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哥譚人，槍響了都這麼淡定，一點都不着急。”

“真強啊！”

伊恩正常發揮，狠狠吐槽着即使聽到槍聲也穩如泰山的哥譚小市民們。

不過他諷刺的重點不是樓下那些已經習慣了槍擊的小市民，而是樓上那些正被保鏢保護着經由特殊通道離開的富豪們。

“哥譚成為罪惡之城這麼時間，這些富豪遇到危險還是小寶寶似的大喊大叫，不會是從來沒有遇到過危險吧？”

伊恩對布魯斯說話的時候，二樓的走廊里不斷傳來男男女女呵斥的聲音，那都是來參加這場慈善宴會的富商斥責催促自己的保鏢趕緊把他們帶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剛才的那番關於文化的論述像是一根刺扎進了布魯斯心裡，導致他聽伊恩的話十分刺耳，不自覺的拿出蝙蝠俠的姿態，板着一張臉，問：

“你又想說些什麼？”

伊恩拿起桌子上的蘋果，咔嚓咬了一口，甜甜的汁水從果肉當中噴了出來，水果的香氣瞬間充滿了他的口腔。

“我的意思是，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會坐視擁有龐大財富的個體被隨機犯罪波及。”

即使是在哥譚，近代歷史上走在大街上就被人搶劫打死的富豪夫婦，也只有韋恩家這一例。

布魯斯那張好似鐵水澆鑄出來的臉有了表情：“你想說，我父母的死並不是意外？”

“我無意和你商量那些都市傳聞塑造出來的陰謀論。”

伊恩聽到門外的聲音漸漸變弱，伸出兩個兩根手指，加快語速說：“我只講兩個可能。一，伱父母是意外死亡，這就意味着控制哥譚的秩序早就開始崩潰了，在十幾年前甚至更早之前就無法保護它的締造者和受益者。

二，有人在背後操控了這一切，但能做到這一點只有同等級的富豪大亨。這意味着，你的那些同行們已經反動透頂了，連一個只做表面功夫的改良派都容不下，非殺了他不可。”

“我父親得罪的人也不少！”這話說出口，布魯斯自己也十分驚訝，他在找借口。

“韋恩家族作為跨國大集團，在美國的地位舉足輕重，一言一行都會對現實的政治經濟造成影響，這樣的人身上沒有私人恩怨一說。”

伊恩語氣反而緩和了下來，他對布魯斯說：“我只是想對你說，哥譚已經坐在了火山口上，即使地下藏着的那些神神鬼鬼不出來搞事，社會中深刻的政治經濟矛盾遲早也會爆發。”

“就算明天就有外星人開着飛船落在地球上，也不會有電影里那樣的‘虛假聯合’。早就積蓄已久的矛盾甚至會被提前引爆，直到某一方用暴力徹底消滅另外一方才會結束。”

“你，布魯斯·韋恩或者蝙蝠俠，是要做一個看似公正的調和工具，還是要提前選擇自己的位置？”

伊恩此刻就像是出鞘的利劍，昂揚的精氣神雖然無形，卻讓布魯斯都感覺到了來自現實的壓力，額頭上冒出細汗。

“外面安靜了，我要去看看死者。”布魯斯迅速起身離開沙發，以此為借口逃避了這個沉重如山的問題。

“我和你一起去。”伊恩跟在布魯斯身後：“我一直很好奇，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偵探是怎麼工作的？”

“這算是對我沒有回答的報復嗎？”布魯斯解開自己的袖口和領口上的扣子。

伊恩搖着頭：“我不需要你給我任何回答，當危機到來的時候，現實會替我逼你選擇一個位置。”

“你在另外一個世界受了什麼刺激，我怎麼感覺你的嘴比之前更毒了！”

布魯斯搖了搖頭，表示即使是他也受不了伊恩猛烈的語言攻擊。

伊恩臉上帶着微笑：“我只不過是知道自己應該去做什麼，所以不再迷茫罷了。”

“好啊，真好啊！”布魯斯嘆息一身汗

伊恩和他一起走過裝飾着紅色布飾的走廊，找到了唯一一個關着門的包廂。

槍聲響起，二樓的人逃跑的時候慌不擇路，不會隨手關門。

那麼唯一關門的包廂就是案發現場。

如果所有包廂開着門那就更好了，直接往裡面探頭找屍體。

“裡面有人！”伊恩動了動耳朵，聽到了門內傳來細微的聲音。

“布魯斯，你不先換個蝙蝠裝嗎？”

布魯斯沒有回答，撩起自己襯衫，露出腰間的萬能小腰帶。

強，不愧是蝙蝠俠，什麼都時候都好了準備。

“伊恩，看你的了！”布魯斯指着門說。

“你用開鎖器打開更不容易引人注意，幹嘛讓我上啊！”伊恩吐槽了一句，然後一腳踹在門上。

“黑暗騎士，把門給我打開！”

砰！

實木刨出來的木門被伊恩一腳踹出個大洞，腳陷在裡面，門卻沒有打開。

“靠，高等級敵人打多了，忘記收力了。”

伊恩把腿拽出來，看到一個身材凹凸有致的短髮女人正蹲在屍體旁邊，雙手不停的在屍體摸索着。

“世風日下……”

“賽琳娜！”

“啊？”

伊恩聽到布魯斯叫出貓女的名字，收回了本打算射出風彈的手指。

“這就是貓女？”

賽琳娜收回自己的手，舒展自己的S型身材，慢慢站起來，看着布魯斯倒打一耙說：“原來是我們的韋恩大少爺，你參加晚宴怎麼不找我做女伴？”

“幫我去檢查一下這間包廂！”布魯斯黑着臉說。

正在偷笑的伊恩聽他這麼說，當即豎起了大拇指：“放心交給我吧！”

他揮手從屍體旁邊走過，目光往下掃過，看到了屍體的模樣。

受害者是個頭髮花白的老年男性，額頭有着一個彈孔，後腦勺已經完全碎了，應該是被人從正面一槍斃命。

目光和賽琳娜接觸，伊恩臉上露出客氣的笑容，向這個充滿野性美的女人點了點頭，然後走到窗戶旁邊，為布魯斯他們留出了交流的空間。

“這窗戶是本來就打開着，還是被兇手打開的？”

伊恩伸出食指，操控氣流捏住松木裝着雕花玻璃的窗戶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沒有找到任何損傷的地方。

窗沿上有種某種透明的粘液，只從窗戶開始蔓延到劇院外的牆壁上。

“死者是哈里森·瓊斯，哥譚大學歷史系的教授，平時喜歡收集文物。”

布魯斯放走了賽琳娜，走到伊恩身邊向他說明情況。

“哈里森·瓊斯？噗嗤，這傢伙怎麼不叫印第安納·瓊斯呢？”伊恩不厚道的笑了。

布魯斯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介紹道：“按照賽琳娜的說法，這位瓊斯博士還是哥譚走私文物的頭頭。他今天本來是要和賽琳娜以物換物，但賽琳娜到包廂的時候，對方已經死了。”

伊恩點了點頭，布魯斯看着他平靜的模樣，問道：“你就不懷疑賽琳娜是殺人兇手？”

“也許她可能是兇手。但我又不是警察，怎麼能僅憑懷疑就要把她留下來嗎？”

伊恩攤開雙手，表示自己並不在意誰是兇手。

伊恩這樣捉摸不透的行事風格，令布魯斯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遞給他一個盒子。

“這盒子里裝的是賽琳娜今天打算交易的物品。”

“美洲原住民的護身符，起碼有五百年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