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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四海是在二樓的房間里被抓的。

當特警隊員破門而入的時候,這傢伙正摟着自己的女人,一絲不掛地躺在被窩裡睡大覺。

聽見門被踹開,才從睡夢中驚醒。

身邊的女人猛地坐起,手捂着胸前兩個碩大的渾圓,發出尖利的叫聲。

一邊叫,一邊騰出一隻手,迅速扯過被子,把光滑的身體遮擋住。

反倒露出彭四海赤裸的身體。

只是,滿是贅肉的體型實在是不怎麼樣。

彭四海突遭襲擊,本想呼喊他的保鏢。

但見床前眨眼間湧進的,是四五個全副武裝的特警隊員,只好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他知道,完了。

全完了。

警察怎麼動作這麼快?

事情剛過去幾個小時,不應該啊!

而且動用了這麼多的特警,不是說沒出人命么?難道就為了兩起交通事故?

腦子裡雖然帶着疑惑,但彭四海卻知道乖乖配合。

十幾年的黑道經歷告訴他,在這些專政力量面前,掙扎或反抗都是徒勞無用的。

否則,就不僅僅是皮肉受苦。

身邊女人的尖叫聲也停止了,一雙驚恐的眼睛,看着屋裡的特警隊員,令人想起受驚的兔子。

兩人被喝令穿上衣服。沒有任何特警隊員迴避,以防止兩人搞小動作。

彭四海現在顧不得羞恥。

這玩意兒從他入道那天起,就被餵了狗。

即使偶爾有,也被他踩在腳底下踐踏無數次了。

彭四海手忙腳亂地開始穿衣服。

現在他的腦海里,除了震驚,就是在絞盡腦汁的想,自己的計劃究竟哪裡出了問題,以及誰能救自己。

黃曉坡肯定是不可能了,秦江濤更不用說。

兩人肯定在房間里正和自己一樣,摟着女人在睡覺。

僅僅是被抓了現形,兩人的官皮就得被剝下來,自身都難保,更別說搭救自己了。

彭四海有些後悔。

昨晚不該玩的那麼嗨,喝的那麼晚。

應該早點勸兩位回家,那樣,或許兩人還能替自己使上勁。

可現在,如果這兩人也被抓的話,自己這幾年在他們身上的投資,豈不就白費了嗎?

心疼,悔恨,沮喪等情緒一齊湧進彭四海的腦海。

可當他穿上衣服,在特警隊員的押送下,來到別墅門前的空地上集中時,一直到別墅里的人清理完畢,也沒見黃曉坡和秦江濤的影子。

這是怎麼回事?

身邊抱着頭蹲在地上的,只有青皮頭頂的范旭彪,阿豹、阿彪等十幾個手下,還有衣容不整、瑟瑟發抖的胖出納和那三個女人。

難道他倆事先知道這次行動,逃走了。

還是看見警車來時,跑出去躲起來了。

那他媽的怎麼不叫老子一聲。

彭四海在心裡痛罵兩人的同時,不由浮起一絲僥倖的希望來。

只要這兩個傢伙沒被打在網裡,自己就有機會。

他倆收了自己那麼多錢,總得出手相救吧。

救他就等於救他們自己。

自己每在裡面多呆一分鐘,他倆的危險就增加一分。

想到這兒,彭四海的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來。

…………

正在縣公安局指揮中心大屏幕前,坐在政法委書記身邊,一起觀看抓捕現場情況的韶宏偉,看到了這一切。

他扭過頭來,對袁磊道:“袁書記,這個紅星水庫別墅,是彭四海的窩點,據說黃曉坡和秦江濤經常去那裡。”

“裡面一定有很多有價值的信息,有的人也可以成為證人。”

袁磊點點頭,把目光從屏幕上轉到身邊的縣公安局長白奇身上,說道:

“通知我們的幹警,立即查封現場所有物品,所有人全部帶回,立即突擊審問。”

“尤其是那兩輛路虎車,昨晚誰開過,去了哪裡,前面的撞擊痕迹是怎麼回事?”

“抓住這一點,快速突破。”

“好的,袁書記。”白奇拿起話筒,通過執法儀,向現場帶隊的幹警下達了指令。

見紅星水庫別墅里的行動告一段落,袁磊站起身,對白奇道:

“白局,帶我們去看看對范建臣的審訊情況吧。”

“好的,袁書記,走這邊。”

白奇的身前,立即有一名警員帶隊,幾個人直奔審訊室而來。

到了審訊室的外間,隔着一面巨大的單向透視鏡,袁磊書記和白奇局長坐下,韶宏偉也被讓在兩人身後坐下。

房間里還有音響,可以清晰地傳來對面審問的聲音。

范老邪是剛剛被帶到審訊室的。

按照袁磊書記的部署,一個小組趕去縣醫院,在病床上帶走了范老邪。

同時,留下兩人,開始對涉及范老邪診斷治療的醫生和護士展開調查。

當然,出於人道主義和審訊的要求,審問完之後,范老邪將被帶去指定的公安醫護病房,在其繼續得到治療的基礎上,防其逃跑。

韶宏偉陪着兩位領導坐定,看向對面的審訊室。

瘦小的范老邪,肩膀上打着石膏固定,胳膊被吊著,看起來更顯猥瑣。

不過,他那三角腦袋卻揚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范老邪,知道為什麼叫你來嗎?”

“不知道。”范老邪斜了斜眼睛,撇了一下嘴,“我被人打傷了,是受害者,怎麼倒像是我犯法了一樣?”

那神情,似乎受了多大的冤枉。

審問人員並不着急,因為他們心裡有數。

對付眼前的小蟊賊經驗很是豐富。

“噢,受害者?那你就說說你肩胛骨的傷是怎麼來的?”

范老邪眉毛抖動了兩下:“那還用說,是范東平打的。當時現場很多人,大傢伙兒都看見了。”

“噢,現場是哪?看見的人都有誰?”審問人員不疾不徐。

“就是東店村的蔬菜大棚里,看見的人多了去了。當時大棚里正在開會,有二百來號人呢,都看見了。”范老邪信誓旦旦。

“范東平當時打你,用的什麼?”

“鎬把,一個鎬把。”

“打了幾下?”

“一下。”

“就一下?”

“嗯,後來他還想接着打,被人拉開了。要是不拉開,非打死我不可。他也太狠了。”范老邪渲染着當時的情緒。

審問人員又問:“范東平為什麼打你?”

“這,這……”

“說。”審問人員的語氣嚴厲起來。

“他是我二大爺。”范老邪脫口而出。

“噢,你二大爺為啥打你,還當著眾人的面?”

“因為,因為,因為……。”范老邪吞吞吐吐不肯說。

“因為什麼?”審問人員步步緊逼。

范老邪有點吃不住勁了,看着審問人員:“這是我們家裡的私事。”

審問人員馬上問道:“范建臣,知道這是哪裡嗎?”

范老邪喏喏道:“知道。公安局。”

“知道就好,到了這裡,就沒有什麼私事。范東平現在已經被刑事拘留,可能涉嫌故意傷害罪,要被判刑的。既然你說他打了你,我們自然要調查打人的原因。”

“說吧,他到底為啥打你?”

范老邪猶豫了片刻,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因為拍視頻。”

“拍什麼視頻?”審問人員並不放鬆,緊跟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