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滿頭懵逼和心頭髮堵，急忙加快遁術朝前方飛去。
身體照這個速度“缺失”下去，怕是很快什麼都不剩了。
謝歡心中好奇，缺到最後會剩下什麼？
心臟？大腦？亦或者就剩一個 JJ？
可那樣的話，還是自己嗎？
如果不是的話，是缺失到什麼時候開始不是的？
他突然發現，陷入到了忒修斯之船的悖論中，只有一個心臟的話，肯定不能算是自己，那麼身體一點點剔除掉，失去手臂，還是自己，再失去一條腿，也還是自己，那麼在這個缺失到只剩心臟的過程中，什麼時候開始不是自己的？
正想着，突然紅沙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兩人同時向荒沙望去，只見有些沙子開始跳動起來，朝着前方流動，慢慢形成一股股沙流，最終變成沙河，再變成整片沙海，像波濤一般往前走。
漫天都是細沙的聲音，謝歡獨眼的瞳孔一閃，發現天地間並沒有風，而是這些紅沙上多了一層能量，竟是生機之力。
突然，在一片流沙中，一點奇異的靈光出現，慢慢生長出來，竟是一株植物，肉眼可見的長成樹，冒出枝葉，開花結果。
“小心。”
莉莉提醒道，祭出七枚神珠，旋繞在身體周圍。
如此大規模的巨變，必然有妖異。
謝歡也祭出七柄寶劍，散入虛空，一隱而沒，但周圍出現了一層無形的劍意。
就在兩人戒備的同時，流沙中冒出無數的植物，雨後春筍般飛速生長，漸漸形成一片浩瀚的綠洲。
強大的生機能量從下方撲面而來。
“這？這是幻覺嗎？”
莉莉驚駭問道。
若所見為真實，那絕對是改天換地的力量。
“是真的。”
謝歡一直用洞見之眼注視着，這些植物從強大的生機中誕生出來，彷彿無中生有。
突然他愣了下，自己能說話了？
摸了摸嘴，嘴巴回來了，只是手感有些奇怪。
莉莉也反應過來，回頭望了謝歡一眼，“啊”的尖叫一聲，指着謝歡的臉上，滿臉恐懼：“你，你……”
謝歡瞳孔一縮，他已經不用看自己，就知道大概什麼情況了。
因為眼前的莉莉，之前缺失的部分全都被填滿，只不過並非原先的身體。
那缺的一個山巒，變成了毛茸茸的胸肌，一條手臂成了鷹爪，一條腿成了不知道什麼怪物的腳，厚厚的皮層，棕褐色，其它缺失的部分，也補成了詭異的樣子。
女性的美感和強者氣質瞬間蕩然無存，變成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
謝歡取出鏡子照了下自己，果然……那嘴巴完全是一隻狗嘴，缺失的眼睛部分，補上了一團青色的肉，上面還有一隻獠牙般的角。
身體其他地方，和莉莉差不多，變成了半人半妖，詭異的是他還多了一條尾巴，並且有了尾巴的知覺，搖擺幾下，跟狗一樣，還挺好玩的。
莉莉這時也發現了自己的變化，再次驚恐的大叫一聲，差點沒昏過去，眼淚撲簌簌的流，慌得不知所措：“還能變回去嗎？我們這樣還能變回去嗎？”
“能。”
謝歡安撫着她說道：“只要找到這背後的規律，肯定可以。”
實際上他也不知道，內心沒譜，但除了安慰莉莉外，也沒其它辦法。
“這種玄妙的事，已經超出了神通的範疇，甚至超出了規則的範疇，只有道法才能做到。”
謝歡分析着說道：“這至少證明了一點，這裡真的有生命本源。”
“生命本源……”
莉莉稍微鎮定了些，但臉色還是極其難看：“若是找不到這股力量，是不是一輩子都要像現在這樣？”
她滿臉驚恐，雙手不敢摸自己的臉。
謝歡抓住她的手，笑着說道：“取決於你自己，這裡的風險是極大的，我們能不能活着出去還是個問號，若是最終還是現在這個樣子，伱可以選擇不活。”
莉莉一愣，頓時就鎮定下來。
是啊，最壞的情況，大不了一死。
修行到她這個程度，雖然並不願意死，但對死遠沒有那樣恐懼，反倒是現在的模樣讓她驚恐萬狀。
莉莉很快接納了自己的模樣，不去看不去想就好了。
她甚至用鷹爪在空中抓了幾下，心頭髮堵的同時，也覺得頗為搞笑。
“沙子的流動還在繼續，彷彿這片天地活了過來，我們跟着沙子的流向走，肯定沒錯。”
謝歡舉着一條螳螂般的手臂，沉思着說道。
