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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伸了伸酸脹的身子,因修為尚淺,她覺得每次施用仙力後特別乏力,恢復所需的時間比較長。

“林天,你去送一下明月姑娘。”張山吩咐林天,卻見林天在一邊獃獃地站着,不知想什麼。張山敲了一下林天笑罵道:“你小子發什麼呆呢?”

卻見林天突然面對明月“噗通”一聲跪下,漲紅了臉,想說話又說不出來的樣子,嚇得明月上前一步扶住他驚問道:“林天兄,你怎麼了?你也是哪裡不舒服嗎?”

“我也想請明月姑娘幫我看看...... ”林天漲紅着臉說道:“差不多十年了,我的仙力一直卡在沖墟境仙墟階初級,再也無法上升。之前也請大夫看過,說是經脈受損,導致仙力不暢,無法醫治。明月姑娘,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從此成為廢人......”

張山咳嗽了一聲說道:“明月姑娘,能否聽我一言?”見明月望過來,張山繼續說道:“林天這孩子其實不笨,他上一屆考入蜀山修仙學院時才十一歲,當年資質出眾,尤其熱衷於醫學。上一屆他和其他兩位弟子被選拔為葯門的葯童,後來卻莫名其妙被刷了下來,因此與葯門錯過機會。後來不知何種原因仙脈突然阻滯,仙力一直停留在沖墟境的仙墟階段,因此而被分配為下等外門弟子。唉,這世界對每個人並不是公平的,就像人生而不平等,有權勢的人能得到最好的資源一樣。林天還年輕,才二十來歲,不能總是呆在這裡虛度時光。你就幫他看看吧,死馬當著活馬醫,萬一治好了呢。”

明月心裡驚訝,她將林天扶起來坐下,說道:“只要有希望,我一定想辦法幫你醫治。”

明月說著幫林天號脈,一號之下不由大驚失色。

他的脈象竟是傳說中的魚翔脈。這種脈象時起時伏,似有似無,如魚之翔在河水。病人如有這種脈象,則是慢性中毒的癥狀,且毒素已深入心臟五府,導致仙脈阻滯損害,經脈受損嚴重,如不及時治療,不但仙力再無上升可能,且會危及性命。

“林天兄,你發病之初,是否渾身酸痛,手腳發麻,並伴有間隔性的神經疼痛?”明月問道:“你還記得何時開始有此癥狀的嗎?”

林天和張山驚訝地對視了一眼,林天回憶着道:“那是十多年前,正是我入得蜀山修仙學院的第四年。那日,我,慕容逸文兄,柳青山兄一起被葯門預錄取為葯童。誰都知道,葯門的葯童其實就是葯門未來的內門弟子。雖然據說葯門將會在我們三人中錄取兩名內門弟子,但我們三人仍然很開心。我們幾日後相約一起到錦廬城酒館飲酒慶祝......那日飲了不少酒,回去後幾日內都頭痛欲裂,我以為是醉酒所致。此後,每次修習仙力時,都會有胸悶氣短的感覺,修習仙力時間長了更會神經疼痛難忍、心裡煩悶不安。此後,我的仙力便一直停滯在沖墟境仙墟階段,到修仙學院五年期滿結業時,再無緣葯門的內門弟子......我這到底是什麼疾病?為何會讓我仙力停滯不前?”張山聞言,臉上驚疑不定,面上隱隱露出擔憂之色來。

明月緊皺眉頭沉思了片刻,仔細觀察林天的手掌,見他手掌發青,脈絡阻滯。又取銀針刺了一下他的手指,放出幾滴血來仔細觀察,見他血色較正常人更深更粘稠。

明月思索良久,這才說道:“林天兄,我懷疑你是慢性中毒。因毒素導致仙脈異變阻滯,因此仙力無法提高。”

林天聞言彷彿受到了重擊,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久久都沒有出聲。過了許久,才啞着嗓子問道:“十多年了......可還能醫治? ”

明月肯定地答道:“這種毒雖然極其罕見,但應該是可以排除體外的。只是你中毒太久,毒素已經深入骨髓,須先以藥物調理身子,溫養仙脈,過段時間後方能幫你施針慢慢治療,可能過程會比較漫長,也許需要一年,也許需要十年方能清除毒素,你要有耐心。”

“如果你能幫我治療,我林天願意拜你為師,跟着你學習醫術。弟子懇求成全。”林完就要磕頭下跪行拜師大禮。

明月趕緊一把扶住林天,尷尬地說道:“林天,我也還在修仙學院學習。更何況,你比我長了好幾歲,我還得尊稱你一聲師兄,拜我為師似乎不妥......你趕緊起來吧。我答應幫你醫治,一定不會食言的。”

“求師傅答應收我為徒,授我醫術,我不想一輩子呆在這裡搬磚。”林天堅定地說道:“你若不答應,我便長跪不起。”

“這...... ”明月為難地說道:“你看看我現在……還在這裡和你一起搬磚做苦力,我又沒什麼家世背景。你跟着我混,沒有什麼前途啊。”

林天堅定地說道:“師傅,我願意等到你完成學業再教我,或者你有空的時候過來教我,千萬不要拒絕我。我是個孤兒,從小無父無母,被我義父撫養長大。此後願意追隨於你,無論你到哪裡,我都願意跟着你。就請你答應我吧!”說完就要磕頭行拜師之禮。

明月緊緊扶着他,不讓他拜下去,嘴裡着急地說道:“哎哎哎,你別啊,我確實......”

