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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箭了!」

只一句話,就讓眾多追兵的精神猛然大振,即刻提速,直朝於東樓猛撲殺來。

剛才這一路追逃,面對其箭無虛發的連珠快射,追兵們當真是吃足了苦頭,不斷有人中箭落馬,早把大家都打得膽戰心驚,滿心怯意了。

要不是還有呂稠這個主將鎮場,早些時候這幾百人就跟之前一樣或四散或停步不敢追擊了。

不過一路的犧牲和堅持現在看來到底是值得的,他們終於是把對方的箭矢耗盡,那威脅自然不再,正是該一雪仇恨恥辱的時候了。

三名軍將沖在最前,呼喝着,手中槍矛已平端起來,瞄着目標就殺將過去。而在他們身後,更有七八個騎士直接舉弓搭箭,稍作瞄準,就嗖嗖直射目標。

天可憐見,剛才他們一路被於東樓一人一弓所壓制,甚至連用弓箭還擊一二都做不到,現在可算是逮到機會了。

只眨眼間,這些箭矢已到跟前,可於東樓卻沒有半點慌張或閃避的意思,反倒是看準了箭矢來勢,陡然揚弓一掃一抖,然後另一手在側方凌空一抓,居然就把這幾支激射到面前的箭矢都給抄在了掌中。

然後不等眾人回過神來,他已迅然再度拉弓放箭,嗖嗖幾下,箭矢立刻倒飛出去,正中已衝到離他不到三五丈處的幾名騎兵的脖頸或腦袋。

這幾人登時一頭栽下馬來,而後面那幾箭又半點不作停留的飛出,把其他幾個緊隨衝來的騎兵也給當面釘殺。

這忽起忽落的局面變化對眾將士的衝擊委實有些大了,讓剩下眾人皆都驚叫出聲,尤其是那些個剛剛拉弓放箭的,更是急忙收手,滿臉驚恐的表情。

這還是人嗎?

這傢伙眼看用光了箭,居然還能接了自己射過去的箭矢用以殺敵,這也太可怕了吧!

可以說,此一手施展出來,於東樓已經真正震懾全場,就連呂稠,也是心中恐懼,打起了退堂鼓來。其他人自然更是裹足不前,不敢再輕易發動衝鋒了。

就在這時,於東樓身後突然就是一聲驚叫,然後就是噗通一聲,讓他一驚,急忙回頭去看時,就見秦放正狼狽爬在雪地上,掙扎着想起來。而他的那匹坐騎,則還在蹣跚着快速向前。

秦放畢竟還未成年,而且之前一直都養尊處優,只算是略通騎術而已。這一路的逃命,早把他的體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加上這條滿是積雪的道路確實難行,一個不小心,便落下馬來。

如果他於東樓還在身邊護着,秦放問題倒也不大。但誰讓他為了擋住追兵放其先走,這下反倒成欲速則不達了。

也就是這一落馬,讓一干追兵底氣再起。

呂稠當即喝道:「弟兄們,他也就射術精湛,現在又沒了箭矢,我們這麼多人圍攻而上,累也累死了他。跟我上!」說罷,便已拍馬搖槍,直衝了過去。

有他這個主將定下了策略,其他人雖然心中依然存在猶疑,卻也即刻跟上,先是十來人,然後變作幾十,最後是所有三百來人,都惡狠狠地衝上,並散開圍攻於東樓一人。

於東樓眼中光芒一閃,當機立斷,就把弓一丟,已拔刀在手,策馬也即刻迎上。他算是瞧出來了,有了剛才的教訓過,這些傢伙不可能再放箭給自己機會,所以這弓自然再無用處。

轉眼間,雙方已交上手,於東樓雖然以箭術聞名,但刀法也自不弱,從容隔開呂稠的一槍,並催馬靠近,便要先了結了對方。

但是呂稠反應也自不慢,即刻夾馬一個起速,人更是往前一伏,就這麼趁着對手一刀出手之前,擦着他直奔向前,躲過了後面的招式。

而等到於東樓驚覺再想要回身對付他時,前方和左右都有騎兵兇狠的攻擊招呼了過來,讓他

不敢託大,只能拿刀揮舞格擋,噹噹聲中,一一化解這些看似沒有章法,卻又相當默契的輪流攻勢。

他確實了得,面對如此群起圍攻,只靠着一刀在手便守得穩如泰山,但也就只能勉力支撐而已,因為他所面對的對手正在不斷的增加。

沒一會兒工夫,更多的騎兵如聞到了血腥味的蒼蠅一般,全都聚攏殺來,幾乎就是把他整個人都給圍在了中間,各種兵器都不講規律的,全朝他身上招呼,甚至有不少,還是衝著他胯下駿馬而來。

都言雙拳難敵四手,對現在的於東樓來說,一刀對上的何止四十件兵器,翻個三四倍都是有的。

縱然他武藝再高,在如此戰場之上,也再難發揮出來。

只左支右絀地擋了一些後,胯下的戰馬就是幾聲悲鳴,然後轟然而倒,自然便也帶着他往前一撲。好在他有所準備,立馬沉身一個千斤墜,才穩住了下盤。

只是這才立穩,更多更凶的攻擊已居高臨下而來,而且是來自四面八方,各個方向。

這下於東樓是徹底防不過來了,哧哧聲中,不少兵器已中其身軀,帶出了一道道的鮮血,最後一槍,更是自身後襲來,一下就穿過他的肩膀,竟是把他俯身給釘在了地上。

痛苦而不甘的慘嚎頓時自於東樓口中連着鮮血一道噴湧出來,他奮力想掙扎,奈何此時已是強弩之末的他,連起身都難,更別提自長槍的釘刺中擺脫出來了。

眾將士見狀,心下也是一陣慚愧和鬆快,如此高手,要不是他們人多勢眾,真不可能將之拿下啊。

呂稠心中這樣的念頭也就一閃而已,就迅速被他打消了去,只丟下一句:「各為其主,戰場之上只求勝敗!」便已轉身拍馬,奔向前方還在連滾帶爬向前的秦放而去。

他正是看準了這小子不可能逃得太遠,才放心先出手拿住於東樓這個高手。現在人既已無法反抗,就該把最主要的目標也一併拿下了。

而最終力竭的於東樓這時似乎也想到了什麼,慌亂地扭頭回望,就見到讓他徹底絕望的一幕——呂稠已衝到秦放身後,側身探手,就已一把揪住了少年的後背,把他如提兔子般,一把拎起,真正的生擒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