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十三之风起》 舞昺十三幺

二月二十日一早,盧林沒有去練武場,直接去了臨江渡定了渡船,回來吃過早飯後,盧林和姜星冉就收拾起了行李,那條玉帶銙盧林也帶上了,去年在姜家過年之時,岳母大人曾經提及過文東陽之事,後來盧林還指點了好多人去求印章了,這去神都不讓文東陽老先生看看蔡大師製作的玉帶銙說不過去了。

收拾完行李,盧林將盧十娘和盧十一孃的事情,寫了封信給王文英,姜星冉也將這事寫了信準備寄送去家裡。

隨後盧林和姜星冉他們一行九人,先去了機關坊和黃雲峰、範先生他們道別,然後再和三叔、大掌櫃道別了一聲,關於姜星冉可能有了身孕之事,還不能確定,盧林就沒有提及。出了臨江坊在林戴裡將信寄送了,又到江右商幫和林老闆、崔子芊道別了一聲,就去了臨江渡。

到臨江渡乘船,當日戌時就到了江州,在江州歇息了一夜,隨後就騎馬一路向北往神都去了;二月二十五日途經義陽郡附近,離姜家只有兩百餘里,盧林問及姜星冉說道:“星冉,要不要回家看看。”

姜星冉說道:“這一來一去要三四天,先不去了,何況臘月在家呆了這么久,這才過去兩個多月,如今是有事趕去神都的,就不耽擱這時間了。”

盧林聽了也不再多說什么了,接著繼續趕路。

三月初三申時到了神都南門,姜星冉說道:“小林子,去丁藥師的酒肆吃晚飯吧。”

盧林說道:“好,是要去看望一下丁藥師了。”

在去丁藥師的酒肆路上,盧林看見了臨江坊的鋪子,兩層的小樓,二樓住宿,說是兩層,其實二樓就是閣樓一般,只有五尺餘高;盧林進去看了一眼,陳小六在那做事,見到盧林分外驚喜,連忙請他們入內,盧林說道:“小六,我只是路過看看,你忙你的就是。”

略微看過之後,盧林也沒多說什么,這裡離丁藥師的酒肆不遠,就問了問陳小六知不知道丁藥師的小酒肆,陳小六還真知道,盧林告訴陳小六一會過來吃飯,然後就去了小酒肆。

到了小酒肆後,丁藥師沒在,魯廚子正在喝茶,還沒到酉時,幾個小廚在配菜燉藥膳湯,見到盧林來了,魯廚子歡喜道:“盧公子、姜姑娘,好久不見啊!”

盧林想了想,上次來還是前年冬月,這一晃已經過去一年半了,說道:“魯師傅,是有些日子沒有來神都了,丁藥師呢?”

魯廚子說道:“丁先生上月中旬出去了,這次出去沒說大概什么時候回來,這種情況很少,應該至少是半年以上不會回來了。”

姜星冉聞言似乎有些失望,盧林聽了沒有繼續再問,這種事情不好打聽的,說道:“魯師傅,來份藥膳湯,十個人的,其餘的菜你看著安排。”

魯廚子回頭朝著後廚喊了一聲,過來了一個小廚,魯廚子交代了幾句後,轉頭和盧林說道:“盧公子,你這來一次可不容易,你那炙烤的味道還真是令人回味,要不要炙烤一些來解解饞。”

盧林笑道:“好啊,就不知道方便否?”

魯廚子聞言歡喜,連忙說道:“方便,方便,如今很方便了,你們都隨我來。”說著就起身往後廚去了。

盧林他們也跟著去了,從後廚來到後院,看見的場景頓時令盧林有些驚訝,這後院已經擴大了數倍,是將左右隔壁人家的後院也買下來了一半,並在一處了,蓋起了棚頂,這後院寬約三丈,長有一丈八左右,有六個人正在左右靠牆炙烤著,有兩個還是廚娘,姜星冉見了也覺得訝異。

盧林問道:“魯師傅,你們這是做炙烤生意了?”