兩人拉拉扯扯正僵持着,站在一旁的張山咳嗽一聲,說道:“明月姑娘,你就答應他吧。憑你的醫術,就算你以後成不了內門弟子,也足以自立門戶,不會差到哪裡去,你就當給他一次重生的機會。”

明月為難地看了林天一眼,思索着道:“林天兄,現在你一時衝動拜我為師,以我現在的能力,除了能儘力幫你治病,真的給不了你太多。如果有一日你後悔了,隨時可以和我解除師徒關係,你看行不行?”

林天聞言大喜:“是,弟子知道啦。”

在張山的見證下,林天高高興興地行了拜師禮,站起來時滿臉喜色。張山似乎也很開心,說是讓廚房準備點小菜給他倆慶祝一下。

林天從脖子上解下一塊形狀奇怪,似虎又似龍的玉,雙手托着恭恭敬敬地遞給明月,嘴裡說道:“師傅,弟子沒有什麼禮物送給師傅,只有從小戴在身上的一塊玉,希望師傅不要嫌棄。”

明月紅着臉,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道:“我這個師傅都沒送見面禮給徒弟,哪有徒弟送師傅見面禮的?這個我不能收,說不定還是你身世的信物呢。”她仔細想了想,自己身上似乎也沒什麼合適的東西送給他,很是不好意思地說道:“為師目前也沒什麼送給你的,等以後有了合適的禮物再送給你行嗎? ”

“不送也沒關係的,師傅,你先在此地等等我啊,我去看吃的好了沒。”林着就跑遠了,不一會兒又跑回來,手裡拿着一個食盒,裡面裝着幾個饅頭、包子和幾碟小菜:“師傅,你用完晚膳再走吧,小菜是張監工特別準備的。天都黑了,你回去也沒什麼吃的了。”

明月確實餓壞了,和林天在路邊的石頭上坐下來,兩人一起狼吞虎咽地吃東西。雖然只是饅頭包子小菜,但兩人吃得很香。

林天把包子和幾碟小菜都移到明月面前:“師傅,你今天透支仙力累壞了吧?你還在長身體呢,要多吃一點才能長高的。”

徒弟讓師傅多吃快快長高......明月聽他語氣,怎麼感覺他才應該是師傅呢?她尷尬地說道:“呵呵,你也多吃點。”

明月回到學院的時候,照例又到了深夜。學院很多宿舍已經熄燈,四周靜悄悄的。

宿舍的其她三人也已經洗漱完畢,打着哈欠打算就寢。她們見明月回來了,都圍上來問問她在丹門的情況。

南宮雨柔關切地問道:“明月,你怎麼這麼疲倦?是不是又被那個什麼孫慶來給收拾了?”

自從她們勸明月放棄丹門丹童之職無果後,就再也沒有勸過她。明月年紀雖小,卻極有主見,有些事情還需要她自己決定的好。

“嗯,今天被他抽了幾鞭子,痛死了。”明月苦着臉說道。

“什麼?用鞭子抽你?這、這也太過分了!”墨瑤第一個跳出來叫道:“憑什麼呀?是不是你哪裡得罪了他?”

明月搖了搖頭:“我去丹門之前,連認識都不認識他,怎麼可能得罪他。”

南宮雨柔心疼地說道:“不知道他後續還會怎麼收拾你,你非要待在丹門,一定不要和他正面衝突,千萬不要多管閑事。”

明月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說道:“今天有個人摔下來受了傷,我幫着治療了一下。還......收了個徒弟......”

南宮雨柔三人聞言驚呼一聲,瞌睡也沒了,變得無比精神。南宮雨柔問道:“不是讓你不要多管閑事么。你剛才說什麼,你搬磚時收了個徒弟,幫你搬磚的?”

墨瑤問道:“男的女的?不對,肯定是男的,丹門沒有女的,除了你...... ”

豆如花雙眼冒着星星問道:“多大年紀?帥不帥?”

明月翻了個白眼說道:“你們覺得我會教他搬磚嗎?” 眾人看着她一起搖搖頭。

明月說道:“他是上一屆的師兄,因為種種原因成了丹門外門弟子,很好的一個人.....不知為何中了毒藥。”

“中了毒藥?”墨瑤和南宮雨柔驚疑地對視一眼問道。

明月嘆了口氣道:“雖然我不用教他搬磚,可是現在也沒有條件教他別的。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明月其實也有點頭疼,她如今自身難保,這個便宜徒弟,她還不知道該如何對待他。

這幾日,明月一邊和丹門低等外門弟子一起干苦力搬磚,一邊利用閑暇時間幫那些弟子治病,倒也苦中作樂,過得很是充實。現在那些低等外門弟子見到她都尊敬地叫她“小神醫”。

明月現在在那裡不用再干搬磚的重活,而是做一些諸如清點數數的輕鬆活計。每天早晨孫慶來過來訓斥明月時,他們都讓明月假裝在搬磚的樣子,孫慶來一走,他們又讓明月去干輕鬆活計。

明月的內心開始變得強大,也變得更加成熟,面對學院某些有心之人的嘲笑,她竟也不覺得難堪和難過,面對孫慶來的刻意刁難,她也能安之若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