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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黎早是留宿了。

但陸向寧不給力,鬧了一夜肚子,還發燒,黎早照顧了他一整夜。

凌姨第二天早上回來的時候,看到黎早在廚房,一邊忙活,一邊打哈欠,她還打趣她,“太太,晚上累到了吧?累了就去床上躺着,早餐我來做。”

黎早看凌姨朝她挑眉毛,顯然是話裡有話。

此累非彼累。

黎早揉揉眼睛說:“凌姨,陸向寧吃壞肚子,拉了一夜,還發燒,就這會兒才睡下,所以我煮了點小米粥。”

“啊?”凌姨瞪大了雙眼,“吃啥了吃壞肚子?”

“那鍋雞湯。”

“怎麼會呢?以前我也這麼炖過啊,沒出現過問題。”

“他全吃了。”

“……”凌姨傻了眼,又自責又心疼又抱歉的,“我想着晚上你們……唉,我真是好心辦壞事啊,我的錯。”

事情已經發生,怪凌姨也沒用,黎早笑着安慰她,“是他自己貪嘴,怪不得別人,我也吃了,我就沒事。”

“那他現在怎麼樣?要不要叫方醫生來?”

“他愛面子,嫌丟臉,沒事,睡一下再說。”

凌姨還是一臉心疼,“太太,你走了之後,他肯定是憋壞了,突然補過頭,身體就受不了了。”

黎早隔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凌姨這話的意思,只能尷尬地笑笑。

回到二樓的卧室,她輕輕走到床邊,慢慢地坐下。

陸向寧正睡着,這會兒總算能安生些了。

黎早俯下身,靜靜地看着他。

這張臉長得真是好看,飽滿的額頭,高鼻樑,深眼眶,還有流暢的下頜線,立體感很強。

這是一種天生優越的骨相,就算是仰面的狀態,輪廓線條依然很明顯,骨相好,可以扛住任何角度的觀摩,也不受任何姿態的影響。

而且,他的嘴唇也好看,厚薄適中,有性感的唇峰,吻她的時候唇峰會特別有力。

看着看着,她忽然看到陸向寧睫毛一閃,眼皮都沒有完全睜開,手卻已經伸了過來。

“抱抱……”他很自然地說。

黎早按着他的手想拒絕,“凌姨回來了,在做早餐。”

可陸向寧完全不管,一手掀開被子,一手拉着她上床。

“誒……”

“就抱抱……”

“……”

黎早抿唇嘆了口氣,隨他了,反正他現在虛得什麼都不能幹。

“怎麼醒了?現在又不用去上班,生物鐘?”

“被電話吵醒了,煩人。”

“誰的電話?”

正說著,電話又來了。

黎早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一串號碼,沒有保存。

陸向寧緊緊皺眉,直接按成了靜音。

打吧,反正我聽不到。

“誰的電話?萬一有急事……”

“那些董事唄,拉黑了就換號碼打來,沒完沒了的。”

黎早以前不會過問公司的事,現在也不會,只不過陸氏的風波這次鬧得太大,影響也太大了,她實在是擔心,“你不會真的不管陸氏吧?”

“管啊,還不到時候。”

“什麼時候才是到時候?”

“我在等爺爺電話。”

“……”

不管是陸擎還是白絮亭,從來都不是陸向寧所擔心的對手,他要的是老爺子手裡的股權。

老爺子一天不放權,像這樣的事情,以後還是會發生。

這件事表面看是白絮亭一手挑起的爭產糾紛,其實不然,白絮亭算什麼,陸擎都沒有實權,她怎麼可能跳得起來?

其實最陰線的還是昨天上門來的那些叔伯和堂兄弟們。

他們是有點實權在手裡的,只因人多權散成不了氣候,可一旦他們抱團,就會形成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

就比如這場危機。

他們可以利用輿論打擊甚至摧毀他,讓他“英年早逝”,成了,他們就能掌握更多的實權,敗了,罪責也在白絮亭的頭上,他們就能完美抽身。

所以,陸向寧必須擁有絕對的權力,才能壓制陸氏叔伯們的這股歪風邪氣。

“我失業了,以後你養我啊?”

黎早像擼狗一樣擼他的頭,“這麼慘啊?”

“可不是,陸氏股價大跌,我可虧慘了,我還被全家族踢出局,工作都丟了,這要是陸氏破產了,以後分紅都沒有。”

黎早一笑,“蘇葵正打算招工,那我向她推薦推薦你?”

“行啊,我什麼都能幹,不要工資,給口飯就行。”

“搬運工幹嘛?”

“干,我有的是力氣。”

陸氏的紛爭,黎早不會參與,也不想參與,她只是擔心他這個人而已。

黎早看他精神恢復了些,拍拍他的手背,道:“不開玩笑了,你先休息,我要去醫院了,昨天答應了我媽要推她出去曬太陽的,不能食言。”

“我也去。”

“算了,你看你那蠟黃的臉,我媽看了,又要說我。”

“我還發著燒……”

黎早摸了摸他的額頭,“已經退了,要是再拉,叫方醫生。”

“拉空了,哪還有。”

黎早一笑,擼擼他的頭,“乖了,好好休息。”

“你搬回來吧。”陸向寧柔聲道。

“再說,把蘇葵一個人留在那裡,我過意不去。她和顧總好像又吵架了,這回吵得凶,顧總好幾天沒來了。”

“他個慫包,有色心沒色膽。”

黎早看了看時間,病房裡起床早,她不能再耽擱了,又安撫了陸狗子幾句後就走了。

其實,她不願意搬回來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要修復那副被燒了一角的《千里江山圖》。

修復緙絲畫,工序繁雜還是其次,最重要的還是技巧,她需要一個專註的空間來完成這項工作。

黎早去過醫院後,下午就回到了畫廊,一頭扎進了修復工作中。

一直到天黑,才被蘇葵的一陣叫喊聲驚擾到。

蘇葵在外面生氣地大喊,“滾啊,別出現在我面前!!”

黎早匆匆收拾了一下,趕緊出去。

嚯,果然是顧崢那個有色心沒色膽的慫包。

此刻,他手裡捧着一束花,臉上是十分無奈的表情,看到黎早,趕緊向黎早投來求助的目光。

蘇葵把前台桌上的一袋什麼東西砸在了他身上,“以後別送東西過來,送一件我扔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