魯廚子說道:“是啊,丁先生吃過你的炙烤後念念不忘,三妹也經常試著炙烤,後來有熟客來,聞著味得知了,也跟著吃過了,都說好吃,於是丁先生就讓三妹帶著人炙烤,這吃過的人也念念不忘來著,來吃藥膳就會讓三妹炙烤一些,這一來二去的,吃的人就多了,於是就將這後院擴大了,專門炙烤來著,三妹走之前也教會了不少人,這不,過了年後,關山酒樓也來了兩個人跟著學了。”說著魯廚子指了指那兩個廚娘。

盧林看了看說道:“魯師傅,此時就炙烤是不是有些早了?這炙烤涼了就不太好吃了。”此時離酉時還有一刻鐘左右,還不是吃晚飯的時候。

魯廚子笑道:“不早,正好,這都是熟客下午就來點好了的,一會他們就過來,正好就吃了。”

盧林聽了也是明白,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魯廚子讓人在中間架起一張轉桌,然後說道:“盧公子,你們就在此處用飯如何?”

盧林笑道:“這是開小灶么?”

魯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盧公子,這如今酒肆的大桌都被人預定了,你們九人,小桌子坐不下,我也是想嚐嚐盧公子你的炙烤,在這裡也清靜一些。”

盧林說道:“魯師傅,多謝了,那如何炙烤?”

魯廚子連忙拿出一套炙烤物件來了,盧林看了一眼,上次來的時候是丁藥師拿出來用過的,魯廚子說道:“盧公子,這個你也用過的,以前三妹在的時候都是三妹在用,三妹走了,也就是我偶爾用用。”

盧林說道:“嗯,是用過,魯師傅你想吃點什么?”

魯廚子說道:“盧公子稍等,我去拿了過來。”說著就去了廚房。

盧林把炭爐先點燃了起來,片刻後,魯廚子拿著一堆雞鴨魚肉的食材和調料過來了,都擺放得井然有序,然後又喊了兩個人的名字,馬上過來了一男一女。

魯廚子說道:“這是盧公子,是難得來的稀客,當初三妹就是跟著盧公子學的炙烤,你們也跟著好好學一學。”

這一男一女聞言神色頗是有些驚喜,另外那邊還在炙烤的四人聽見都轉過頭來看了一眼盧林。

盧林說道:“魯師傅過獎了,我也是平常出行,夜宿山間,獵一些野味炙烤著吃的,沒什么講究。”

魯廚子又讓人泡上茶水過來,讓姜星冉她們都先喝著,盧林想著陳小六一會會過來,就讓盧五娘她們去一人到外面等著,隨即就開始炙烤了起來。

不過兩刻鐘左右就炙烤出來了一批,魯廚子炒了幾個菜過來了,然後慢慢悠悠的吃著,嘴裡一直說著:“好吃,好吃。”

盧林訝異道:“魯師傅,你這不去炒菜了?”

魯廚子說道:“沒這么快炒,這會來的都是熟客,下午點好了炙烤的,他們點的菜也要晚一會再炒,別的零散食客一般沒這么早來,這如今我是輕快了許多,來的客人點藥膳湯和炙烤的居多。”

正說著話,盧七娘帶著陳小六過來了,陳小六見到盧林竟然被酒肆安排在這後院吃飯,頗是有些驚訝,這小酒肆在附近生意可是好得很啊,平常不到戌時,就不接待食客了,說是食材沒有了,從來不會多準備食材的,每日就這么多,滿人也不接待了,平常晚了,那是誰來也沒有用,剛才進來就看見差不多滿座了,盧林還能夠在這後院如此愜意的炙烤吃著,真是不一般啊。

陳小六也是認識魯廚子的,來了之後喊了一聲:“盧公子。”然後又喊了一聲:“魯大廚。”

盧林說道:“小六,你坐下一起吃吧。”

魯廚子看了眼坐下的陳小六,想了想說道:“你是前面那什么臨江坊鋪子的。”

陳小六說道:“正是,沒想到魯大廚還記得在下。”

