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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周子恆才相信,自己這次小考真的在班裡名列了三甲。

忍不住痴笑起來。

要不是現場學子們還在,他能原地蹦噠個三百回。

他心中暗念淡定淡定,這才將將開始呢,要給妹妹長臉,這還差得遠呢,周子恆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

有人見他傻傻發愣,喊他,“周同窗,別發獃了,快快給我們傳授一下秘訣。”

周子恆回過神來,看着那人心道,你要有一個好妹妹,怕不是比我還要勤奮。

可這話叫他怎麼說,他說了,人家也不會相信。

“大約就是我考前,燒了香,拜了佛。”

心情放鬆之後,周子恆起了玩笑之心,“大家若要學我不防考前點上一支香,拜上三拜。”

“切”

眾人嘲笑一聲,“周同窗,說正經的呢,你別打馬虎眼,短短時日,你進步如此神速,到底走的何捷徑?”

周子恆正色道,“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除了勤奮上進,無捷徑可尋。大家要想學業進步,必然少不了挑燈夜讀。”

有人嘆氣,覺得他這話說了等於白說

也有人有所領悟,看來自己考不好,不是因為不夠聰明,而是不夠刻苦的緣故。

“好了,好了,問也問了,大夥都散了吧。”寧遠拍拍手道。

“這麼高興的事,是不是要慶賀一下,周同窗,夜間請我們去同心樓吃一餐啊。”有學子提議。

在場的學子們紛紛起鬨。

“哎呀,陸宗平不是得了一甲,陸宗平你也要請客啊。”

“那就讓他們兩個一起請啊,誰叫他們考這麼好,引人嫉妒。”

“都聚在這裡瞎嚷嚷什麼呢?算術算好了嗎?詩賦作了嗎?策論寫了嗎”一道低沉嚴肅的聲音。

之前,還圍聚在一起的學子,見到孟教諭進來,立時做鳥獸狀。

紛紛歸位,一時講堂內不是奮筆疾書的聲音,就是書面翻頁的刷刷聲音。

孟教諭見此場景手撫長須,笑着點頭,“孺子可教也。”

周子恆也回到自己的位子,埋頭溫書。

孟教諭在講堂走了一圈,最後又特意走到周子恆身邊,低聲誇他,“這次小考,你考得不錯。”

說著,語氣又是一轉,“可萬不能因一時成績而自得,當收心斂性,繼續奮進為好!”

“學生謹記老師教誨。”周子恆抬手作揖。

孟教諭笑着點頭,“課業上若有不懂,可隨時來問我。”

對於虛心好學的學生孟教諭不吝賜教。

孟教諭離開後,眾人又齊齊圍了過來,“周同窗,你當真讓人刮目相看啊,孟教諭那麼嚴肅的人,居然還會笑,他對你笑呢。晚上同心樓一桌,你可少不了了。”

最後一堂課早就結束,他們也不怕孟教諭再來個回馬槍,十來個平時和周子恆交好的同窗又圍了過來。

趙嶼見此,笑道,“今日難得大家都高興,晚上同心樓就由我請客。”

眾人齊唰唰看向趙嶼,心道,周子恆學業突飛猛進,小考扶搖直上,那是大喜事,人家請客合情合理。

你如今內舍甲班都進不去了,到時三月之內能不能再得三甲第一也不定,你不傷心難過也就罷了,你還要替人家付銀子,你這又是在樂呵什麼。

自然學子們也不會不知趣到當面問他。

寧遠看了眼窗外道,“那還等什麼,趁天色未暗,我們趕緊整理一下書袋出發,不然位子又訂不到了。”

驪山書院依山旁水而建,遠離熱市,書院邊上就同心樓一家酒樓。

去那裡吃飯的學子很多,平時里同心樓就坐無虛席。

不消說明日書院里的學生沐休,今天肯定很多人訂了位置。

十來個少年人將筆墨紙硯書冊隨手往書袋一塞,一番手忙腳亂之後總算理好了書袋,三三兩兩勾肩搭背鬧哄哄地向同心樓走去。

有趙嶼在,同心樓的位子不會沒有。進酒樓後,夥計一見着趙嶼,直接領着他們進了雅間。

夥計給他們上茶和瓜子,先退下了。

寧遠拉着周子恆去點菜。

少年們隨手拉了椅子坐下,喝起了茶,磕起了瓜子,順帶着閑聊起來。

“趙同窗,你一早在同心樓訂了位置?”陸宗平好奇地問他。

所以是預先為了慶祝自己進內舍甲班定的雅間,如果自己落了空,雅間又訂好了,這才便宜了他們吧。

陸宗平這一聲問道出了大家的心聲,想到他此次落選,大家不由同情地看着他,心道趙同窗難得,是個好人啊。

趙嶼,“.”

心道,你們倒也不必如此。

他面色淡淡,說道,“是尋常定的包間,方便隨時過來用飯。”

陸宗平又道,“看來趙同窗家世很好,不知府上是?”

趙嶼揚眉,反問一句,“看不出來陸學子如此關注在下。”

陸宗平笑笑,掃了一圈道,“也不止是我,在座的學子對趙同窗都很好奇,是不是啊?”

鄒聿隨即附和道,“趙同窗,只怪你平日里太過神秘,我們班怕不只有你一個人將家世藏那麼深,你學業又那麼好,不想引人注意很難。”

其餘學子連連點頭。

趙嶼心道我學業好,還是我的錯了。

趙嶼敷衍一笑,端起茶杯,說道,“家裡只是尋常人家,不值一提。”

趙嶼自來有點清冷孤高,來乙班三個月了。

除了寧遠外,甚少與人交談,學子們私底下與他接觸不多。

見他無意告知他們,眾人知情識趣,便不再多問。

此時,寧遠和周子恆上來了,兩人自顧自在趙嶼身邊各拉了椅子坐下。

趙嶼不動聲色拉了把寧遠,與他換了坐位,坐在了兩人的中間。

寧遠看了他一眼。

心道,吃頓飯,你都要挨着念卿。

趙嶼,不愧是你,心機少年。

寧遠收回目光,笑嘻嘻地問同窗們,“聊什麼呢?怎麼我和念卿兄一上來,你們就不說了。是不是在背後念我們長短。”

陸宗平道,“我們好奇趙同窗的家世,問他他不說。”

寧遠自然偏幫好友,看了趙嶼一眼,瞪向陸宗平,“陸學子,你今日的話好似特別多,是不是今日得了個一甲,得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