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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如先回家去,把這麼多的豬肉放到家裡。

蘇沫兒按着自己的想法,跟鄧大頭說好了,就往家裡走去。

豬肉在背簍里,十幾斤的東西,對於現在的蘇沫兒來說都不算什麼事兒。

走回家裡,就看見蘇渠山搗騰一些木頭。

瞥了一眼收回目光。

“娘,我回來了?”

“回來了?”

周氏聽見蘇沫兒的聲音,從堂屋走了出來。

進了灶房,瞧見蘇沫兒買來的肉。

嗓子瞬間就有些發癢:“怎麼買了這麼多的肉?”

“您把這些肉熏一下,咱們明年就有臘肉吃了。”

“對了家裡的二斤肉呢?”

“剛才你大伯娘過來了,把肉帶走了。”

“……”蘇沫兒動作停頓一下。

視線往院子里瞥了一眼:“就沒阻止?”

“人家要孝順老娘……”

“……”蘇沫兒沒有繼續說話。

感覺現在的蘇渠山不是孝順趙氏這麼簡單,而是……有脾氣了,別人約不想讓他怎麼做,他就越上癮。

將一些讓人不舒服的事兒做的明明白白的。

真的是……

“失了智了吧?”

“管他呢,愛咋咋地,如果日子過不下去了,咱們這邊距離河水近,咱們直接跳水得了。”

“……”雖然知道周氏說的是氣話。

但是蘇沫兒心裡還是膈應的慌。

哪兒有拿着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的,還跳河呢,怎麼就不半夜睡覺的時候趁着沒人知道,把那邊兒的人一把火全都燒死了,那樣蘇渠山就沒有孝順的人了。

大抵可以安安生生過日了。

蘇渠山這樣的人,放在後世怕是要娶不到媳婦兒了。

當然此刻心裡陰暗的想法蘇沫兒是誰也不敢說的,也不敢讓人知道,抬眼看向周氏:“您把肉熏一下,柴家裡有,我先去鄧大頭家裡,那邊還有些事兒沒有處理完。”

“行吧,你去吧。”

周氏伸出手指在豬肉上戳了幾下。

豬肉戳起來的手感並不是很好。

蘇沫兒轉身邁步走出灶房。

院子里的蘇渠山聽見動靜,回頭瞧了一眼。

眼看着蘇沫兒離開。

小姑娘都沒有給他打個招呼。

蘇渠山心裡有些難過。

低下頭,嘆一口氣。

臉上的惆容更深了。

周氏吸吸鼻子,往外看去,剛才她似乎聞到了什麼味道,似乎很好聞。

像是梔子花,但是也說不準。

往外瞧一眼,對上蘇渠山失落的目光,心裡暗道活該,洗手開始腌漬蘇沫兒買來的豬肉。

蘇沫兒走到鄧大頭家裡。

鄧大頭這會兒在院子里站着。

時不時往外探頭。

明顯的衣服坐卧不安的樣子。

“鄧大叔這是怎麼了?”

“你可算過來了,我剛才跟你嬸子說了一下,你身子等不及了,催我在外頭看着。”

“……”這麼著急,是病情嚴重了?

蘇沫兒隨意猜測一樣,跟着鄧大頭往屋裡走去。

柳家屯的房屋建築大多數都是一樣的,門窗都是比較狹窄,加上窗子上沾着綿紙擋風,屋子裡更加陰暗了。

打開門,一道光線照射着灰塵,把整個房間映襯的非常敞亮。

屋子裡盤着一張土炕。

鄧大頭的媳婦兒坐在炕上。

臉色蠟黃。

湊近還能問道身上有股子惡臭的味道。

“讓你見笑了。”

蘇沫兒靠近,鄧大頭媳婦兒尷尬的笑了一聲。

身子上帶着這樣的味兒,平日里她都不好意思出門。

這次有人進來,躲無可躲的。

畢竟是個懂醫術的姑娘。

“嬸子客氣了。”

蘇沫兒擺擺手,再次往炕邊上走去。

看一眼鄧大頭媳婦兒的手腕:“我先給你診脈吧。”

“嗯?”

鄧大頭媳婦兒把手遞過去。

心裡么,帶着幾分希冀但是又有些彆扭。

一個女孩子年紀也不大,跟着學醫的時間更是不長,真的有本事嗎?

“嬸子來月事的時候是不是會疼的難忍?”

“可不是,先前也沒有這個毛病,之前五六年吧小產之後,就落了病根,月事疼的厲害,剛開始也沒有在意,後來是越來越疼了,到現在沒到月里那幾天,就不知道如何熬。”

鄧大的媳婦兒臉上多了幾分羞惱。

這有隱私的話題,她連鄧大頭不好說,現在跟一個小姑娘仔仔細細的訴說。

說不羞惱肯定是騙人。

但是又不能隱瞞。

磕磕巴巴的繼續說自己的身子:“先前還是紅色,到了現在都是黑色,還帶着惡臭的味道,有大夫看過,含糊說日後沒法子生孩子。”

