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人是怎麼了？」

「一個個的……」

劉璃想起了非要互關的哇塞哥，

這會兒人都涼透了。

這個方浪比哇塞哥還要剛。

哇塞哥還有點被誤導的意思，這個方浪儼然是知三當三呀。

「他哪來的那麼大底氣？真無產階級無神論戰士嘛？」

「那我還敬他幾分！」

劉璃想是這麼想，但其實壓根不信吶，就這麼一個成本幾塊錢手串騙炮的貨，還能有什麼堅定的意志不成？

她稍稍琢磨了那麼……一秒鐘，沒能想到方浪哪裡來的底氣，索性也就不想了。

反正也關注了，也登記了，

剩下的，系統大大會教他做人的。

劉璃剛準備再喝兩杯茶，就上樓繼續窩着刷視頻來着。

時間有點緊。

光方浪一個怕是夠嗆能獲得在任務鏈裡面能用上的道具。

「最多只剩下一天了……」

劉璃心中危機感爆棚。

「必須得多關注幾個，不然來不及死……」

沖泡鐵觀音的蓋碗注入了第六輪水，

稍稍浸泡，

小九將茶湯均勻地分到劉璃和自己的杯子里，隨後反手將蓋碗里的茶葉倒入茶桶里。.

劉璃眨了眨眼，第一次看還覺得蠻可惜的，現在也理所當然了起來。

八閩的鐵觀音，與其他地方的茶不同，一般品級的泡到第四遍就差不多，精華已盡。

這次的能撐到第六泡，已經不愧是小九家裡面給她寄過來的精品身份了。

喝完了最後兩杯茶，劉璃剛放下杯子，人都來不及離開位置，就聽過來蹭茶喝的允兒扶了扶眼鏡，問道：「老闆，你又關注人了？」

「消息傳得這麼快的嗎？」

劉璃吃了一驚。

這說是兩杯茶，其實也就幾分鐘，這就傳開了？

小九揚了揚手上的平板：「老~老闆，不是消息傳得快，是粉絲們竄得急呀。」

劉璃瞥了一眼，看到平板上是自家的首頁，上面的粉絲人數比起上次又有增長，破百萬，向著千萬邁進。

「我看看。」

劉璃不急着上去刷視頻了。

心裏面，她對在跑環開始前刷到合用道具的心思已經熄了。

畢竟，關注了也意義不大，來不及死呀。

劉璃打開手機瞄了一眼，一直是允兒她們在管理的「魔都琉璃喪葬一條龍」賬號下面，新增的幾條日常視頻下，評論數在飛快地增長。

隨便掃一眼，扯的全是跟方浪有關的事。

其中，最顯眼的一條，發布者的ID正是「方浪划船不用槳」。

「咦？」

劉璃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方浪划船不用槳：「剛剛魔都琉璃到我那發了一條評論，我已經置頂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來告訴大家一聲，

