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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清揚已經在祁陣身邊站了半個時辰了,但她的唇角卻是怎麼壓都壓不下去。

半個時辰之前,祁陣離開了一趟,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冷泉邊上,那些被他嫌棄的寒玉石,盡數換成了新的。

這些出自幽冥的寒玉石質地通透,周身散發著絲絲寒氣,放在冷泉邊上,更是相得益彰,對於修為穩固,有着很大的作用。

當初建冷泉時,她有想到過幽冥的寒玉石,但因為很小的時候就從那裡離開的緣故,她已經不記得回去的路了,所以就放棄了那個想法,用人界還算是上等的寒玉石,還有些她從妖怪們手裡搶來的極品作為了替補。

現在全部被祁陣一換,她真真是從心裡開心到了臉上,然後那開心勁止不住的往外散,祁陣也就那樣在她身邊感受了半個時辰。

“子清揚,我說你差不多得了吧!這都半個時辰了,你是想笑死在這裡嗎!”祁陣閉着眼,在將一口長嘆吐出之際同時開口說道。

儘管他閉着眼,眼神中的情緒沒有外露,但子清揚還是能從他身上感覺到極大的怒氣。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還請哥哥息怒。”怕他氣急了會將那些寒玉石重新換回去,子清揚忙將自己先前那副愛答不理的態度收起來,以一種極其狗腿,儘是討好地語氣看着他說道。

對於她的這些話,祁陣其實還挺受用的,原本心中的怒火都要熄滅了,誰承想子清揚又緊接着來了句:“一會兒我請哥哥吃靈魚。”

“……”祁陣看着她,眼神冷到了極致。

她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就讓祁陣想起了方才的事。

前一秒他還不屑地說她一定釣不到魚,結果下一秒子清揚就用那根沒有魚鉤的竿,釣上來了一條個頭不小的靈魚。

他還記得當時的自己說了一句她是靠運氣的話,誰承想緊接着她又釣了七八條上來。

祁陣的臉啊,真是被打的“啪啪——”作響。

以至於直到現在,那種尷尬的感覺都沒有散去。

南何跟着薄言禾來到冷泉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子清揚強忍着笑意站在滿臉怒氣,一頭黑線地祁陣身邊,她的嘴巴一張一合,好像還在說什麼話,但在她的嘴巴停下來的那一刻,祁陣臉上的怒意,更重了。

“那邊情況好像不怎麼好啊!”薄言禾在她旁邊開口說道。

一路走來,她已經從初時聽到南何的想法而生出的震驚中回過了神來,原本她是想在來到冷泉之前在和她好好談談的,但誰承想等她抬頭一看,兩人已經來到冷泉口了,這下不進都不行。

這不剛進來,就又看到了這幅畫面。

薄言禾覺得自己今日可能命里犯沖,諸事不順。

“要不……我們還是先走吧?”沒等南何開口,她就又問了一句。

這一個月來,起初子清揚還對她很好,但隨着她學習的術法越多,她就越嚴厲了起來,每日都板着一張臉,眉頭緊皺,給薄言禾的感覺,就是 她對自己特別不滿意,特別是昨日她們兩個還吵上了一架,以至於現在看到她,心裡就生出了強烈的膽怯。

想着想着,她還忍不住顫抖了下,也不管南何同不同意了,直接伸手拉着她的胳膊,就要將她往外面拉去。

但還沒等她將南何拉的轉過身去,南何的聲音就先一步響了起來。

“祁陣。”聲音不高不低,剛好供那邊的兩個人聽到。

“你瘋了!”薄言禾在一旁咬着牙低聲喝道,她可是一點兒都不想面對子清揚。

“怕什麼,我不會將你供出去的,你姨娘也不會知道你其實是個小“叛徒”。”在那邊的兩人回過頭來之前,南何扭頭看着薄言禾,笑的一臉狡詐。

聽到她這話,薄言禾滿臉難以置信的看着她:“什麼就不會將我供出去啊!這管我什麼事!是你自己……”

話沒說完,就被近處傳來的衣料摩擦聲打斷了。

餘光瞥到一抹青色的身影,只這一眼,薄言禾就知道來人是誰了。

自覺的往後推了一步,將位置讓了出來。

來人根本沒有看她,甚至連注意她都沒有,他的視線至始至終都落在她邊上,落在南何身上。

“你是來找我的?”滿面驚喜。

對於祁陣的這副表情,南何很不想看到,每次只要想到他在面對自己時,所表現出來的樣子,其實都是將自己當做了另一個人,她就渾身不舒服。

所以南何並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我想偷個東西,你能不能幫我攔一下子清揚。”

“偷東西?”祁陣好笑地看着她,“你是看上了這谷里什麼東西嗎?若是如此,你就儘管開口,我去將那東西給你討來就是了。”

南何當即搖了搖頭:“不,我只需要你幫我攔一下子清揚,其他的什麼都不需要。”

這兩者的性質完全不一樣,若是她將那隻兔子偷走,祁陣幫她攔一下,那責任就全部都是她的,祁陣就只能算是“助紂為虐”,不算他的個人行為,但若是後者,那就完全是祁陣的個人行為了。

子清揚那邊由他擋了下來,南何想要的東西,他又拿了過來。

那時兔子就成了祁陣的所有物,她就要記住祁陣這個人情。要知道,她可是一點兒都不想這樣的。

“你寧願背上一個偷盜的名聲,都不想我幫你嗎?”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用意,祁陣並沒有當做不知道的意思。

“你已經幫了我,幫我攔住了子清揚。”南何一臉認真地看着他,而後又加了一句,“我打不過她。”

那一刻,在她的眼神里,祁陣看到了祈求和渴望他幫忙的意思,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一片柔光。

一下子心就軟了下來,像是被灌了迷魂湯一般,等他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應下了。

幾句話的功夫,子清揚也隨之來到了他們面前,薄言禾的視線和她對視了一眼,當即低下頭去,不安地扣着手指頭。

“今日的事情都做完了嗎?”她突然發問,是針對薄言禾的。

聽見她聲音響起的那一刻,薄言禾的心就強烈地跳動了起來,一股不祥的預感隨之而來,然後她就聽到了她的這句話。

昨日她們吵完架之後,子清揚盯着她看了許久,她就也同樣看着她,絲毫不示弱。

結果她那位算是師父的姨娘,眼神就越來越冰冷,看的她心裡直發毛,就在她快要忍不住將視線移開時,子清揚的聲音響了起來。

“明日將我給你的古籍上所有的陣法都練一遍,再將以往教給你的心法術法都重溫一遍,最後老老實實地待在生靈池水中,直到第二日太陽升起,再回去休息。”

這就是子清揚口中她今日的事情。

薄言禾原本都要回答做完了,但在開口之際,她又突然想到子清揚說的最後一句話,舌頭像是打劫了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若是提前離開,就老老實實去兔子房裡待上三日,好好長長記性。”

子清揚口中的兔子房,就是南何之前遇到的那隻讓她生出貪婪之意的兔子以及它同類地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