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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這話就嚴重了,我去了興寧縣,但並不表示我未去大悲寺啊。“

少女語氣輕飄飄的,”去大悲寺還願是小女出城的主因,至於興寧縣,不過順路耳。”

“順路去興寧縣這話說出來,你自己能信?”

周畢眉眼都懶得掀,“你這話反着說,比你原話更能取信於人。”

“編,你接着編。”

“信不信隨您各,我反正是實話實說。”李妍乾脆擺爛了。

知曉他是個大孝子,李妍垂眸片刻,又道,“您若真不信,小女也可以指天發誓,小女對待老夫人就如同老夫人待我般,小女唬弄誰也絕不會唬弄老夫人。不然我哪來的菩薩心經送給老夫人,所以大人安心了嗎?”

周畢呵呵笑了兩聲:“最好如此。”

臉上卻是一臉的盡不可信。

李妍雙手合十,肅容道:“菩薩面前怎可妄言。”

小姑娘穿着天青色的道袍,這清稜稜的樣子還真有點佛前蓮子的意味。

周畢不置可否,卻也不再糾結此事,“既是去了興寧縣,沒尋着人,總該打探些消息出來。“

“比如對方多大年紀?打哪兒來的?有何神通?”

提到浮雲道長,周畢一雙豆眼冒光,對此人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興緻。

李妍沒說話,咬着唇對着他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又搖搖頭。

見她這副樣了,周畢急了:“是打聽到了呢?還是沒打聽出來?”

”平時巧舌如簧的,這會兒你倒給是給本官打起啞謎來了。”

“你存心氣我不成?”

“我哪有閑心氣你。”

李妍嘆了口氣,聲音蔫蔫的:“這不是空跑了一趟,什麼有用的消息也未曾打聽到嘛!“

少女的情緒就跟這漫天的飛雨一樣,涼涼的。

周畢見此,猜測興寧縣一行小姑娘是遭遇挫折了。

不然以她鬧騰的性子,哪裡還能這般悶聲不吭的。

周畢斂下心中思緒,立馬勸慰少女,“也是,一般高人都是行蹤飄渺,居無定所的,你尋不到人一點也不稀奇。至於消息能打聽出來自然最好,打聽不出來也不必過於憂心。“

周畢心中此時已是雨過天晴,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他決定先放小姑娘一馬。

至於浮雲道長的事,這裡頭的水可深了,一不小心怎麼折進去都不清楚。

周畢不想再探究下去了,經此一行後,也盼着小姑娘能安份點,莫再糾纏此事了。

...............

謝雨儀式比之祈雨儀式要簡略的多,中間省去了不少的步驟,儀式舉行的格外順利。

廣場上依舊人山人海,但和昨日不同的是,百姓們沒有了壓力,一臉的輕鬆和自在。

李妍在神壇前上了香,拜謝河神,又裝模作樣的一番,將人唬弄過去後,就拍拍屁股回了葯香堂。

這一趟,依舊是張三、李四護送她們回來。

金桔拎着老夫人送的食盒,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沉吟道:“小姐,縣令大人雖說有自己的小心思,可為人其實還不錯。對百姓好,對小姐也挺好的。您看,您時常給他下套,他還如此憂心於你。”

她們每每回香葯香,縣令大人都派衙役一路護送。

金桔之前叫他狗官,現在一想,着實有點過了:“要不,咱別盡逮一隻羊毛捋了。我瞧他雙眼發青,昨夜定是擔心小姐的安危,一夜沒睡好,怪可憐的。寶珠和何秀才的事縣令大人多少也是出了力的。”

小丫頭一時同情心起,在她面前給周畢說起了好話。

“是嗎?”

李妍撇撇嘴,在小丫頭扮起了無辜:“說到可憐,你家小姐才是那最可憐的,要不是小姐我聰慧,如今你我二人已經相隔在黃泉路上了。”

少女作勢,按了按眼角,硬生生給她逼出了滴眼淚。

又將事情的厲害關係說與小丫頭聽,“至於周縣令,他是祈雨最大的受益者,如今和郡縣哪個人見了他不誇他一句青天大老爺,有了聲望,又有了政績,步步高升是遲早的事。小姐我雖是訛了他點銀子,可他受益的可不是區區銀子能比的。與其說是我給他下套,不如說他積極主動的求謀合。別看他看似很煩,實則他心裡樂意的行呢。”

兩人之間純屬利益關係,彼此心知肚明。

這些利益糾葛小丫頭未必明白。

這件事再往深了想,背後少不得許多的彎彎繞繞,如今又牽涉到其他方的勢力,事情最終的走向也不好說。

只是小丫頭涉世未深,心底綿軟,加上前一次,這是小丫頭第二次開口為他人求情。

而她卻有自己的考量,有些話卻不好對小丫頭言明。

總終還是那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欺我,我便欺之。

人若敬我一尺,我便十丈還之。

她李妍素來恩怨分明。

金桔聽了恨不得反手給自己一巴掌,自己的事還整不活呢,怎麼反倒同情起別人來了。

明明自家小姐才是最可憐。

金桔握住她的手,目光堅定,“小姐,我錯了,是我把事情想得過於簡單,你可千萬別哭。以後我會護着小姐,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小姐的。”

金桔暗暗發誓要強大起來,保護好小姐。

李妍聽了立馬破涕為笑,一雙清亮的眸子盯着小丫頭,道,“好,我等着我們金桔變大變強的那一天。”

金桔:小姐的神異越發神通了呢,連眼淚都能做到如此收放自如,厲害啊!

可有個本領通天的小姐好愁人呢?

顯得她好無用。

她要怎麼才能強大起來,保護好小姐呢?

李妍看着陷入深思中的小丫鬟,想到了前世。

上一世金桔就是因為一時的心軟,丟了性命。

前世,金桔在伯府門前遇到個乞兒,看他可憐,就給了他一碗熱飯。

哪知那人被她那個“好妹妹”李明珠威逼利誘,以德報怨。

指認金桔行竊偷賣李明珠的七彩琉璃簪,金桔被害下獄,死在了獄中。

而她那時被李明珠控制,早就寸步難行。

想起前世,少女神色如冰。

等進了葯香堂,她整個人平靜下來,眼裡再無異色。

少女朝金桔朝了朝手,小聲吩咐,“金桔,一刻鐘後,你從偏門悄悄出去,看看張三他們是否去而復返。”

“好的,小姐。”李妍這麼說,金桔整明白了。

敢情縣令大人以護送之名行監查之利,那豈不是她們主僕二人的一舉一動,全在衙門的掌控之下。

難怪小姐多想呢。

金桔將食盒一放,去辦李妍交代的差事了。

主僕兩個背着人低聲細語的,不防此話早已鑽入了旁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