魯廚子拍了拍腦袋說道:“是哦,三妹和我說過的,盧公子你是臨江坊的,對吧。”

盧林說道:“嗯,魯師傅說的沒錯,我是臨江坊的,小六是從臨江坊來神都做買賣的。”

魯廚子說道:“小六是吧,以後要來吃飯,提前過來說一聲就可以了。”

陳小六連忙說道:“陳小六多謝魯師傅了。”

魯廚子笑道:“小六你謝我做什么,都是因為盧公子,我還要多謝盧公子呢。”

盧林說道:“魯師傅,這些話就莫說了,我更是要感謝丁藥師的。”

姜星冉她們一邊喝著湯,一邊吃著炙烤;那一男一女看著盧林炙烤,不時還會請教一兩句,盧林也是有問必答,這也不是什么機密,如今他也明白,這炙烤最後也是看各人的感覺來的,手感不一,口感也不一。

又過得一刻鐘後,小廚過來喊魯師傅去炒菜了,另外炙烤的四人這是也停歇了下來,跟著一起來看盧林炙烤了。再過得兩刻鐘後,有夥計來了後院說了幾句,又有客人點了炙烤,那四人便又繼續去炙烤了。

姜星冉出去看了一眼,回來說道:“小林子,店裡滿座了,夠忙的了,我們也吃得差不多了,該走了。”

盧林說道:“也是,我們先回去。”

說著就起身去和魯廚子說了一聲,魯廚子這會正忙著炒菜,只說盧林有空常來坐坐,那幾個炙烤的還頗有些惋惜盧林不再多留一會。

出了小酒肆,離戌時還有兩刻鐘,盧林想了想,說道:“星冉,我想去效素軒一趟。”

姜星冉說道:“好,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盧林點了點頭,然後和陳小六說道:“小六,你帶五娘她們去天青院,我晚會過來。”

盧五娘說道:“公子、少夫人,我隨你們一起去。”

盧林說道:“不用了,你們先去天青院那邊住下,一會我就過來了。”說著就將坐騎和行李都讓盧五娘她們帶回去了,只留下了那裝著玉帶銙的包裹。

陳小六點了點頭說道:“好的,盧公子,我這就帶她們過去。”說著就帶著盧五娘她們離去了。

盧林和姜星冉朝著柳溪街的方向去了,此刻各家各戶燈光亮起,街道兩旁店鋪門口的燈籠也都亮起來了,過得一刻鐘左右,便看見效素軒了,這回可沒有寫著什么有雞血石之類的了,門板都是乾乾淨淨的。

兩人進去之後,馬上有夥計迎了上來,看見二人的裝束,問道:“二位客官,是想刻印還是要買賣字畫?”

盧林有些不記得這夥計是不是見過,問道:“文東陽老先生可在?”

那夥計猶豫了一下,說道:“客官,若是想請我們掌櫃的刻印,那就需要等些時日,至少要十日之後了。”

盧林說道:“我不是找文老先生刻印的,前年已經請文老先生刻過印了,這次是來見見文老先生的,也是來感謝文老先生的。”

那夥計聞言說道:“客官請,掌櫃的在樓上。”

盧林和姜星冉跟著夥計上了樓,看見文東陽老先生正在喝茶看書,另外有八人還在一旁吃飯,比之前多了兩人,看樣子是快吃完了,那夥計上前說道:“掌櫃的,這兩位客人說是來感謝你的。”

文東陽抬頭看了眼,頓時臉色一變,指著盧林說道:“原來是你這小子,叫……叫……什么來著?”一時間也喊不出盧林的名字。

盧林看了眼文東陽,比前年見到還要蒼老了一些,連忙施禮說道:“小子江右盧林,見過文老先生。”

姜星冉也跟著說了一聲:“見過文老先生。”

文東陽聞言立即說道:“對,對,對,盧林,就是你這小子,來這裡刻印了一次,就把老夫坑苦了。”

盧林有些不解問道:“文老先生,小子上次來,請你刻了四塊雞血石印,當時可是錢貨兩訖,如何坑了老先生你了?”

