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

林曉在一個單獨的房間里，馮森和小泰在大房間里嘀嘀咕咕，今晚的行動太出乎意外。偶然的相遇，突然的出手，陳匡防備的如此縝密，像是編排好的節目。

難道是今晚的行動有人給陳匡通風報信？

劫持陳匡是臨時起意，知道的人就馮森，小泰，司機和林曉，司機和小泰跟隨馮森多年，馮森信得過。如果有人透信，肯定是林曉。

林曉在酒店裡把那個刺客砸翻，其他保鏢才將他擊斃。

這是刺客的苦肉計。苦肉計成本太大了吧？葬送棉國一個殺手的性命，還暴露了自己。

“小泰，你給我查清這小子的來路，如果他和陳匡是一夥的，先把這小子做了。”

“是，馮總。”

小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馮森一直抽煙。

女老闆進來，見煙霧騰騰，說道：”馮總，咋不開心？”

“見了你，肯定開心了。“

”今天要見的人都見了吧？”

“多數都見了，有幾個不接電話，我知道他們躲我。嫌我老馮的錢不幹凈。媽的，老子辛辛苦苦從舒密跑來，磕頭作揖來拜訪，他們竟不給面子。”

“不急，你想見誰，我給你約就是了。春節前見不了，春節以後也可以， 沒有不吃腥的貓，有人喜歡錢，有人喜歡女人，有人故作風雅，喜歡古玩字畫，對症下藥就是了。”

“還是你懂我啊！”

“聽說你賺大發了，新開的礦井打出來的是優質煤，還是淺層。叫過來兩個小妞，給你祝賀祝賀?”

“今晚算了吧，沒有心情，和我一起來的那小子睡了沒有？”

“應該睡了。”

“派兩個小妞好好伺候他。”

“小妹我親自去不就行了。”

“你是老牛想吃嫩草。”

女子一笑：“你安排的活兒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這小子是我剛招收的，你好好套套他的話，幫我摸摸底子。”

“不了解的人你敢帶在身邊？”

“這小子的功夫可以，幫過我，所以就帶來了。”

“好吧，我去試試這小子的功夫。”

林曉子在屋裡睡了。聽見敲門聲，開門，女子擠了進來。

“你幹什麼？”

“兄弟，晚上冷，我給你送來一個毛巾被。”

“放那裡吧！”

女子把手裡拿的毛巾被放在床頭，一屁股坐在床上。

“兄弟初次來，大姐親自給你暖被窩，來吧！”

“請你出去。”林曉繃著臉說。

女子一愣：“馮總同意的。”

“馮總沒有親自安排，請你出去。”

“混蛋小子，做這事還要馮總親自教你嗎？”

“我只聽馮總的。”

女子很無趣，拍拍屁股走了。

後半夜，見小泰和馮森的屋子裡都發出了鼾聲，林曉悄悄的起來，打開房門，快步下樓，翻牆出了會所。

這個馮森，不能再跟着他了。再呆幾天，指不定這傢伙會讓自己做什麼？不做，他會懷疑自己，說不定會暗害自己。做了，以後就是他們團伙的一員了。

在省城過了春節，然後又回到了舒密，把舒密的十幾個鄉鎮轉了個遍。根本的印象是：窮、亂、懶。

春節過後，一直沒有組織部的消息。林曉決定等到正月十五，要是再沒有消息，就回東陵。

初九這天，林曉接到電話，讓去鴻德州委組織部報到。

對於林曉的任命，鴻德州委始料未及。人事調整要通盤考慮，一個人的變動會打亂整個盤子。

縣委書記的任命，是市委或者地委州委提名，報省委組織部任命，省委組織部一般遵從市委的意見，走一個程序，按照市裡的意見公布了。

即便是上級空降幹部，也會提前給地方組織部門暗示一下，這個位置有人了，地方在考慮人選的時候會把這個位置留下來。

林曉的任命奇怪，省委組織部門沒有暗示。林曉不是空降，也不是從本州提拔或者任命。而是從千里之外的地方提拔過來，而且這傢伙還被審查了好久。

鴻德州委的上報意見是舒密的縣長接任書記，常委縣長接任縣長，副書記調任州委任副秘書長。其他的常委和副縣長的位置都往前挪一挪，皆大歡喜。

林曉佔了縣委書記的位置，縣長怎麼辦？再把縣長提名為其他縣的縣委書記來不及了，省委組織部不是天天都調整人，再說其他地方的縣委書記滿滿的，把誰擠下去？

縣長不動，常委縣長和和其他常委都動不了，動了也沒有好位置。

州委書記臨時開了一個五人小組會議。

會議上州長和副書記，紀委書記不發言。調整幹部是組織上的事，調整之前沒有徵求過他們的意見，只在五人小組會議上通報了一下。誰都知道，組織部長宣布的名單是書記和組織部長捏好的窩窩，誰都不願打開，也打不開，有不同意見保留，不保留提出來也沒有用。最多給自己的部下爭取個機會，但不會有好位置。

所以，舒密縣委書記人選的突然變動，幾個人不發言，甚至有看笑話的心裡。

組織部長於哲說道：舒密縣的縣長武柏栓同志，政治立場堅定，作風正派，有豐富的基層工作經驗，擔任舒密縣長五年了，期間和兩任縣委書記搭班子，這次要是不提拔，會打擊基層幹部的工作積極性，不利於舒密的工作，也不利於舒密的幹部團結，我的意見，省委給我們派來一個縣委書記，我們能不能推出去一個縣委書記？讓武柏栓同誌異地任職，做幹部交流。”

州委書記董方乾正抽着煙，忽然把煙蒂扔進了煙灰缸里：“於部長，林曉來任舒密縣委書記，事前你一點不知道，沒有一點消息？”

於哲耷拉下腦袋:”事前沒有一點消息，省委組織部的幾個副部長我都見了，他們的意見都認可我們的幹部調整方案。”

董方乾之所以生氣，不光是林曉突然的任命，還生氣面前的組織部長於哲，你讓武柏栓異地任職，異地任職必須省委主要領導同意，誰能說動省委領導？不還得我這個州委一把上嗎？弄成了，有你組織部長的功勞，弄不成，是我州委書記的責任，武柏栓雖然是自己的下屬，表面上對自己順從，把他再按下去做兩年縣長，他也得接受，私下裡，會不把自己的祖宗八代問候個遍？一封舉報信捅上去，有可能翻車，半世功名灰飛煙滅。

再說，誰的地盤歡迎一個外地來的幹部，占自己的幹部名額，還不是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