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級別呢？」

「判定技？」

「釋迦……還擲象？！」

劉璃滿腦子問號，咕嚕咕嚕地往外冒個不停。

這跟那個浪貨的畫風不符吧？

劉璃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等不及系統面板上出現關於這個判定級——釋迦擲象的詳細介紹，

而是狠狠地閉上了眼睛，主動去感應着不斷湧出的記憶和畫面。

出乎意料的，

第一個浮現出來的記憶碎片，居然跟方浪並沒有關係。

那是青稞，是苜蓿，是牛羊，和一個灰色粗布的小男孩，因為放羊的時候睡著了，被鞭打，被吊起，被餓着……

他是一個農奴。

早就消失在歷史長河裡的，

又曾經是高原上習以為常的身份。

農奴小男孩飢渴瀕死的時候，他夢見了一個衣着華貴像是王子的異族男子，雙手合十地行走在大地上。

在王子前面，有一頭巨象攔路。

王子沒有繞行，徑直走上去，單手抱住大象的鼻子，輕描淡寫地將它擲了出去。

隨後，他就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雙手合十地向前走。

三天三夜過去，

大象才從高空中墜落下來，在地上砸出了一個深坑……

這個奇特的夢給了農奴小男孩堅持下去的力量，

他活了下來，

並且在以後的日日夜夜裡，不住地夢到各種各樣的情景，全是那個異族人，在不同年齡，不同身份，不同打扮下，做出的種種不可思議事情。

最後一幕，是老去的，光着頭的那個異族人，雙手合十，神態安詳地盤坐在菩提樹下……

劉璃看到這裡，第一段幻境中被震了出來，

不知道多少年前看過的佛經，本以為早已忘記的一段話，莫名地從記憶深處浮現了出來：

「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

是金剛經，講佛祖釋迦牟尼！

「那就是釋迦摩尼？

是佛陀？！

那個農奴小男孩，就是方浪的某一任前世，那位差一點點就成佛的高僧？

這是我不花錢能看的？」

劉璃心中充滿了震撼。

默念了好幾遍能記住的所有「語錄」，才把世界觀重新矯正了回來。

第一段幻境的後續還有很多，只是不如「釋迦擲象」那麼清晰明確，帶着一股浮光掠影的味道。

劉璃明明很想看到那個農奴小男孩還看到過什麼，只是朦朦朧朧的，他或許看到了，劉璃卻沒有能看到。

劉璃只是看到最後農奴小男孩，漸漸地從丁真模樣，老成了百歲老人，悵然坐化。

之所以知道那只是第一段幻境，

是因為劉璃在被震出來的同時，無縫銜接地看到了第二段。

屬於方浪的記憶。

方浪從小到大，一直夢到老僧送手串的珠子，除此之外，他唯一夢到的，跟老僧有關的，卻是在每一次遭遇劫難的時候。

調皮搗蛋挨頓狠的；

攆着狗跑挨狗咬；

英雄救美反被揍……

諸如此類，只要他遭了罪，就會夢見那一段「釋迦擲象」的記憶，直到某一天……

方浪為了追一個女孩子，跟小混混打了一架，在腦門上挨了一啤酒瓶後，他胡亂抓住了小混混的胳膊，一個過肩摔，將小混混摔出了數米開外，震驚全場。

當時，方浪看着自己攤開的雙手發獃的樣子，便是那個幻境的結尾……

「這個……」

「……我好像抽到了什麼了不起，又沒有什麼鳥用的東西。」

劉璃一樣看着自己的雙手，喃喃自語。

她當然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雙手照樣白白嫩嫩的，這是所有活兒都讓四小秘書幹了才能養出來的手啊。

劉璃再抬頭，系統面板上，一行行字不住地刷了出來：

「判定技：釋迦擲象（你是佛嗎？你不是！）。」

「判定：

用手抓住任何一種活物身上，任何一個類似象鼻的部位，技能才能生效。」

「特效：擲象！

在滿足判定條件下，必定能將對方擲出。」

「注1：

判定技只有滿足條件和不滿足條件兩種情況，只要滿足條件，必定成功，不存在等級區分。」

「注2：

釋迦擲象，是佛法無邊的一部分，一世世地流轉在高僧的轉世里，是他重回靈山，修成正果的憑依。

方浪只是最差的一屆，佛法廣大，他只得其一。」

「注3：

方浪曾仗之行走東南，令人高看一眼。」

「嘶……」

劉璃再次看向自己的雙手，這回感覺就大不相同了。

「從現在開始，我居然也是有武力的人了？」

「這就很突然。」

劉璃如在夢中，

這就，能打了？

雖然只能把人扔出去，但不知道根底的情況下，誰被輕易地扔出去不麻爪啊。

沒看到方浪那貨，仗之橫行東南亞，就他做的缺德事，昨天之前活蹦亂跳的，跟這個判定技：釋迦擲象，未必就沒有關係了。

劉璃來不及為這個佛法居然被用在傷天害理上抱不平，而是陷入了沉思。

「只要是跟象鼻形狀類似的部位，抓住了就能給人扔出去？」

「胳膊肯定算！」

「腿肯定也算。」

「嗯，還有嗎？等等……還真有……咳咳，這個不能算。」

劉璃連連搖頭，神情古怪，將莫名其妙的念頭從腦殼裡甩飛了出去。

「總之很有用啊。」

「大成功！」

「釋迦能擲象，我好歹能摔個人吧？」

「夠用了。」

劉璃搓了搓手，感覺手好癢，迫不及待地想試試。

她踹上拖鞋，噔噔噔地就下樓了。

「娃娃回來了嗎？」

劉璃從樓梯口探出頭來喊了一聲。

她想要挑戰高難度。

小九和允兒正在招待一個自動上門的客戶，只來得及轉身搖頭。

「琉璃姐，有事嗎？我可以幫忙。」

玲奈笑嘻嘻地從廚房鑽了出來，做出了一個展示肱二頭肌的動作。

「我以前練過空手道的，力氣很大的，是要搬什麼東西嗎？」

劉璃先是搖頭，再是點頭：「不是搬東西，不過，就你吧。」

她衝著玲奈招了招手，噔噔噔地重新又上了樓。

玲奈脫下圍裙就追了上去。

允兒和小九面面相覷，她們本來也想幫忙的，畢竟眼前這個客戶就是過來了解一下，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只是在開口答應之前，兩人都從劉璃臉上看出了某種不妙的躍躍欲試，開口就慢了半拍，讓玲奈搶了先。

一分鐘後，

「砰！」

重物落地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傳入了允兒和小九的耳中。

繼而，

玲奈帶着哭腔的家鄉話傳了下來：

「雅蠛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