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客戶檢測：ID這個就很哇塞（整蠱娛樂）」

「客戶指數：5%……」

系統提示聲突然響起，

面板不呼自出。

劉璃顧不得在車上，前面還坐着鄭天養這個老江湖，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落到了系統面板上。

面上依舊平靜，心中山呼海嘯。

「卧槽，居然真的可以。」

「只是小號，一樣可以刷出客戶檢測來，還把對方大號給刷出來了。」

劉璃只是看了面板上刷出來的第一行字，就知道那肯定是孔雀男的大號無疑——現在可以改稱他為「哇塞哥」。

「那是不是說，其實未必要在對方主動發出的直播、視頻上檢測，既然小號都可以，其他的是不是也可以？」

「有必要的話，我是不是可以誘導別人拍個視頻？」

劉璃開始浮想聯翩，眼角餘光瞥向前排副駕駛座位上的鄭天養，萌生出拿他做點小試驗的念頭。

比如啊，只是比如，她讓鄭天養拍個自我介紹的視頻，再跟手機上放出來，是不是能讓系統爸爸瞄一眼？

「打住，打住！」

「這個想法有點危險啊。」

劉璃一邊喊着打住，一邊看向車窗外。

沃爾沃S90剛行駛過一處商業廣場，外面的液晶廣告大屏上正在循環播放着一個流量明星的廣告。

她盯着，盯着……

腦袋隨着車子行駛，一點點地轉動，就跟被廣告牌給吸住了一般。

「呼~」

脖子有點酸，劉璃把腦袋正回來，長出了一口氣。

沒刷出來。

她也不知道是失望呢，還是慶幸，反正有點小複雜。

劉璃只是複雜，副駕駛上的鄭天養，簡直就是驚恐。

剛剛劉璃看他的那一眼，如蘊含著什麼無限的大恐怖，恍惚間，他彷彿重新回到了魔都琉璃喪葬店，站在小樓里，面前是一幅畫，畫上有天眼，冰冷無情地注視……

無聲無息間，鄭天養的後背讓冷汗浸透。

他裝作若無其事，轉過身坐好，甚至不敢去聽后座劉璃嘀嘀咕咕。

「奇怪呀。」

「剛剛明明是5%，怎麼一轉眼就50%了？」

「我看劈叉了？不能夠啊！」

劉璃完全沒有注意到，之前只是起了個試驗的小念頭，就差點沒給鄭天養嚇得嗝屁了過去。

她摸着下巴，自顧自地詫異不已。

此刻，劉璃面前的系統面板上，明晃晃的「客戶指數：50%」。

下一秒，就在她眼皮底下，「客戶指數」再變。

50%，55%，60%……

一路上升。

恰似那看見美女帥哥時候，不受控制的心跳。

這邊不受控制攀升的，赫然是哇塞哥成為魔都琉璃喪葬店客戶的概率。

一轉眼功夫，直逼90%，還沒有停留的意思。

劉璃眼睛瞪大，第一回見到這種情況。

曾經有過焊死不動的，有過在三個數字間浮動的，但從來沒有過這種，隨着劉璃注視，坐火箭一樣飆升的。

「我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劉璃面露恍然之色。

「如果我今天沒有偶遇他，沒有特意去關注這個小哇塞，那麼他就是5%，不會出什麼事。」

「但是我遇到他了，雙方產生交集，我還產生反感，有持續關注他行為的意願，於是這個指數就開始上漲。」

劉

璃莫名地有種震撼感。

那是，

因為我看到……

「等等，我要是沒看到，他就要逃過一劫嗎？」

「這跟之前的都不太一樣。」

劉璃冷不丁地想到了這一點。

痞子美、大漂亮、戶外酒哥、砸場哥，這些客戶哪怕沒有劉璃的關注，或早或晚，該死還死。

這個小哇塞不同。

他是真的能逃過去。

劉璃的出現，在這個人身上，產生了決定性的影響。這麼特殊的嗎？

劉璃打開手機，沒有在哇塞哥那個「偶買噶」的小號上停留，而是一個搜索，進入「ID這個就很哇塞」的主頁。

她覺得在小號上點關注，多少有點不保險。

雖然系統爸爸應該不會這麼容易被人卡g才是，但又何必冒這個險呢。

劉璃打開哇塞哥的主頁後，打眼一掃，下面視頻的風格跟小號上就大相徑庭了。

若將小號稱作是「做作」，那大號的風格純粹就是「噁心」了。

劉璃用快進，草草地拉過了一個個視頻。

其中最多的部分，就是剛才親眼所見的那種，只是沒有直播，而是通過眼鏡拍攝。

視頻里哇塞哥穿得人模狗樣，拋着豪車鑰匙，在酒吧、夜店門口，攔住了一個個醉意上涌的女孩子糾纏不休：

「這個美女很哇塞呀，走，搭訕去。」

「美女，一個人嗎？來親一口吧。」

「不用怕，我不是壞人呀。」

「么啊，哈哈，我帶你去兜風啊，呶，那是我的車。」

「別跑啊，靠，不識抬舉。」

視頻里，混剪了一整晚「搭訕」的過程，哇塞哥或是強迫，或是誘惑，或是糾纏……，就像一條鼻涕蟲，黏糊在一個個醉酒的妹子身上。

視頻的最後，哇塞哥開着車，載着一個搭訕成功的妹子遠去。

彈幕里，各種烏煙瘴氣，劉璃看得胸口一陣陣的發堵：

「那個好可愛，不知道16了沒有，快上啊。」

「哇塞哥你不行啊，這麼哇塞你讓人跑了，拖上車啊。」

「羨慕嫉妒恨，我學着哇塞哥在酒吧門口守了一晚上，一個沒親到，倒挨了幾巴掌。」.