那夥計聽了頓時側目看向盧林,神色有些不悅的樣子,旁邊吃飯的八人聞言也都轉頭看向盧林。

文東陽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罷了,也不是怨你,坐下說吧。”

盧林坐下後問道:“文老先生,小子可是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對么?”

那夥計有些不情不願的給盧林和姜星冉搬來椅子倒上茶,然後站在一旁盯著盧林。

文東陽說道:“唉,盧林啊,這事說來是怨不得你的,老夫還得感謝你,但事情是因你而起,那日你走之後,第二日下午,來了個老爺子,說是你來刻過印章,指名讓老夫刻了十八方印章,刻了一下午,當時可是把老夫累得夠嗆,雖是如此,那會老夫還惦記感謝你幫老夫宣揚了的,可孰料這一年多,陸陸續續來許多人找老夫刻印,一刻都是十幾二十方的。

老夫這一把年紀了,哪裡還吃得消這般操勞了,過猶不及啊!名聲、銀子是都有了,但是這壽命怕是要短几年了,半年後老夫本想封刀不刻了,可陸陸續續又來過幾個小子,還信誓旦旦的說是請我刻印,以後可以見到蔡大師製作的玉帶銙,於是老夫就刻了,不成想越刻越多了,真的是吃不消了,這還是小事,關鍵是老夫到如今還沒有見到蔡大師製作的玉帶銙啊!”

盧林聞言和姜星冉對視了一眼,這後面來的是誰不清楚,源頭確實在盧林這裡,看著文東陽老先生蒼老的面容,盧林心生愧疚,起來躬身致歉道:“文老先生,這是小子的不對,此事全因小子而起,盧林在此給老先生賠個不是。”

文東陽擺了擺手說道:“算了,都過去了,如今老夫每日只刻一印了,給再多銀子也不多刻了,你們若是要刻印,老夫最多幫你們刻兩個,今日不行,明日可以來幫你們刻了,再多老夫也是無能為力了。”

那夥計聽得文東陽老先生說了這話,瞪了一眼盧林,連忙說道:“掌櫃的,你的身體要緊,千萬莫再如此操勞了。”

旁邊那八人聞言也都急忙過來說道:“師父,萬萬不可如此操勞!”說完之後都是神色不善的看著盧林。

盧林連忙說道:“文老先生,小子此來不是請你刻印的,是有一物想請老先生鑑別一二的,別無他意。”

這時有人說道:“師父,這小子說看什么物件,肯定是沒安好心,不看也罷。”

還有人說道:“師父,別聽這小子胡言亂語。”

文東陽揮了揮手說道:“江右盧林是吧,有什么要請我看的,拿來我看看吧。”

盧林取下包裹,拿出裝著玉帶銙小木盒,恭恭敬敬的遞給文東陽;文東陽見盧林如此小心在意,接過木盒,然後放在案几上,慢慢打開。

木盒一打開,文東陽的眼睛就頓時挪不開了,連忙取出玉帶銙仔細看了起來,嘴裡還喃喃說道:“這玉帶銙……是……蔡大師製作的,這雕紋、這技法、這圖案……都是前朝的……真的是蔡大師製作的玉帶銙......”

那些弟子看見這玉帶銙也是眼睛都看過去了,那夥計應該是不識玉帶銙,但也看得出這玉帶銙有些不凡,看著文東陽的神情和說的話語,覺得怕是真不簡單了。

約莫半盞茶之後,文東陽總算回過神來了,抬頭看著盧林,雙目之中還帶著驚訝和懷疑,聲音有些暗啞的問道:“盧林……這玉帶銙是你的?”

盧林點了點頭,說道:“文老先生,這玉帶銙如今是我的了。”

文東陽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問道:“盧林,你是江右人氏,如何得了這玉帶銙?你和雪漁先生又是何關係?”

