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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早正眼看他,嚴肅道:“不回答就是不愛。”

“愛!”陸向寧不假思索。

甚至,因為過於緊張而挺直了背脊,表情因為太過正式而略顯僵硬。

陸向寧對黎早,從來都沒有說過愛,當面沒有,背面更沒有。

哪怕顧崢等人問起,他也總是羞於說出口。

男人的戀愛觀往往與他的母親有關,對愛情的表達也深受影響,但是他從小就沒有母親,父親和繼母只是擺設。

沒人教他什麼是愛,怎麼去愛。

在感情上,他真的是一個極其慢熱又木訥的男人。

不僅僅慢熱,情商還很低,讓他說個“好”比登天還難,毫無浪漫細胞可言,也不會說任何暖心的話,甜言蜜語更是絕緣。

五年來,黎早從他嘴裡聽到的最好的一句話就是——還行。

比如,她花半天的功夫小火慢炖一鍋無水全雞煲,他呼哧呼哧吃得湯都不剩下,問他好不好吃,他只會輕描淡寫地說,還行。

再比如,有一次他運動過猛拉傷了腿部的肌肉,她每天給他按摩兩小時持續了一周,他從走不了路到健步如飛,問他她的手藝如何,他也只是說,還行。

還行,這已經是黎早能想到的他對人的最高誇讚了。

這個男人,不懂愛,更不懂如何表達愛。

而黎早,是個感性又敏感的女人,她希望他凡事有交代,事事有回應。

以前,她以為陸向寧心裡愛着趙子初,所以從不敢在言語上跟他正面交流關於感情的事,現在,她需要一個回應。

明確的回應。

黎早轉頭,正眼定定地看着陸向寧,大膽而又直接地說道:“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如果你不說,我永遠都不知道。我很想相信你,但前提是,你要給我確定的回應,不要讓我猜。”

陸向寧看她一臉嚴肅的樣子,也不敢說渾話。

何兵在前面開車,雖然行動上沒法支持,但精神上鉚足了勁支持。

加油啊陸總,大膽地說出你的愛。

“黎早,”陸向寧無比的鄭重,比他懟顧崢的時候還要當回事,“以前是我忽略了你,我就是那種直到失去才懂珍惜的蠢驢。黎早,我不想失去你,我愛你,我接下來的人生只想和你一起度過。”

兩人四目相對,陸向寧說著,眼尾染了紅。

但是,他越緊張,越正式,就越難表達內心的情感,說起話來就越磕磕絆絆。

“黎早,我沒法想象失去你的日子,我……我……我不會讓陸家的任何人欺負你,我……我不嫌棄你的出身,我會把你媽當成我媽,我媽被人這麼欺負,我也絕不原諒。”

“還有,我爺爺要是給你錢讓你離開我,你千萬別答應,我才是陸家最有錢的,並且源源不斷賺錢給你,讓你幾輩子都花不完。”

黎早眼眶擠滿了淚水,但聽到這句話,又好哭又好笑,“那要是你爺爺給我一座像喜馬拉雅山脈那樣的金山呢?”

陸向寧話鋒一轉,冷笑一聲,“嗤,他沒有,我努努力,給你賺。”

黎早心尖發酸,眼尖也酸脹得不行,淚水順着臉頰滑滾而下,顫顫地說:“好。”

陸向寧用粗糲的拇指擦去她的眼淚水,碰到她微顫的紅唇,還用力地揉了幾下。

黎早後仰一下躲開,微嗔,瞪他。

陸向寧可不準備放過她,俯身,吻了上去。

——

顧崢為了追蘇葵,找黎早打探蘇葵的喜好,一個勁地想約飯。

正好黎早要感謝一下卓凈帆和季禮。

陸向寧便在華宸訂了一個最大的包廂請客吃飯。

畢竟,他可不想黎早單獨請他們吃飯。

特別是那個季禮。

陸向寧在四人群發了包廂號,然後說——“@老卓,我老婆請你吃飯,賞個臉,@老顧@小蘭,你倆願意的話來蹭個飯。”

顧崢——“願意願意。”

蘭知城——“收到。”

卓凈帆——“受寵若驚,多謝嫂子,敢問為什麼要請我,不知道原因我不敢去。”

陸向寧——“她說謝謝你給她介紹的張律師,很盡責。”

卓凈帆——“客氣客氣,應該的。”應該請我吃飯。

顧崢忍了一會兒,終究是沒忍住,問——“蘇老闆來嗎?”

陸向寧——“沒由頭。”

顧崢——“就說朋友聚餐,快,把她叫出來。”

蘭知城——“原來你改當舔狗了@老顧”

卓凈帆——“還是個不受待見的舔狗。”

顧崢——“等我告別單身,看你們還笑不笑我。”

並且附上一個叉腰傲嬌的表情。

陸向寧——“我請老卓,老卓都沒提要求,你一個蹭飯的還這麼多要求?”

顧崢——“那我去跪求嫂子?”

陸向寧——“先跪一個看看。”

顧崢——“……”

到了約定的時間,大家陸陸續續都來了,幾人往那兒一坐,嘴巴都不帶停歇的。

只有季禮,一句話都插不上。

這個包廂比較多功能,餐桌的旁邊有一張麻將桌。

吃了飯,他們兄弟幾個還打起了麻將。

黎早特意端了杯酒敬季禮,看他們在那邊專心地打麻將,便小聲地說道:“這幾天我已經開始在做團扇了,應該趕得上下季度的拍賣會。”

“那太好了,向拍賣行打聽你的人已經快打爆客服電話了,團扇系列未拍先火,看來,我是押對寶了。”

“謝謝,”黎早趁機問道,“多謝當年大季總的賞識,對了,季總最近在忙什麼?有段日子沒有他的消息了。”

季禮一笑,略顯靦腆,“我爸是一個生活和工作分得很開的人,他想讓我歷練一下,下季度的拍賣會由我操辦,他就享受生活去了。”

黎早點頭贊同,“嗯,季總的想法很好,他是去外面旅遊了嗎?去了哪?”

季禮沒多想,隨口便說:“聽他說想去蘇城走走,但具體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

“蘇城?這麼巧,我和蘇葵就是蘇城人。”

她以前不敢提蘇城,但現在身世都曝光了,也不怕什麼,她就是土生土長的蘇城人。

“他不早說,蘇城的刺繡和緙絲都很有名,有很多民間藝術家都深藏不露,早知道我也去,順便給他噹噹嚮導。”

那邊,陸向寧時不時就瞄過來,麻將都打得不專心,連連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