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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崢起鬨道:“子初,你找我做這些我也願意,你找誰都願意,因為我們都是打小一起長大的,感情深厚,你剛回國,又向我們開了口,我們肯定把你照顧好。”

顧崢在桌子下面踢大家的腳。

季禮表態,“雖然我也剛回國,但子初要是有困難找我,我也願意幫的。”

卓凈帆積極舉手,“願意啊,舉手之勞有什麼不願意的。”

蘭知城:“願意。”

其他人也都紛紛點頭。

這是第一次,黎早感覺到陸向寧的發小們終於贊同了她的話,她感覺腰板都直了,“對嘛,要是我閨蜜蘇葵有困難向我開口,我也義不容辭地幫她。人之所以稱之為人,是因為有感情,這是人之常情,並不是陸向寧對你另眼相看。你硬要說你和陸向寧感情如何如何深厚,他對你如何如何好好,那你把問都不問原因就借你兩千萬的顧崢放在什麼位置?你把今天為你出頭的陸瑤,又放在什麼位置?”

顧崢點頭如搗蒜,這桌上的劇情居然比海景還要精彩。

饒是能說會道的大律師卓凈帆,也對黎早刮目相看。

從律師的專業性出發,這種帶感情的糾紛處理起來最為頭痛,你跟對方講法律,對方說多少有感情,你勸對方既然有感情就退一步,對方又要以法律為準繩逼到另一方退為止。

但是黎早這一場雄辯,居然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轉移陣地,站她那邊去了。

幸好黎早不學法律,不然又多了一個搶飯碗的。

趙子初內心積蓄了一團火,憤恨難耐,但是面上,哭得梨花帶雨,委屈地搖頭,“大家都對我很好,在我心裡,我們就像一家人一樣,不分彼此。”

黎早簡直想笑,她也真的笑出了聲,“那你一次又一次耍心機使手段,為了把他從我身邊挖走臉都不要,你就是這麼對待好朋友的?你也別否認了,你不就是仗着你們以前交往過,就覺得他對你還沒忘情,他好拿捏點嗎?”

“我沒有……”趙子初羞憤到連頭都抬不起來。

“不就是青春懵懂的時候談了個戀愛么,明明可以好聚好散,幹嘛非要硬凹成可歌可泣的青春傷痛文?在座的各位誰沒談過戀愛,誰身邊的人還是原來的那個?”

顧崢隱隱感覺自己被點了名,弱弱地插了一句話,“嫂子嫂子,我沒談過戀愛。”

結果,其他人都奮起而攻之。

蘭知城:“你不如說你不是人,倒還有幾分真。”

陸向錦:“猶記得我十八歲成人禮那天,正是崢哥帶我去夜店開了眼界。”

顧穎:“哥,你還是吃菜吧。”

就連蘇葵,也忍不住吐槽,“我隨手一搜都能搜出你的女友名單,難不成都是P友?”

顧崢:“……”

他仰頭望着星空,裝逼地感嘆了一句,“我這一片赤子之心,日月可鑒。”

卓凈帆對他發出了靈魂拷問,“請問哪來的日,哪來的月?”

滿天繁星就是不見日月。

插曲結束,黎早並不打算讓趙子初有喘氣的機會,乘勝追擊,“趙子初,別拿友情當跳板,也別拿初戀當幌子,你不就是覺得陸向寧有錢,可以幫趙家還債么?”

原本說笑的眾人一下子安靜下來。

黎早的聲音,伴着海風和海浪,顯得格外的鏗鏘有力,“那我現在告訴你,他資不抵債,他賺得多,但開銷更多,他連婚都離不起,拿不出錢來幫你還債,你還是另選目標吧。”

陸向寧資不抵債,這在所有人看來都是一句戲言。

非常拙劣的戲言。

但是,陸向寧就是用這句拙劣的戲言,留住了黎早。

黎早看似在揭陸向寧的短,但身邊所有人都嘗到了一波隱形的狗糧。

最高級的秀恩愛,正是如此。

趙子初的怒火已經頂到了嗓子眼,但理智告訴她,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來。

因為爆發也沒用。

她根本說不過黎早,反而會把大家對她的同情心都打骨折。

她的胸口小幅度地一起一伏,她在不斷調整着情緒,力爭將憤怒值壓到最低。

黎早對趙子初這一通全方位無情的拷問,反而問醒了在場的其他人。

他們每一個人,都當趙子初是朋友,趙子初卻把這份友情視為生財之道,利用大家不好開口拒絕這一點,佔盡了便宜。

又利用自己那可憐的遭遇,博取大家的同情,紛紛為她站隊,為她說話,為她做事。

這時,陸瑤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居然因為可憐趙子初的遭遇,要拿自家人開刀,真是愚蠢至極。

趙子初見此刻已經沒有人再幫自己說話,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忽然站起身,越過中間的人,直接走到了黎早面前。

黎早本能地往後靠,靠着陸向寧的胳膊,“你……想幹嘛?”

趙子初二話不說,“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所有人:“……”

那一聲跪,特別響亮,甲板都抖了三抖。

黎早嚇得屁股離凳,往旁邊挪,措不及防地坐到了陸向寧的大腿上。

蘇葵也嚇了一跳,因為趙子初就跪在她所坐的餐椅的後面,她趕忙站起身,跑着站到了顧崢的身後。

顧崢伸手將人護在身後。

那姿勢,像極了護仔的老母雞。

迎着海風,趙子初哭着說:“黎早,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我沒有你說得那麼卑鄙,我只是單純地愛着阿寧而已。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我求求你,能不能把阿寧還給我?”

黎早:“……”

陸向寧:“……”

其他人:“……”

陸向寧和黎早站起身,但誰都沒有走過去靠近趙子初。

陸向寧皺眉,略帶責怪地說道:“你這是幹什麼?為難人不是?”

趙子初:“阿寧,我已經走投無路了,我爸跑了,江城的親戚都不接我媽的電話,只有你們還肯理理我。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過分,但是,我只有向你們開口。黎早,你說得不錯,我是要錢,但是,你不能褻瀆我對阿寧的感情。”

陸向寧見她又向黎早發難,搶先打斷了她的話,“夠了,我不止一次拒絕過你,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有意思嗎?”

這時,一道紅色的激光突然出現,從餐桌的一頭射到了另一頭。

正當大家納悶之時,旁邊的一名侍者在座位後面的花叢中找到了一部手機,且正在拍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