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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默很想知道祁陣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她恨不得將他的腦袋掰開好好看看,但卻並不能那樣。

她現在能做的,就只有以一副幽怨的眼神盯着他看,然後忽略掉他那個問題,繼續誘導着他往她所希望的方向想下去。

“我先問你的,所以你要先回答我的問題。”她試圖將話題重新引回去。

“什麼?”祁陣現在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關心她是不是生病了上面,所有在聽見她這話時,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

清默見狀嘴唇緊抿,她深吸了一口氣,看着他很是無奈。

明明平日里那麼聰明機靈的人,怎麼到了關鍵時候就變得這般蠢笨了呢!

那隻放在膝蓋上的手緊握,她強忍着和他發火的衝動,將方才吸進去的那口氣吐了出來:“阿啟,你為什麼要因為我喜歡糖葫蘆就一直給我買糖葫蘆?”

在祁陣的腦海中,這件事是絲毫沒有原因的,他會跟她買糖葫蘆,就是因為她喜歡。

此時他根本沒有理解清默想要問他的到底是什麼,所以毫無疑問,他開口給出的答案,直接惹火了清默。

差一點兒,就差那麼一點兒點兒,她就直接發泄出來了。

但是在最後關頭,她忍住了。

開口時,說的還是糖葫蘆,以及她的小師妹。

“你明明可以因為我喜歡糖葫蘆就買給我,那為何不能因為師妹喜歡而買給她?為什麼那個人是我就可以,是師妹就不行?”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若是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她就真的不打算再繼續這樣引導下去了。

在清默已經做好決定要再換一種方法的時候,祁陣終於順着她的意思說出了第一句話。

“我又不喜歡她,為何要買給她!”祁陣看着她臉上是滿滿的厭煩,那厭煩是因為她那小師妹生出的,並不是因為她。

其實這個時候祁陣依舊沒有反應過來,他只是在清默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下意識就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時,那雙看向她的眼中儘是慌張。

他在心裡期盼着方才那句話只是他的幻覺,但當他看清清默此時的神情時,就知道那只是自己騙自己罷了。

不同於他,清默此時開心極了,她的唇角怎麼壓也壓不下去,就連眼中都出現了笑意。

除此之外,還有幾分輕鬆。

她總算是等到他將那句話說出口的時候了。

俗話說趁熱打鐵,清默此時就是這樣的想法,她沒有再繼續傻樂下去,而是問道:“那我呢?你喜歡我嗎?”

清默此時已經完全不着急了,畢竟到了這個時候,就算她再着急也沒有用。

心裡的開心之意散去,緊張並未生出,只留一片期待。

她期待着祁陣能儘快將那句話說出口,以平復她這等了多年的心。

但現實和她期待着的卻是完全不符的,祁陣一直沉默着,從聽見她那個問題時開始,沒有了任何反應,就連視線也收了回去。

他低着頭,不知在看些什麼,又想些什麼。

清默起初還能心情氣和的坐在那裡,但許久過去,她再也坐不下去了。

“不過是一句話而已,就那麼難出口嗎?”她試圖催促祁陣,但是一點兒作用都沒有。

此時祁陣終於明白她今日為何要突然跟他說那些了,也知道她想要聽到的是什麼,但是他就是說不出口。

相伴數十載,他怎麼可能不了解清默,他知道只要是她認準的事情,就不可能會反悔,所以他從來都沒有跟她說過自己喜歡她這件事,他不想亂了她的心,壞了她的修行。

早在他剛被帶回央胥宮不久,和清默漸漸熟悉之時,他就從旁人口中得她修的是無情道了。

起初他是不相信的,但是後來有一次他問清默,清默承認了,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他就清楚了他和清末是不可能的。

所以,當他意識到自己是喜歡清默的時候,他根本沒有要告訴她的意思。

原本他以為只要時間一長,他就自然而然會放下了,誰承想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他非但沒有放下,那愛慕之意還隨着時間的推移愈演愈烈,到最後他都快要忍不住跟她說了,甚至有好多次,那些話都到了嘴邊,但是在看見她那張臉的時候,他又強行忍了下去。

他一直都覺得,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慾而毀了清默這麼多年的努力,就在心裡告訴着自己,不能那樣做。

就在他覺得自己已經完全可以忍受住這濃烈的愛慕之意時,清默卻是問出了那樣的問題。

祁陣的心亂了,亂成了一團麻,他徹底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就算是已經忍受了那麼多年,但是在聽到她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心裡還是生出了一點點期許。

他想,清默也許也是喜歡着他的吧!

這個念頭一出,他就怎麼也冷靜不下來了。

多年的情感頓時噴薄而出,但是他不能說出來,他只能強忍着。

祁陣能忍住,但是清默不能。

她已經等夠了,不想再等下去了。

“祁陣,不過是一句話而已,說出來就那麼難嗎?”清默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著,“你明明是喜歡我的對吧!而且喜歡了很多年!我就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為什麼從來都不跟我說?”

她的情緒還算平靜,但是放在膝蓋上的那隻手卻是已經因為緊握的緣故開始發白了。

祁陣視線低垂,在聽到她說的這些話時,他睫毛微顫,身子也跟着抖了下。

心裡的情緒已經快要壓制不住了,但他還是沒有衝破那最後一道防線。

見他還是無動於衷,清默徹底怒了,她一掌重重拍在兩人之間的那張小桌上,然後起身將上半身前傾,直接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領。

“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準話!?不要讓我再繼續等下去了!!”那雙揪着他衣領的手顫抖着,她氣的眼睛都要冒火了。

那把被她隨意放置在屋中的月薈劍頓時猛烈的顫抖了起來,它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氣,也跟着有了情緒。

隨着清默心中怒氣的暴漲,它再也沒法繼續待在屋裡,一個眨眼的功夫,直接破窗而出,尋到清默此時所在之處,飛過去停在了她手邊。

這個停留不過是片刻而已,在感受到主人的怒氣是因為她面前那人才生出的,它頓時調轉劍頭,直指祁陣。

祁陣和月薈劍是有仇的,早在他第一次被清默抓住的時候,那仇就結下了,儘管後來他跟着清默留在了央胥宮,但這並不能改變他們有仇的這個事實。

在他跟着清默修鍊的時候,月薈劍總是會出現搗亂,那個時候他身上好多傷都是因為它而生出的,所以那仇就越結越深,到後來,每每他們見面,都要打上一架,直到現在也並不例外。

但是這次,祁陣卻像是根本沒有看見它一樣,當他抬起頭來時,視線就是直接落在清默臉上的。

他微微睜大了些眼,看着她問道:“你方才說什麼!?”

清默被氣的已經糊塗了起來,在聽見他這個問題時,她皺着眉頭問了句:“什麼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