說道這個鄧大頭媳婦直接哭了起來。

家裡只有一個小子。

對於一個家庭來說,一個孩子真的是太少了。

孩子么不養上三四個五六個,怎麼能當的起母親這個身份。

然鵝……

自從哪次小產之後,身子就出了問題,不能生了。

甚至做那種事兒都會有些不舒服。

蘇沫兒聽罷點了點頭,伸手在鄧大頭媳婦兒的肚子上摸了幾下。

臉色慢慢的有些嚴肅了。

瞧見蘇沫兒露出這麼正經的臉色,鄧大頭有些慌……

“鄧大叔,您往上叔叔伯兄弟或者爺爺祖父可是有雙胞胎的……”

“……”鄧大頭搖搖頭。

搓了搓手:“我沒有,她有。”鄧大頭指着床上的媳婦兒說道。

蘇沫兒沉默了,剛才只是猜想現在是確定問題了。

“蘇,蘇丫頭你可是看出問題了?”鄧大頭見蘇沫兒不說話,忐忑起來,扣着指甲,聲音顫抖着,生怕從蘇沫兒嘴裡聽見一句沒救了之類的。

“我先開個藥方,配合著針灸試試。”蘇沫兒心裡有些沒底,鄧大頭這媳婦兒身子還真有大問題,若是放在後世也好解決,但是現在這個年代,醫療上的設備不允許。

她也不敢下手用強制的。

鄧大頭媳婦兒肚子里應該還有一個嬰兒,死了的,在裡面好幾年了。

得排出來,接着慢慢調養才有可能恢復,若是不排出來,吃什麼人蔘靈芝都沒有用。

“行行行,你開藥你開藥。”鄧大頭嘿嘿笑了一聲。

開藥就是還有救的意思。

蘇沫兒寫好了藥方,從身上摸出一套銀針。

銀針是在葯廬給李大夫幫忙的時候,李大夫送的。

她的針灸李大夫說,有些生疏,還沒有出師。

然而,到了這會兒,只能死鴨子上架了。

畢竟,在柳家屯或者整個縣城,都沒有比李大夫水平更高的人了。

在李大夫看來還沒有出師的針灸,對於小縣城醫者來說,已經是出神入化了。

讓鄧大頭媳婦兒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蘇沫兒慢慢施針。

中間一句話也不說。

若是水平再高一點兒,可以一邊兒針灸一邊兒跟病患說話,這樣可以讓病患不那麼緊張,放鬆下來之後施針才會更容易。

但是……

蘇沫兒覺得她如果分神了。

就不是簡單容易的事兒了,那是人命。

這個時候就得嚴謹一些。

剛開始鄧大頭媳婦兒身上的肌肉都是緊繃的。

沒把銀針崩斷,還是因為銀針的質量好。

慢慢的……

身子里就跟又一道熱流一樣。

疲累的感覺消退

人還睏乏起來。

就連平日里沒有間斷過的小小腹墜疼,在這會兒也消失了。

鄧大頭媳婦兒緊繃的肌肉慢慢鬆懈下來。

蘇沫兒施針的速度加快。

針灸對醫者的心神消耗很嚴重。

所以竟然會有醫生給人針灸之後表現的要比病人還疲累;

幸好蘇沫兒身子年輕,到了柳家屯之後,捨得給自己補身子,吃的喝的也能湊活,這才在施針的時候沒暈過去。

看一眼炕下的鍋灶。

鄧大頭家裡燒着炕,所以房間里還是停暖和的。

蘇沫兒坐在一邊等着時間流逝。

見鄧大頭媳婦兒快睡著了。

才慢慢悠悠的把銀針給收了回來。

一套針灸下來,鄧大頭都從縣城跑了一個來回,

手裡還捧着一包葯。

看一眼蘇沫兒說道:“丫頭,你確定這次來的葯是正確的?”

“大夫給你說了這是什麼葯?”

“打胎的。”

鄧大頭瞪了蘇沫兒一眼,聲音壓低,但是那種沒好氣的樣子還是表現了出來。

蘇沫兒往後退了一步。

伸手蹭了蹭自己的鼻子。

“你嬸子都不能懷孕,你弄個打胎葯做什麼,也是我蠢就信了你了,我付了錢之後,人家才給我說這葯是做什麼的,想退都沒的退。”

“……”聽着鄧大頭的話,等鄧大頭把心裡的不滿發泄出來。

蘇沫兒才說道:“幸好你先給錢了,幸好人家不退,不然你還得去一次。”

蘇沫兒說完話,往灶房走去,鄧大頭家有病人,家裡是常備藥罐子。

洗乾淨藥罐子,把鄧大頭帶回來的一包葯倒進去,添上水煎起來。

“……”鄧大頭站在一邊,表現的非常無語。

都沒有人懷孕,弄個打胎葯做什麼。

難不成……

鄧大頭落在蘇沫兒身上的目光怪異起來。

盯着蘇沫兒的肚子偷偷瞧了好一會兒。

被鄧大頭盯着,蘇沫兒嘴角抽搐一下……

這個人在想什麼?

以為她懷孕了?

腦洞真大!

蘇沫兒回頭看一眼鄧大頭:“看什麼看,一邊兒去。”

“蘇丫頭,你怎麼能……”

鄧大頭心裡那些話噎在嗓子里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應該怎麼說呢。

教導女孩子不要學壞都是孩子娘應該乾的。

他一個大男人……

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反正不要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