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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對突然的變故時,蔑勒真及其下屬的鬼戎大軍的反應已經足夠果斷而迅速。

但是因為距離的關係,至少目前的戰局來看,他依然是處於被動下風的。

他和手下眾首領並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商議定下變更戰略的時候,渡過黃河,並在延津渡徹底立穩腳跟的越軍,已經展開下一步的行動了。

孫寧之用兵,一如他與敵搏殺,講究的就是一個激進敢拼。

在黃河之上的浮橋搭好,人馬物資都能源源不絕地自南岸送過來後,他便不再繼續守着這一處渡頭,而是果斷親自率一支三萬人的精兵,直朝着離此最近的冀州城殺去。

因為就在之前等待着浮橋建成的日子裡,孫寧已經從不斷外派的斥候那兒獲取了大量的可靠情報。

比如說本該鎮守河北各城的大軍居然有大半被緊急調撥去了相州集結,這使得其他各城的守御力量迅速削弱,甚至到了一城守軍都不足兩三千人的情況。

也正是因為河北各城兵馬捉襟見肘,冀州方面才會在得知越軍過了黃河後,只派一支重騎來攻,之後就再沒有了下一步的安排。

不是對方真就不把此事放在心上,而實在是力有不逮啊。

而且據說,就連那支被擊潰的重騎,也不是冀州本來的守軍力量,而是自更遠的幽州過境,正好在冀州休整。只此,就能看出冀州此時的守備有多空虛,對越軍來說,完全就是一座唾手可得的空城了。

在確認此一情報無誤後,孫寧當即就定下了直取冀州,以此河北大城為越軍在黃河以北區域的第一個落腳電的戰略決斷。

為了傳遞這一戰的重要性,孫寧這次再度親自率軍,並挑選了以梁州軍和淮北軍為主的一支精銳。

這兩路兵馬,前者曾多年與鬼戎人有着摩擦,從而在與鬼戎騎兵交鋒時,必然有着豐富經驗。後者則因為之前被鬼戎侵入當地的緣故,直到今日都對這些外敵充滿了仇恨,自然也就更能激發出他們的鬥志和戰力了。

至於延津渡這兒,孫寧則把一切都交給了過河不久的陳青雲。

這名越軍名將雖然論攻擊性不如燕虎,但卻足夠穩重,由他守着延津大營,就足以確保後路的安全了。

如此,又過三日,孫寧一路向北,趕到了冀州城下。

在此之前,他們沿途也經過了四五座小縣城,雖然那兒的守軍更少,有兩城更是不過幾百人,但孫寧卻完全沒有趁機打下它們的意思。

一者這些城池沒有太高價值,連像樣的城防都沒有,就算攻下來也守不好;二者他相信,只要自己拿下了冀州,這些小城就只能順風而倒,所以此時又何必浪費時間和兵力去打它們呢?

正因如此,哪怕越軍沿途伐木製造了不少攻城器械,也沒有耽擱他們向北的行程,只花了三天,就抵達冀州城下。

而這座本該算是河北南部重鎮的大城,此時落到大家眼中,卻顯得格外的破敗與蕭條。

城池還是那座城池,但那城牆卻顯得如此斑駁破損,看着已有多年未曾修繕了,甚至不少地方都有缺口。

城上倒是插了不少旗幟,但守軍卻實在不多,一眼掃過去,也就兩三千人而已,連把冀州四城站滿了都做不到。

很顯然,這些年來,鬼戎人對河北的經營其實並不好。他們更習慣的是掠奪,而非發展建設,至於城防什麼的,對於善攻不善守的他們來說,這些東西有必要存在嗎?

正秉承着這一習慣,哪怕此時越軍大舉壓境,城中守軍也完全沒有死守的意思。

在嗚嗚的號角響起後不久,城中僅剩的那區區五千兵馬就已迅速集結,然後不久,本該緊閉不出的城門,就這樣在越軍面前轟然

洞開。

一千黑狼重騎在前,四千輕騎分於左右,足足五千鬼戎騎兵,就這麼直接出戰,在與越軍隔着三五里處稍作停頓後,便隨着號令,呼喝連聲,直直奔襲而來。

敵人的這一戰術着實出乎了所有越軍將士的意料,甚至不少人都沒有此時迎戰的準備。

在一般越軍將士看來,今日來到冀州城下,以自身之兵強馬壯,勢必會嚇得城中那幾千兵馬不敢有任何他想,只剩下死守一途。

然後,他們便可先建營歇息,等到明日養足了精神,再從容攻城,把各種隨路而造的攻城器械通通用上,在付出一定的代價後,攻破冀州。

可敵人這次卻完全不按常理來啊,明明處於劣勢,居然就搶先發動攻擊了。

只有孫寧,依然表現得從容淡定,敵軍無論作何應對,他都有法子反制。

不就是趁自家大軍遠來疲敝,意圖一舉而破嗎?

那就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曲典,把我們的重騎也派過去,和他們較量一下!」

隨着孫寧的一聲喝令,已經被提拔為一營指揮的曲典、馮永隆和祖雄三將當即興奮地大聲領命,即刻下令手下騎兵穿上甲胄,然後在他們的帶領下,三千重騎也轟隆隆地直朝着敵軍猛壓過去。

是的,孫寧這次帶來攻打冀州的三萬軍中,赫然就有三千重騎!

這三千重騎,馬匹自然是越軍自己挑選出來,至於重甲,有一多半得自黑狼騎,剩下那些,才是自家軍中所湊。

本來在他們三將想來,這次北上奪取冀州他們和部下兵馬應該是沒有立功機會的。畢竟攻城作戰,哪有騎兵發揮的空間,最多就是在城破之後,用來追殺逃亡之敵。

現在倒好,敵人主動殺出,這就正撞到他們的槍口上了。

送到手邊的功勞,哪有不趁機拿下的道理?

在三將的帶領下,這新成的三千重騎便如一把大鐵錘般,狠狠揮出,重重砸在了五千鬼戎騎兵的身上。

這樣的一場騎兵間的對沖較量,在戰鬥開始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分出了勝負與生死。而冀州城,也隨着這一場勝負落定,而迅速更換了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