盧林聞言愣了一下,他可沒聽說過什么雪漁先生,不知道什么情況,姜星冉卻是說道:“文老先生,雪漁先生是我外祖父,這玉帶銙是盧林和我定親之時,家母給盧林的。”

文東陽聽後恍然,說道:“難怪了,是如此了。盧林,你就是雪漁先生的外孫婿了。”

盧林看了眼姜星冉,姜星冉點了點頭,於是說道:“文老先生,這玉帶銙是我岳母三年前給我的,我未曾見過雪漁先生。”

文東陽感嘆道:“能夠見到蔡大師製作的玉帶銙,之前那些勞累都算不得什么了,還請二位多坐上一些時候,容老夫再觀摩半個時辰可好?”

盧林說道:“文老先生,但看無妨,此前來找老先生刻印章的,多是我的好友,沒想到令老先生受累了。”

文東陽說道:“那多謝小友了,請喝茶稍作一會。”說完又轉頭對著弟子說道:“去屋裡拿前幾日剛收到的好茶過來,給盧公子泡上。”

有弟子聞言趕緊去了裡屋,文東陽交代完了也就不管了,拿著玉帶銙仔細看了起來,其餘弟子也都在一旁跟著看了起來。

片刻後茶水泡好了,盧林和姜星冉也沒去說話,安安靜靜的喝著茶,盧林覺得這茶確實不錯,入口雖微苦,但回味又甘醇,聞之清香淡雅,茶葉淡綠清翠,形狀整齊,湯色初為碧綠之色,後又清亮淡黃。

盧林曾和朱叔、鍾小山說及過茶葉之事,略微知曉一些茶事,茶經有茶時節時,其中有云:【清明太早,立夏太遲,穀雨前後,其時適中。】今日三月初三正是穀雨時節,盧林只覺得這茶好喝,但不知是明前茶還是雨前茶了,這些年盧林往來過許多地方,喝過不少茶,但都覺得沒有五姑姑的神霧茶好喝。

五姑姑的神霧茶,盧林除了在神龍溪谷喝過,再就是在三叔的竹樓喝過了,其餘地方是沒有的,神龍溪谷每次去了都有神霧茶喝,可惜就是去的次數少,三叔的竹樓這裡去的多,但是茶葉也多,不止是有神霧茶,還有其它各種好茶,不是每次都能夠喝到神霧茶的。

盧林和姜星冉慢慢喝著茶,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對面文東陽老先生和弟子們,都沉浸在對玉帶銙品鑑之中,只有那夥計見茶水沒了,就給盧林、姜星冉斟滿,文東陽老先生他們面前的茶杯都未曾動過。

也不知過了多久,文東陽長嘆了一聲,抬起頭來拱手說道:“盧公子,老夫多謝了!”

盧林回禮道:“文老先生,不用謝我,岳母大人也曾和我說過的,再來見老先生,我佩戴玉帶銙來給老先生一觀,今日總算是做到了;我那些朋友也都聽我說及過老先生的刻印刀工的,只是我沒想到他們要得如此之多,我在這裡再給老先生賠個不是了。”說完又起身一揖。

文東陽說道:“盧林,說來老夫還是要謝你的,能夠見到蔡大師製作的玉帶銙,老夫此生無憾了,以後你們夫妻二人若要刻印儘管開口就是。”

盧林說道:“文老先生,你年歲大了,既然定下了一日一印,那就一日一印,多多保重身體,我以後若有需要,會提前寫信給老先生,我和娘子的印章也都是老先生刻的。”

文東陽略有不捨的將玉帶銙裝入木盒還給盧林,說道:“盧林,不管如何,你是老夫這【效素軒】的貴客,何時來都可以刻印。”

盧林接過木盒,起身說道:“多謝文老先生厚愛。在下還有事情,不便久留,等以後有空再來拜會!”

文東陽也起身說道:“好,老夫送送你們小夫妻。”

盧林和姜星冉都連忙推辭道:“文老先生,這可不敢當!”

文東陽說道:“當得,你們是雪漁先生的外孫女、外孫婿,當年老夫承蒙雪漁先生教誨良多,應該的。”

姜星冉聞言就暗中微微扯了一下盧林的衣袖,兩人就任由文東陽送出了效素軒,再和文東陽道別往天青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