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皇宮。

站在大殿門外，婉兒停下來，她的神色變得很是複雜。

二十多年沒有回來這裡，一切都是那麼熟悉，一切又那麼陌生。

近鄉情怯。

在下界的時候，她時常會想起在皇宮中的生活。

可真正走到這裡，卻又有些忐忑不安。

她不知道父皇現在變成什麼樣了，還是以前那樣疼愛她嗎？

老太監恭身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喘。

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見到趙天命，總是如此的緊張。

“走吧。”

趙天命抓住婉兒的手，走進了大殿。

秦帝就站在大殿深處，遠遠地看着趙天命和婉兒。

“婉兒參見父皇。”

婉兒盈盈跪拜。

“平身。”

秦帝上前，將婉兒拉了起來，他的嘴唇微微顫抖，眼中滿是溺愛，看得出來，他很激動。

父女倆對視了好一會兒。

終於，秦帝拍了拍婉兒的肩膀：“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婉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父皇這些年過得好嗎？”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微微一笑，問道。

“不太好，因為沒有你在身邊，我很孤獨。”

秦帝認真地說。

婉兒沒有接話。

“以後住在皇宮嗎？”

秦帝又問。

婉兒搖頭：“我會住在學院。”

“好吧，我也不強求。”

秦帝嘆了一口氣，又看向趙天命，一臉嚴肅地說：“趙天命，你是我大秦帝國的駙馬爺，也是婉兒的丈夫，今天，我便將婉兒託付給你了，一定不要負了她，任何時候，都要呵護

她，愛她，如果我有什麼意外，你就替我照顧好她。”

婉兒身體微微一顫。

“父皇！”

秦帝擺擺手，繼續盯着趙天命的眼睛，像是要把後者看穿。

趙天命認真的點頭：“我一定會守護她一輩子，這是我的承諾和誓言。”

“好，我相信你，這樣我就放心了。”

秦帝鬆了一口氣。

氣氛竟然變得有些尷尬。

趙天命對婉兒說：“要不你先出去等我？”

婉兒看看他，又看看秦帝，最後點頭走了出去。

大殿的門又一次關上。

趙天命祭出斬龍劍，布置好了結界。

秦帝看着頭頂的斬龍劍，有些動容：“你這把劍真的很厲害，你妹妹更厲害。”

他的眼睛在放光。

當然不是想要貪圖眼前的斬龍劍。

趙天命也明白這一點，開門見山地說：“現在，你不用擔心任何人能聽到我們的談話了，包括院長在內，都無法破開這結界。”

秦帝點頭：“我信。”

“那我們就坦誠一點吧，你在滅神聯盟中地位如何？”

趙天命問道。

秦帝一怔：“你知道滅神聯盟了？誰告訴你的？”

“這個你不用管，我就想知道，這滅神聯盟，究竟是何人發起的？”

趙天命問。

秦帝竟然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其中的成員之一，但聯盟內的成員，幾乎都是劍靈大陸最頂尖的一批人，而且許多人都會超出你的預料。”

“學院也有人在其中對嗎？”

“是的。”

“樓主也在其中對嗎

？”

趙天命皺眉。

秦帝不說話。

“七先生呢？”

秦帝依然不說話。

不說，便是默認。

也可能是不能說。

趙天命心頭依然充滿了震驚，又有一絲疑惑。

“不能說？”

“除非你答應加入滅神聯盟，那樣，我可以告訴你一切關於聯盟的情況，而且，我們可以讓你來作盟主。”

秦帝有些期待地說。

趙天命卻斷然搖頭。

“我不參加。”

秦帝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我說了，我沒有興趣陪你們一起玩，而且，我討厭被人利用。”

趙天命語氣有些冷了。

秦帝嘆道：“好吧，以後你想如何選擇，我都不會強迫你，我只有一個要求，幫我照顧好婉兒。”

“我不明白，你們明明知道，成功的機率幾乎為零，為什麼還要這樣做？你知不知道，你們可能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你們會死得很慘的，他是界靈！”

趙天命忍不住繼續道：“你若是死了，婉兒會傷心的。”

“有些事，總是需要人去做的，與其被人圈養，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還不如破釜沉舟拚死一擊，或許還會有一線生機，我活得夠久了，活膩了，真的。”

秦帝突然有些激動起來。

趙天命看着他，竟然有些同情，卻不知道怎麼勸了。

站在秦帝的角度，也許這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秦帝又道：“我們沒有你這樣的好出身，不論如何，他也不會傷害你，如果你願

意，你隨時都可以離開劍靈大陸去往仙界，有大先生和徐姑娘為你保駕護航，誰也拿你沒辦法，可我們不行，我們要拼出一條新的路，就算我們死了，也為後來者點燃了薪火，給他們指明前行的方向。”

趙天命沉默。

無法反駁。

因為秦帝說得對。

過了好一會兒，趙天命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他又停下來，頭也不回地說：“不管如何，我會照顧好婉兒。”

“謝謝。”

身後傳來秦帝的聲音。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開始？”

趙天命又問了一句。

秦帝道：“不知道，也許明天，也許很久以後，但早晚都會做的。”

趙天命不再問了，收了斬龍劍，走出皇宮大殿。

遠處，婉兒站在那裡，顯得有些孤單。

趙天命上前，將婉兒摟進懷裡。

婉兒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只是趴在趙天命的懷裡，閉上眼睛，眼角卻有幾滴淚水悄然流下。

“不管如何，你有我。”

趙天命深情地說。

婉兒不說話。

只是把他抱得更緊了幾分。

“無論如何，他是愛着你的，他是一個好父親。”

趙。

婉兒卻突然抬頭：“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趙天命一怔：“當然記得。”

“那今晚我們去那裡住吧。”

婉兒微微笑着，看不出來她的心情不好。

趙天命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

“好，一切都聽你的。”

兩人走出皇城。

遠處，秦帝站在大殿外，看着遠去的兩人，他

看起來同樣很孤單，透着一股悲涼之意。

但他的眼神卻很堅定。

有些事，必須有人去做。

成功或是失敗，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選擇的勇氣。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邁出那一步，也是一種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