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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他做了什麼?”

李妍嗤笑一聲,“你以為我能對他做甚!”

“他處心積慮接近你,不就是為了謀財害命嘛,總不至於是對你動了真心。”

李妍摸了摸自己的手指,低頭問她,“那你說,他如此處心積慮對我,我又該怎麼回報他?”

寶珠嘴唇發顫,訥訥無言,內心恐懼到了極點。

李妍譏笑連連,“不過,你倒是對他情深義重,也不知何秀才是否知曉?”

李妍一提到何秀才,寶珠再也禁不住,崩潰大哭,“是,是何秀才給了我那些葯,是他貪圖葯香堂的錢財,是她哄着我給小姐投的毒。”

一旦開了口,就沒什麼不可說的了。

不用李妍威逼,寶珠將自己的所作所為交代的清清楚楚。

包括她與何秀才怎麼相識,何秀才怎麼花言蜜語哄騙她的身體和錢財,怎麼圖謀葯香堂的產業。

就連何秀才在事成之後,打算怎麼與她雙宿雙飛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深怕自己交代少了,惹怒到少女。

寶珠的這些污言穢語李妍不想再聽,她抬頭揮了揮手,示意金桔,“叫衙役過來,把人帶走吧。”

“小姐饒命啊,小姐。”寶珠撕心裂肺的叫喊着,無人理會。

何秀才是竄掇了寶珠,可若寶珠自己不貪,何秀才還能逼着她把葯喂進小姐的嘴裡。

面對寶珠如此下場,金桔生不出一絲憐憫之心,一切皆是寶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

周畢覺得自己今年既倒霉又幸運,倒霉的事百年不遇的大旱給他碰上了。

幸運的自然是有李妍相助,這個有大氣運的女孩子,糟心事全替他擋掉了,他頭上的烏紗帽算是保住了。

想的再美點,此事若上達天聽,說不定就此事論功行賞,他還能加官進爵,與這官途上還能更進一步。

在仕途上周畢未必沒有雄心壯志,奈何事與願違。

他一個寒門學子,沒背景,沒靠山,想往上爬,難如登天。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等不到頭,再多的熱情也被消磨了。

餘生的心愿也就是守着這個小縣城,安安穩穩地過完這一輩子。

不成想機會它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了,他的人生又有了希望。

這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老天爺待他到底不薄。

周畢泡在自家的澡桶里,開開心心地哼起了小曲。

一場美夢還沒做完,屬官就上門了。

說是衙門裡來了貴客,周畢胡亂擦了身,風風火火地套上官服又出門了。

等他到縣衙時,王富貴已經將人安排在了後堂偏廳,奉了茶,好生伺候着。

下屬火急火撩的找他,他以為是何等貴客呢。

一看,不想是兩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

“是你們找我?”周畢坐下,臉色不快。

任誰好夢正酣時,被叫出來,都會有點脾氣。

兩個少年人不搭理他。

這就尷尬了........

周畢也是官場上的人精了,見對方擺譜,自要思量一番了。

他堂堂和郡縣令,親自待客,衙門又是他的地盤,對方能如此,必然有所依仗。

周畢眯着一雙豆眼打量他們,兩個少年人一坐一站。

坐着的那位少年衣着華麗、氣質清奇。

出來走動,頭上居然還戴着頂帷帽,弄得神神秘秘的。

周畢雖看不清此人容貌,但少年人光坐在那裡,就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仰望折服於他。

少年自然流露出來的氣勢,更讓周畢心驚不已。

他身後站着的黑衣少年,雙手抱劍,一臉冷酷。

周畢的目光冷不丁和他撞上,整個人立時涼颼颼的。

這劍鞘都沒出手,他好像被劍架上了脖子。

護衛都這樣有威壓了,不消說主子了。

王富貴也是人精,也看出點門道來了,見姐夫發怔,忙上前打圓場,“兩位貴客,此乃我和郡縣父母官,正是您二位要尋的人。”

“你就是和郡縣令?”站着的小護衛問他。

“正是本官,不知兩位小郎君所謂何來?”周畢收回思緒,一臉客氣地回話。

小護衛瞥了他一眼,閉口不言。

白衣少年一臉正襟危坐,比他這個主家更像主家,此時的周畢坐不下去了。

他局促地站起身,朝身邊的王富貴瞅了一眼,低聲道,“來時怎麼也不支會我一聲,讓我心裡有個底,這兩個人到底是何來歷?”

王富貴朝他攤攤手,表示自己也是一無所知。

周畢不由得瞪眼:“你不知情,不會主動問一聲。”

就這倆這架勢他敢問,嚇都嚇死了。

王富貴理直氣壯道,“您問他們況且不理你,您覺得我上前問,他們就能理我。”

“那你還將人迎進來?”

周畢心理MMP。

王富貴也很委屈,少年人看着高貴,他們一來便指名道姓要找周畢,他還能替他將人得罪了不成。

兩個少年人也真沉得住氣,這邊周畢二人小動作不斷,兩人充耳不聞。

周縣令在和郡縣上任也有十年了,那可是官場的一根老油條。

也不能讓氣氛這麼一直尷尬下去,主動挑起話題,“不知兩位小友打哪來的?”

他笑着打哈哈,“說來本官在和郡多年,還從未見過如二位這樣出色的小郎君呢?”

周畢想不出好的話題,但夸人總不至於出錯。

小護衛看了他一眼,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在他面前晃了晃。

令牌是銅做的,上面刻着上級官府獨有的記號。

周縣令見了令牌,瞳孔一縮。

心道果然。

他暗自慶幸對少年並未有失禮之處。

他身子一彎,當即就要行禮。

小護衛阻止他,開門見山道,“不必多禮,有事交代你做。”

“貴客有事只管吩咐即可。”周畢拱手,對少年人的態度更加恭敬。

小護衛也不客氣,從懷中掏出一紙信封交給他,“看看,只需按此行事便好。”

周畢恭敬地接過,信是劉知府親筆所寫,劉知府的字周畢認識,又蓋了私章,做不得假。

周畢三兩下看完,對劉知府吩咐的事大體是知情,事情不難。

只是........

有點小麻煩啊。

此事居然牽扯到了李妍這個小瘋子。

周畢眉頭一皺,為難了。

為何偏偏是李妍啊?

小姑娘瘋起來,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她這剛立了功呢,他就要捋她的羊毛,小姑娘不得找他拚命,這事委實難辦。

可坐着的這位又有令牌又有書信的,哪裡容得了他拒絕。

兩方他都得罪不起。

周畢左右為難,冷汗都出來了。

在周畢抬手擦汗時,小護衛看着他呵呵乾笑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