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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去韓璐老家之前,給韓璐打了一個電話,詢問她母親的情況。

韓璐說她母親叫蘭梅,三十年前的高中畢業生,據說當時的成績不錯,要是複習一年能考上大學。母親生性懦弱,對韓金鵬逆來順受,韓金鵬發家以後,蘭梅不願到城市生活,一個人在家獨居,不過她並不寂寞,經常有信佛的人在家裡聚集,有時候到離家十多里地的龍泉寺居住。

“打電話問問你媽在哪裡?不要說我去見她。”

韓璐打了電話,說她母親最近在寺院里住。

”好,我去見見你的母親。”

“你不要嚇着老太太,我媽膽小怕事,不要給她說家裡的情況。”

“我知道。”

“公司里死了好幾個人,我要處理善後事宜,要不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千萬不可大意。”

“林書記,你是害怕韓金鵬去殺我媽嗎?”

“有這種可能。”

“昨天晚上多虧你提醒,我要是睡在自己的床上,肯定沒命了。”

“我也是大意了,想不到韓金鵬真的會在幾十個警察聚集的地方殺人。這幾天你還要小心。”

“我知道了。”

“卜高升回去了嗎?”

“剛才回來,問了情況,說是請政法部門秉公處理,依法查辦。然後就走了。我看出來了,卜高升也害怕,害怕韓金鵬會殺他。”

“韓金鵬沒有殺卜高升的理由啊!”

“他殺紅了眼,卜高升是我名義上的丈夫,他有可能捎帶把卜高升殺了。”

林曉借了一輛破車,來到韓璐的老家的村子裡,經過打聽,來到韓璐家門口,這是一棟高聳的別墅,在山村裡鶴立雞群,院子很大,門口兩個石獅子,朱紅大門緊鎖。

又走了幾公里,來到龍泉寺,今天是十五,來上香的善男信女很多,下午了,一部分人走了,一部分人留下吃齋飯。

林曉普通人的打扮,扮作香客,在幾個大殿里轉悠,見到神像就磕頭,然後投進功德箱里十塊錢。

十塊錢,在這裡是普通香客 的供奉。

開齋飯了,林曉排隊領飯,打飯的是一個中年婦女,麵皮白凈,黛眉杏眼,有淺淺的魚尾紋,身材勻稱。戴一個布帽。這女人年輕時候絕對是一個絕色美人。

掏出手機,看看韓璐發過來她母親的照片,婦人和照片很像。

剛看到照片的時候,林曉以為那是她母親前幾年的照片,或者經過美顏以後的照片,想不到她母親果然風韻猶存,五十多歲的女人,有三十多歲的風韻。

齋飯是一碗素菜,兩個饅頭,林曉領飯的時候,近距離的看了這個婦人,和韓璐有幾分相像,一定是蘭梅,蘭梅低眉順眼,不抬頭看人,接過林曉遞過來的碗,盛了素菜,遞過來兩個饅頭。後面還有人,林曉閃身找了個位置,埋頭吃飯。

夜幕降臨,寺院給林曉安排了一間房子住下。和尚們在做晚課。林曉在善男信女中間坐下,聽住持講經。

晚課以後,善男信女回房歇息去了。

這時候院子里有汽車聲響。

隔着窗戶往外看,見方丈開着院子里的悍馬出去了。

老和尚已經圓寂,他最得意的弟子接替了方丈的位置,這個方丈年輕,只有四十齣頭,濃眉大眼,身材雄偉,據說最早是某著名寺院的武僧。

現在的和尚,也是牛啊,出行豪車。

・・・・・・

韓金鵬父子在地宮裡潛伏了大半天,終於到了晚上,韓金鵬捅開一塊石板,聽見外面有誦經的聲音,趕緊縮回身子。

兩人身上濕漉漉的,地洞里潮濕,韓金鵬害怕自己感冒了,想趕緊出去,肚子餓的咕咕叫。

“爸,說不定我媽在寺院里。你見她不見?”

韓金鵬的臉立即黑了:“在這裡你誰都不能見。見一個人你就多一份危險,你在看守所逃出來的,警方肯定在全城,不,在全國通緝你。”

“我媽見了我肯定不會對人說的。”

“我說了,誰都不能見。”韓金鵬的聲音高了。

“不見就不見唄。”

這個時候,韓金鵬沒有敢說韓奇說韓璐已經死了。韓金鵬以為在洗浴中心殺死的一定是韓璐。他怕韓奇一下子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即便韓奇和韓璐是同母異父,他們還是有感情的。

又過了一個小時,韓奇從地宮裡鑽出來,來到供案前,對着菩薩拜了幾拜,把桌上的貢品拿走了一些,見偏殿的門開着,裡面有鼾聲,躡手捏腳的進去,把值守小和尚的衣物拿走了。

回到地宮,換上衣服,吃了貢品、今天很累,在地宮的寬敞處睡了。

林曉迷糊了一會兒,聽見外面有汽車聲響,知道是方丈回來了。從房間里出來。

方丈住室是一個單獨的院子,悍馬直接開了進去,院門關了,有鎖門的聲音。

寺院這麼多人,方丈睡覺怎麼這麼小心?

林曉從住室出來,在方丈室的院門的縫隙里往裡面看,裡面燈亮了,有影影綽綽的影子晃動,不是一個人,方丈剛才出去接人去了。

和尚晚上有什麼活動,接的不會是韓金鵬父子吧?

於是翻身進去,見院子里有單雙杠和沙袋、梅花樁,這個方丈是個練家子。

窗戶上是毛玻璃,看不見裡面的內容,不過能聽見裡面女人的聲音和酒肉的香味。

原來是一個花和尚。

“石哥哥,今天幸虧你把我妹妹接來,你要是不接我們,我們就沒有地方睡覺了。”

“為何?”

“昨天晚上就開始有清查,今天晚上更是嚴格,賓館酒店全部清查一遍,不,不是一遍,是好幾遍,老闆讓我們趕緊走。聽說市裡一天發生了好幾起命案,街上好多警察,酒店裡的人都被查好幾遍,哪裡會有生意。”

“是,聽說殺人的是吉昌的首富,他不光殺人,還把兒子從看守所里解救走了。真是神奇。”

“吉昌首富?姓什麼?”

“叫韓金鵬,開發了好幾個樓盤,有一個商品城,娛樂城,身價據說百億,”

“韓金鵬?他老家就在附近,他老婆是這裡的香客,出手闊綽。”

“石哥哥,警方懸賞幾十萬捉拿那對父子,你身手不凡,發財的機會來了。把他老婆拘禁在寺院里,說不定韓金鵬會來,到時候你捉住,不是發財了嗎?”

“我不取那些不義之財?”

“什麼是不義之財?據說韓金鵬把他女兒都殺了,沒有人性。”

“殺人自有殺人的理由,一切都是緣,緣來緣去,自有定數。韓金鵬能否逃過一劫,看他的造化了。”

“是,韓金鵬殺再多人,管我們何事,石哥哥,喝酒。”

林曉搞不清楚這個方丈的俗家姓氏為石,還是他的法號是釋什麼。

屋子裡傳來喝酒吃肉和浪笑聲、

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和尚也喝酒吃肉玩女人了。哪裡還有什麼凈地,可憐這些善男信女們。大老遠的跑來,天黑了回不到家,還要在是院里住上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