那些悲慘的身世故事給欺騙了,我承認,或許有一部分女士確實是這麼不幸。但是大部分只是純粹的想要通過這行輕鬆斂財罷了。

除非你能夠填滿她們那深不見底的欲壑,又或者是能夠在她們那已經硬的像是塊石頭的心上開出一道小口子,否則她們的背叛只會是時間長短抑或是金錢多少的問題。

而很顯然的一點是,你們並沒有滿足德菲娜小姐的胃口。雖然她同樣懼怕蘇格蘭場的勢力,但是最終,她的貪念還是壓倒了恐懼。她終於發現了,原來我這個遭她陷害的恩主,才是在她身上花錢最痛快的那個。”

亞瑟嘬了口煙,沉思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你是說,德菲娜後面繼續找到你的原因,是想要和你繼續做生意?”

哈里森不屑的從鼻子里擠出一口氣:“就是這樣的。但是她應該沒敢把這些實話告訴你們。你應該知道,德菲娜後面還陷入了一場官司吧?蘇格蘭場花了好大的精力才幫她擺平的。”

路易回憶了一下:“你說的是那幾個聯名起訴德菲娜小姐的紳士?我記得他們的起訴理由是,德菲娜小姐曾經用各種器械虐待抽打他們,嗯……或者器械這個詞並不貼切,還是用道具這個詞更好一些。”

哈里森笑道:“對,沒錯,就是這個案子。那些人全是我介紹給她的。我先是花了些錢重新取得了她的信任,然後又告訴她,倫敦有不少紳士就是好這一口的。再然後,我又給她介紹了幾個精挑細選的朋友,這才有了後面這個案子。”

亞瑟聽到這裡,一隻手托在下巴上思索了片刻道:“看來德菲娜小姐確實瞞着我們不少事情。”

哈里森無奈道:“黑斯廷斯先生,雖然我們之間存在着這麼一系列的衝突。但是咱們第一次衝突,讓我丟掉了議員的席位。第二次案件審理後,您又叫人狠狠地給了我一個教訓。我挨了打之後,雖然想要報復您,但是我的膽子還沒有大到直接雇殺手行刺您的程度。或者哪怕退一萬步說,我就算想要刺殺您,我也不可能專挑您去利物浦的時候下手。如果您非要說這事是我乾的,那就是在質疑我的智商有問題了。”

亞瑟聽到這話,端茶杯的手忽然僵在了原地,他抬頭問道:“哈里森先生,您丟掉議員席位的不幸或許和蘇格蘭場存在一定關係。但是您挨揍這件事,您是在質疑我的智商有問題嗎?”

“那事不是你們乾的?”哈里森也愣住了:“不,不可能啊!那幫人帶着槍,而且用槍托將我掀翻在地的時候,還特意威脅我說別想着去報警,下次再落到蘇格蘭場手裡,就不是給我一槍托那麼簡單的了。”

路易聽到這話,情不自禁的望向亞瑟,他壓低嗓音問道:“會不會是菲歐娜小姐她們自作主張搞得這些事?”

“威脅一位議員?哪怕是前議員她們也是沒這個膽量的。不過……”

亞瑟琢磨了一下回道:“為了以防萬一,之後你還是派人去確認一下吧。”

路易深吸一口氣:“如果真是她們乾的的話……”

亞瑟摘下帽子放在桌前:“那很遺憾,蘇格蘭場向來不會強留有本事的僱員,她可以選擇回歸社會,繼續靠自己的聰明才智掙錢。”

大仲馬聽到這話忽然想起了在利物浦撞見的那一幕,法國胖子打趣道:“或者,她也可以選擇提裙來見。”

哈里森則一口咬定道:“如果這不是您指使的,那麼多半就是您底下的人自作主張。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這種臟活底下人可都是搶着乾的。您雖然在整個不列顛還排不上號,但是在倫敦這一畝三分地上勉強還算是有頭有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