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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www. 在東河省醫院的ICU病房裡,蘇雯雯醒來後,見到母親的第一句話就是,“媽,是誰救的我?”

母親周雪冰心疼地撫摸着女兒白得像紙一樣的臉蛋,安慰道: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先好好養傷康復,別操心這事兒,媽會處理好的。”

蘇雯雯吃力地搖動了一下頭,堅決地說道:“媽,我知道,你有他的電話,給我。”

“你怎麼知道?”周雪冰驚訝地看着自己的女兒。

見女兒執拗地閉上眼睛,旁邊的護士也勸周雪冰把電話給護理對象,免得刺激她情緒激動。

周雪冰無奈,只好把從縣中心醫院轉院通知單和救護車訂單里查到的韶宏偉的電話,寫在一張紙上,放在了蘇雯雯的枕下。

看着蘇雯雯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周雪冰心裡一陣納悶:

“醫生說,女兒腦部受傷後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在她蘇醒期間,也沒人談起路上的過程,她是怎麼知道有人救了她的?”

見女兒尚很虛弱,周雪冰忍住好奇,沒再深問。

醒來的次日,蘇雯雯就向家裡安排24小時陪護自己的阿姨,要來自己的手機,趁看護自己的護士不注意,給韶宏偉打了過去。

之所以這樣迫不及待地聯繫韶宏偉,蘇雯雯有兩個目的。

一自然是感謝,感謝救命之恩。

二是求證,求證韶宏偉是個什麼樣的人?

聰明的讀者君,行文至此可能已經猜到了。我們的女主人公之一蘇雯雯,不是韶宏偉以為的什麼巨富家的千金,而是東河省委常委、組織部長蘇青峰的女兒。是他和時任東河省能源集團公司黨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的周雪冰,兩人唯一的孩子。

蘇雯雯在這樣一個家庭環境里長大,自小就被萬千的寵愛圍繞,在百般呵護中長大。

按理說,這樣的女孩,性格往往會很任性,甚至有說一不二的跋扈。

但在蘇青峰和周雪冰嚴格的教育下,蘇雯雯沒有向那個方向發展,而是在良好的環境中耳濡目染,培養出了很多優秀的品質。

比如知書達禮,富有愛心,嚴謹自律,端莊嫻靜,熱心公益事業等等。

但有一點,卻超出了父母的預料。

為了鍛煉自己從小就不大的膽量,高中時,蘇雯雯加入到一個戶外探險的社團,開始了她的冒險之旅。

從徒步穿越、山地自行車、登山、攀岩 、溯溪,到高山滑雪、跳傘、蹦極跳、潛水、衝浪,從此,蘇雯雯就迷上了戶外運動,越來越痴迷,還不斷升級。

因為運動的危險性,母親周雪冰雖多次勸阻,卻拗不過固執的女兒。

父親蘇青峰倒是站在女兒這一邊,對她進行鼓勵,說這樣有助於養成她堅韌不拔的性格。

所以,這次赭石崖遇險,實在怨不得別人。

野外運動,偶爾出出意外,也是常事。

但讓家裡人意外的是,這次蘇雯雯是一個人的野攀。

本來,蘇雯雯和父母說,她們社團在網上越好了同伴,組了一個五人的小團隊。

後來,團隊的兩位成員在選擇攀登地點方面出現分歧,又加上另外兩人退團陪家人去旅遊了,蘇雯雯只好一個人出發,去她早就想體驗的赭石崖野攀探險。

那一天,天氣不錯,風和日麗,一如蘇雯雯的心情。

一大早,她就來到赭石崖一處人跡罕至的孤崖下面,做着準備工作。這是她早就在地圖上選好的野攀路線。

這裡,崖壁陡峭,怪石嶙峋,四周景色優美,可謂是一步一景,攀岩和賞景兩不誤。

蘇雯雯一路攀登,一路欣賞,一路順利。

當攀登到懸崖的半腰處,她砸下一顆膨脹鋼釘,摸出一個外掛,將自己掛在崖壁上稍事休息。轉過身來,欣賞四周的風景。

卻不料,那顆鋼釘突然鬆動脫落,人從崖壁上直接下墜。

不幸的是,在墜落的過程中,頭幾次撞到崖壁上,頭盔也不知飛到哪去了,人當場昏了過去。

好在安全帶和保護繩在最後關頭起了作用,在接連扯落了沿途的幾顆鋼釘後,人在距離懸崖半腰一處平台的半米處,停了下來,才不至於當場殞命。

蘇雯雯失去了知覺,懸在半空中,身體隨着山間的風自由飄蕩着。

平時荒無人煙的崖壁,倒是時常有野獸和猛禽出沒。

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直到韶宏偉的出現。

對於救命之恩,她自然要感謝。

蘇雯雯急於給韶宏偉打電話的第二個原因,是求證。

所要求證的事,卻難以啟齒。

這個世界上,到目前為止,除了她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包括為他治療的省內著名的腦外科專家,以及參與會診的大夫們。

