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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她那嘴巴毒成苦瓜的老師來看過她一次,見她還有閒情逸緻在那看書,便又恢復了那張憤世嫉俗的臉色,嘴裡還念叨着:“我就說你肯定活蹦亂跳的,這華頌言還不信!”

越講越來氣,任守隨絮絮叨叨的掏出手機,怒氣沖沖:“我今天一定要讓她知道我說的話才是對的!”

華蔚支着胳膊,慢悠悠抵着下巴瞧他;看他準備怎麼讓華媽媽知道——他的話是對的?

只見他‘卡擦卡擦’迅速拍了兩張照片,準備錄視頻時還懟了華蔚兩句:“我給你媽錄視頻呢,你個臭丫頭!”

“沒點眼力見,快說點什麼讓她開心開心,不然她看你這副滿身傷的鬼樣子估計又得罵我了!”

華蔚:……

敢情拿她當工具人,做他們之間的滅火劑是嗎?

想是這麼想着,但自家老師的面子還是要給;說不定這老頭什麼時候因為這張毒嘴徹底把華媽媽惹怒,被她全面拉黑的時候;到時候被這老頭煩的人還是她自己。

想通之後華蔚臉上也帶出了幾分真心的笑,她扶了扶鏡框,抬手與鏡頭打起招呼:“媽媽,我恢復得不錯,醫生說再過兩日我就可以使用修復藥劑了。”

“上部和七區都派了人在這裡警戒,你不用擔心。你在國外要注意安全,不必因為我的事情而憂心分神……”

她還準備說些什麼,舉着手機的任守隨緊抿着唇,神色間帶着幾分不爽。

華蔚頓了下,瞬間明悟。

她彎起唇角含笑開口:“我這裡有老師呢,您放心就行,出了事不是還有老師頂着嗎。”

這句話話音落,眼見着她那死傲嬌性格的老師臉上才重新掛起了笑容。

——臭丫頭,算你有良心。

帶着華媽媽任務的老師風風火火過來,臨走時叮囑了她兩句、又風風火火地帶着視頻離開。

她看得出來,外面這段時間估計已然鬧得滿城風雨;而她作為其中的關鍵人物,原本應該也處於這場爭鬥的中心才是。

但為什麼她如今還能安安穩穩地坐在這裡,悠閑地看着書呢?

華蔚緩緩抬眼,看着窗外院落中,隨風飄落的梧桐樹葉,眼眸間漫起幾抹真切的暖意。

她蘇醒至今,卻從未來過一個朋友、不正是說明了所有嗎。

她這些好友在外面用自己的力量築起了一面高牆,將所有窺探她的狼子野心之輩統統攔在了外面,只為了能讓她安心養傷。

她們在用一種她看不見的方式保護着她,這無關她們之間的感情是否深厚,而是已經刻入骨子裡的默契。

哪怕今天躺在這裡的是江藤、是納蘭旖、是尤文;她的選擇,也是和如今的她們一樣的。

又是兩月之後。

華蔚抬眼瞧着緩慢走進她病房的兩個男人,心底漸漸有了猜測。

外面似乎已經即將塵埃落定,她的平靜時光,也好像即將要結束了。

——秦司禮、江訶。

這兩個除了在北地有過短暫見面的兩個男人,什麼時候可以熟稔到一起來探視她了?

她眼中的疑惑太過明顯,以至於江訶人都還沒走近,嘴上就開始不饒人了起來。

“我就知道這些年江藤肯定是跟你混久了,性格才變成那樣。”

“你這女人冷心冷肺,面對救命恩人連個謝謝都沒有。我的阿藤以前多明媚一個小姑娘,如今連正眼不肯瞧我半個,她肯定是跟你學壞了!”

這猝不及防的批鬥聽得她莫名有些樂了,華蔚挑挑眉,再次顯露出嘴毒屬性:“繼續說,我愛聽。”

——以前傷害江藤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今天的報應?別人追妻起碼有火葬場,你江訶連車尾氣都看不到;嘖嘖嘖,實在是太慘了。

但她怎麼就越聽越解氣呢?

“你……”江河到了嘴邊的許多話猛然被堵在喉間,哽得他一句都說不出來,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純純被氣的!

但下一刻,華蔚還是莞爾一笑,真切地對他說了一句:“謝謝,江河。”

謝謝二區的不吝相助,願意賭上所有、走一場無法回頭的路。

“……”似乎沒想到她會說這種話,江河唇角翕動,帶着幾分彆扭在她床邊坐下,“算你有良心。”

哪知一直沉默坐在華蔚另一側給她揉着手腕的秦司禮冷不丁說了句:“不用謝他,你昏迷之後為你奮不顧身開路的人是江藤。”

江河的臉瞬間黑了。

樂於看見江河吃癟的華蔚起了玩心,毫不猶豫:“哦,那我收回了。”

江河:……

“你們兩口子耍人玩是吧!”原本就心煩氣躁的江河徹底被他們二人這種秀恩愛的氣派給弄炸了。

他驀然站起身來,劈里啪啦就是一頓輸出:“不是我說,華蔚;你知道我看着你這麼悠閑有多牙痒痒嗎?”

“我的小阿藤因為違反規定擅自將你男人的密部成員給放進來,現在都還被上部關着禁閉!”

“秦家背景深厚,和上面交涉許久,終於到了今天將他完好無損放出來了。”

說到這,他冷冷抬眼看了秦司禮一眼,眼底情緒算不上友好。

“而江藤卻還被關在禁閉室,連探視都不讓探視。”

“我使盡了手段,卻也只能收到一句‘目前狀態良好’……”

最後那句話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宛若他所有的心力正在慢慢被抽離,只剩下了滿滿的執念。

他知道自己不能怪華蔚,也知道這一切都是江藤自願的;他剛才的那些話都是遷怒而已,可他就是忍不住。

他沒辦法再一次忍受失去她的痛苦,曾經的犯下的那些過錯他還沒來得及彌補,他有悔……

哪怕江藤恨他一輩子都可以,但他絕對不能看着江藤置於危險之中不管,哪怕為此得罪許多人,他也在所不惜。

“你說江藤因為秦司禮被關在上部?怎麼回事?”

手中書冊被她緊握,華蔚臉色驟變,她緊緊盯着頹唐下去的江訶,試圖在他這裡得到一個答案。

可江訶就好像突然啞巴了一樣,一句話都不肯多說。

最後更是扔下一句‘你不用管了,她知道你現在病着還操心她的事,非得罵死我不可!’就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