「豪車、名牌了解一下，女人，呵呵，女人。」

「媽的，想到我舔了好久的女神，可能也會這麼坐到富二代的車上，我就炸裂。」

「哇塞哥好樣的，就是要扯下那些女人的遮羞布，裝踏馬什麼聖女呢，出去喝酒的就沒有好女孩，說親就親，說摸就摸，說帶走就帶走，怎麼了？」

「……」

劉璃銀牙差點沒咬碎了。

哇塞哥的行為很噁心，他的粉絲更噁心。

女孩子就不能心情不好，不能喝酒散心，不能跟朋友聚會嗎？

什麼叫出去喝酒的，就可以隨便親隨便摸隨便帶走？

劉璃帶着氣，手飛快地划過一個個視頻。

大部分都是之前看到的那種，哇塞哥用噁心的方式搭訕，再連個馬賽克都不打地，盡數發在視頻里。

他本人在評論中，以及粉絲在彈幕和評論里，還對每一個遭到哇塞哥糾纏的女人評頭論足，打分評比。

其中幾條，看得劉璃額頭上青筋直跳，血壓高升：

「家人們，視頻里第三個女的，看着還行，有口臭，靠，親完噩夢做一宿。」

「昨晚帶回去睡的妹子，詐騙犯吶，外面看着水嫩，***了皮膚粗糙得很，差點沒下得去口，差評，還我套套錢……不對，我

壓根就沒戴，哈哈哈哈~~」

「家人們，記得加群，群號在下面，高清***大圖，原聲帶對白，拿回去收藏啊。」

「……」

劉璃看到這裡，已經乾嘔了幾次，也就是哇塞哥不在面前，不然高低得幾個撩陰腿伺候。

不曾想，就在她準備停下來，去點下關注，送走這個下頭極品男的時候，最新的一條視頻的標題讓她皺眉點了進去。

標題：【撿屍系列之100，百人斬達成。】

「撿屍？」

「是我理解的那一個嗎？」

劉璃心沉下去了一些，直接屏蔽掉了彈幕，開始看。

視頻里，

開頭是超快速度的混剪，一個個露出各種醉態的女孩子，被哇塞哥或是肩抗，或是背着，或是拖着……塞入車裡帶走。

這些女孩子的照片縮小拼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張照片牆一樣的畫面一閃而過。

這是片頭。

緊接着是哇塞哥手上拿着一本大冊子，在鏡頭面前晃着，隱約能看出冊子里是一張張照片，以及標註的文字。

哇塞哥對着鏡頭說：

「老規矩啊，撿屍之夜，上下半場。」

「上半場是懷舊專場，下半場是新茶品嘗。」

「來，看看今天翻哪個牌子……」

哇塞哥閉着眼睛隨便翻動冊子，衝著鏡頭打開。

冊子上是一個女孩子閉着眼睛躺在床上的照片，

邊上還備註着「一對A要不起」「叫得不錯」之類的評價，以及，電話號碼……

「不是吧，不是吧。」

「這麼過分？」

劉璃莫名地有點慌亂了起來。

她已經猜到了哇塞哥在做什麼了。

這個人渣，不僅僅是在酒吧、夜店門口，將喝醉了，失去行為能力的女孩子帶走，趁虛而入。

還拍照，說不定還拍了視頻，留下了聯繫方式。

事後，時不時地還要打電話聯繫，還要威脅……

劉璃看着視頻里哇塞哥得意的嘴臉，聽着裡面傳出女孩子崩潰大哭的聲音，不自覺地咬破了嘴唇。

她完全能體會到那些女孩子的絕望。

人不是石頭做的，

會因為各種原因低落、難過，想要發泄出去。

偶爾買醉一次，偶爾沒注意喝多了，

在誰的身上都有可能發生。

甚至，可能只是一次……同學會。

然後，就被哇塞哥這種人渣撿屍，當被狗咬一口就算了，這狗還時不時地聯繫一下，還想再咬一口。

往後餘生，她們聽到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

會是多恐懼，多絕望。

而這，並不是因為她們多特殊，犯了多大錯，

而這，可能發生在每一個女孩子的身上。

視頻里，

哇塞哥開上他的跑車，去接那個崩潰大哭的女孩子了。

劉璃已經不忍心看下去了。

她的目光重新回到了系統面板上。

面板上的數字徹底固定了下來……

「客戶檢測：ID這個就很哇塞（整蠱娛樂）」

「客戶指數：100%（死定了）」

「客戶死因：

1、我信了你的邪，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2、品位提升；

3、社會脫節。」

「客戶登記：請點關注。」

劉璃不再猶豫，反手在「ID這個就很哇塞

」的賬號上，

點下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