在這些醫學專家的判斷里,包括一直提心弔膽的蘇青峰和周雪冰,都認為蘇雯雯的蘇醒,是這些妙手回春的醫者們的功勞,也是醫生們口中連連稱呼的奇蹟。

昏迷了足足三個多小時,還能保證生命體征,在動用了各種搶救措施後,安然蘇醒,堪稱省醫院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蹟。

只有蘇雯雯心裡暗笑:什麼奇蹟,全是狗屁。

因為,她早就醒了。

不是被氧氣機,也不是那些急救措施折騰的,而是在韶宏偉給她做人工呼吸時,就開始有了意識。

神奇不神奇?

驚訝不驚訝?

卧槽不卧槽?

就是沒有扯淡!!!

當時,蘇雯雯從崖壁墜落後,腦部受到連番的撞擊,昏了過去。

但她的意識還在,沒有徹底喪失,只是身體的觸感消失了。

她只覺得自己在一條長長的、黑暗的隧道里飛速地穿行,很快,前面彷彿有光在指引。

隨後,她來到了一個五彩繽紛的世界。像傳說中的天堂,又有陶淵明描繪的桃花源的樣子。

但這個世界只有光影,沒有聲音,她的身體似乎變得很輕,輕到可以忽略不計。她的意識到了哪裡,人就會同步到達。

而且,她的意識里只有愉悅,無由的愉悅,伴着自己不斷地上升、上升……

直到恍惚間,她的唇被一個寬厚而又溫熱的唇吻住。

她猛地一激靈,靈魂似乎才回到了身體里。

意識告訴她:我回來了。

隨即,“初吻!我的初吻!”

這樣的驚叫開始盤旋在她的意識里。

在此之前,蘇雯雯只是從影視作品或者文學書籍里,看到過人們接吻,也憧憬過那種甜蜜的美好。

儘管那些作品,直觀和客觀的展示和描述了其中的細節;未經人事的她,卻不知具體是什麼滋味。

而此刻,就像是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個夢一樣,唇上有了一種溫熱的感覺。伴隨着一個男人的呼吸,一股暖暖的氣息,徐徐注入到自己似乎乾癟的肺腑里。

那種感覺,極其美妙,就像剛才在天堂里的飛升。

隨着氣息的注入,蘇雯雯又覺得自己剛才四處飛散的靈魂,被聚集在一起,注入回自己的體內。

越聚越多,多到在腦中開始堆積、堆積……

自己是那隻被王子吻醒的青蛙么?

蘇雯雯意識里突然這樣想着。

腦海里再次出現了那個夢境。

清風和煦的海邊,她似乎仰面躺在沙灘上,世界明明很明亮,卻看不見太陽的模樣。

一個高大英俊的青年走過來,凝視良久,俯身親吻着她,溫柔地親吻着。

當她做這個夢的時候,身體都會有那種飛升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奇怪,每次在醒來後迫不及待的閉上眼睛,想重新回到夢裡無果後,她會發現自己的內內是濕的。

所以,自己為什麼醒來,蘇雯雯比任何人都知道,而且極其肯定的確定:不是什麼妙手回春的醫學專家們,也不是那些冰涼生硬的儀器,而是那隻溫熱的嘴唇。

是的,嘴唇。她確確實實是被那個夢中男人的吻,給救回來的。

如果沒有那一吻,恐怕自己的靈魂早已在天堂里穿梭,而送到醫院的,也只是一具沒有呼吸的軀殼。

對於這一點,蘇雯雯是蘇醒後,反覆在心中進行確認,而且經過了認真的邏輯思考。

沒錯,確實是那個吻。

但糟糕的是,她不能向大夫說,也不能向父母說,更不能向任何人說。

因為,她無法向別人證明這一點。

但凡有些正常思維的人,一定會認為她傻了。

醫學專家們會因為白白擁有幾十年業內翹首的豐富經驗,卻被一個吻搶走了功勞,會感到很沒面子。

更要命的是,當時她雖然有了意識,卻沒有呼吸。這在一般人的常識里,那是不可能的。

人們都習慣於以已知解釋未知。蘇雯雯可不想在這方面空費口舌。

得罪了搶救自己的醫生們不說,家人和身邊的人,肯定會像看怪物一樣看自己。

更關鍵的是,那是自己的隱私,關於最寶貴的初吻的隱私。

這麼寶貴的經歷,怎麼能輕易和別人分享。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儘快找到那個吻醒自己的人,驗證一下自己的那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