我跟魔都琉璃打了一個賭……」

只是看了前面，劉璃就感覺自己從鼻孔呼氣都是火熱的，隨時可能噴出成火的灼熱。

「怎麼話從這貨嘴巴裡面說出來，就跟我打上門去欺負人了一樣？」

劉璃磨着牙花子，往下翻了翻方浪這條評論下面，粉絲們的跟帖……

「還真有頭鐵不怕死的？」

「這貨是誰啊，做了什麼缺德事，惹得我們琉璃姐姐又替天行道了？」

「方浪呀，手串換炮，為國爭光啊。」

「樓上的，

你的三觀呢？」

「喂狗了謝謝——替樓上的樓上答。」

劉璃心情有在變化。

前排佔座的基本都是她的粉絲，

表態很正確，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問做了什麼缺德事，

這就很熨帖了嘛。

越到後面，評論區粉絲的話就越奇怪了起來。

混入了不少方浪的粉絲，

以及，

聞訊而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圍觀群眾……

「魔都琉璃你收了神通吧，現在找到一個在泰國，還能喘氣的主播不容易了。」

「MISS她們都沒信了，說不定已經……，別再添一個。」

「喂，樓上的，你屁股全歪了嗎？互聯網是有記憶的，這才幾分鐘？全忘了？」

「他們是狗，腦子不好使，我記得，方浪發視頻挑釁的，方浪要打賭的……，換你能忍？」

「忍不了，關注丫的。」

「我倒是挺期待的，方浪會怎麼嘎掉呢？噶腰子？」

劉璃刷了好一會兒，意猶未盡，又轉身跑去了方浪的首頁。

不出意料，

評論區里一樣炸鍋了。

佔據多數的，卻是諸如「琉璃廠門下，前來圍觀作死」，「敢打賭我們就敢接，見證獻身獻身家」之類的，

明顯是劉璃的粉絲過來占前排看戲來了。

神尼瑪的獻身！

這屆粉絲不行啊。

劉璃眉毛一挑，頓時覺得吃了大虧。

就方浪這個被東南亞所有人種開發過的N手貨，她可下不了嘴。

彆扭是真的，暗爽也是真的。

劉璃一直到這一次，才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家已經是一個大網紅這個事實。

之前所謂的大網紅還停留在便當小倉鼠的口中，她還感覺有點不真實。

現在一經對線，碾壓性的優勢，哪怕是在對方的主場，依然壓得方浪的粉絲連屁股都抬不起來。

大網紅的聲勢，顯露無遺。

「不湊不湊。」

劉璃不自覺地咧開嘴，艱難地過濾掉自家粉絲的自吹自擂和冷嘲熱諷，看了看方浪粉絲髮的評論……

「浪浪，你浪歸浪，別把自己浪沒了呀，聽哥一句勸，認個慫不丟人，總比丟命好啊。」

「就是，浪啊，你還在泰國呢，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把投了吧。」

「怕什麼，浪啊，上去剛，魔都琉璃，徒有虛名，可笑可笑——PS：那個泰妹挺好，給個聯繫方式，等你用不着了，我還可以上。」

「樓上的居心不良，為了當個連襟，居然想獻祭浪浪。」

「一看就不是老粉，這是大麗薩呀，家裡窮，跟着浪浪遊泰國當導遊，最後還跟着浪浪回國來的。」

「對的，樓上鐵粉，她還有一個妹妹，後來好像走散了……怪好看的，呸，怪可憐的。」

「……」

劉璃看得興緻勃勃的時候，

隔着小半個魔都，

大約60幾公里外，從陸家嘴到金山的距離，

方浪怪叫一聲，從麗薩的身上爬下來，喘着粗氣揮舞着平板。

「哈哈哈，我就說要火吧，魔都琉璃的粉絲很多都關注我了。」

「來，麗薩你來幫我化個妝，化得慘白一點，再留點傷痕，過兩天發上去報平安，還要露出破綻，像是被人控制住了一樣……」

方浪說到一半，整個人就被一條光溜溜的胳膊勾住，拉回了床上。

「浪，要……」

「嗚嗚……」

方浪變成了被浪。

二分鐘後，

「浪，還要……」

「嗚嗚嗚…………」

「……」

一個小時後，

不知道多少次的方浪臉色青白，扶着腰，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喘着大氣：

「麗~麗薩……，來幫我拍視頻，這回連妝都不用化了。」

「便宜魔都琉璃了，這條視頻發出去，傻缺們肯定以為她贏定了。」

「過個一星期，我再露面，把局面一下子翻過來，哈哈哈~」

「到時候肯定能爆火，賺了錢，麗薩我就幫你把妹妹找回來，把你爸媽接過來啊。」

方浪得意地笑。

「好啊~！」

麗薩含笑點頭，布滿汗珠，仰着的臉上，全是憧憬和期待……

憧憬和期待的光，從劉璃的眼中消失了。

只剩下麻木。

一個多小時，

她愣是刷了一個多小時的視頻，

連個准客戶都沒刷到。

劉璃不死心，甚至回過頭去刷了刷「宰羊少女」。

67%的客戶幾率，越來越兇險了，但還不到適合關注的時候。

「琉璃你可以的，我就不信了……」

劉璃咬着牙，正要給自己打氣，「叮」的一聲，系統提示聲響起。

「不會吧……」

「好死不死，第一環開始了？」

劉璃僵硬地抬起頭，看向浮現出來的系統面板。

下一秒，她愣住了，脫口而出：「這麼快？」

系統面板上，第一行字就是：

「已登記客戶：ID方浪划船不用槳，已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