突然周圍虛空上，劍意一盪，出現一道劍紋波動，隨後七劍俱震，“砰”的一道紅光破開劍陣防禦，射擊在謝歡面前，往他喉嚨上一割。
謝歡抬起正常的左臂，以攻為守，雙指往那紅光上一敲，“砰”一下將其震開。
謝歡手指上暴起劍氣光芒。
正是“劍我”之境，劍亦是我，我亦是劍。
他這不單是以指為劍，而且自己與那七劍齊鳴，成為劍陣的一部分，隨時能將七劍劍力抽取過來。
所以這才敢大膽一擊。
那紅芒被震飛出去，直接在空中散開，竟是一粒粒的紅沙。
但只是剎那，又凝聚起來，同時引來更多的紅色匯聚，慢慢形成一個通體紅色的怪物，身體像是液體一般，有着輕微的流動，身上滿是鋒銳的刺和一些鋸齒狀邊緣，腦袋呈巨大的錐形。
“這是什麼？”
莉莉驚道。
那怪物一成型後，身影一晃，原地留下一團血霧般的氣體，就消失不見。
謝歡立即感到自己被一股力量盯住，身後紅芒一閃，那怪物直接出現在劍陣內，以身體為兵器，沖向他。
謝歡只覺得漫天血氣撲來，裡面是無數鋒銳的刃刺。
他單手掐訣，劍陣瞬間浮現，輕喝一聲，那螳螂一樣的手臂往前劈下。
這新出現的身體部位雖然古怪，但卻與身體完美融合在一起，驅使起來沒有任何阻礙。
“轟！”
一道劍氣旋風在陣內轟出，直接將那怪物劈成兩半。
裡面傳來輕微的聲音，似是怪物的憤怒和不甘，謝歡聽不真切，不敢確定。
那兩半紅芒飛速散開，再於空中合一，化作一柄巨大的劍形模樣，對準謝歡斬下。
謝歡猛然發現，這劍形的威能之強，是之前的一倍以上。
周圍的空間都因為這一劍的出現而變得扭曲。
“我來幫你！”
莉莉也發現了紅色大劍的異常，正要出手。
謝歡急忙說道：“管好你自己！”
他的意思就讓莉莉自己小心。
說完就劍陣一起，七柄劍立即變成十柄，劍意陡然大增，同樣在虛空上幻化出一柄巨劍，迎着對方而上。
這十劍劍陣一出，莉莉眼中露出詫異之色，感受到那劍意，知道謝歡能應付的下來，這才停手，警惕的提防四周，幫謝歡掠陣。
突然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傳來，莉莉心神一凜，就身體爆閃，從原地橫移出去。
“轟！”
原地瞬間炸裂開來。
無數紅色流沙從爆炸中心飛出，在空中不斷激射，慢慢匯聚在一起，形成一個和對抗謝歡一模一樣的紅色怪物。
這個紅色怪物的嘴巴微微流動，像是想說什麼，但瞬間就爆閃，再次向莉莉衝去。
“好快！”
莉莉一驚，這個怪物的力量，似乎比對付謝歡的那隻還要來得強。
她顧不得細想，急忙單手結印，七神珠結界瞬間張開，成一個不規則的多面體。
“砰！”
那怪物衝擊在結界上，就跟黏黏糖一樣，直接黏住了，並且力大無窮，將莉莉的身軀震飛。
另外謝歡那邊，兩柄巨大無比的劍形，在空中撞擊下，一道道劍威化作龍捲般的衝擊，往四面八方去。
謝歡心中驚訝，這劍比他想象的還要強，當即再一揮手，劍陣上湧起一片元素光海，如領域散去，將那紅色大劍覆蓋。
無數元素劍光絞殺下，那劍形終於崩散，化作大量紅色流沙，這次沒有再凝聚，而是隨風散去。
謝歡不敢大意，將初心神識散開，籠罩附近區域。
特別是留意大地上的流沙，生怕再出現什麼怪物。
等了一陣後，並沒有第三隻怪物產生，這才對莉莉叫道：“要幫忙嗎？”
那紅色怪物完全將莉莉的結界裹住，身上冒出大量尖刺，不斷腐蝕進去。
莉莉異常被動，剛被震飛的時候，就想擊潰這怪物，雙手結印下，發現一隻手是鷹爪，無法結印，這片刻的耽誤，立即給了怪物可乘之機，全身都化作嘴巴，將她連同結界一起吞下去。
“暫時不用！”
莉莉大聲喝道。
這怪物的能量她有個估摸，似乎比自己當下狀態要強一些，但並未強太大，於是單手結印，口中不斷念咒，那鷹爪直接往一個神珠上抓去。
一道道符文從珠子上飄散出來，然後“轟隆”一聲，龐大的能量炸裂，神珠結界瞬間擴散到百丈，那紅色怪物被炸的粉身碎骨，徹底無存。
莉莉滿臉冰冷之色，哼道：“純找死！”
“小心點，它還沒死。”
謝歡右瞳中閃動着蒼藍銀輝，見到虛空中飄蕩着大量紅色細沙，都是剛才那怪物炸裂出來的，並未跟先前那隻一樣，徹底飄走，而是更為暴戾的虛空震顫。
今天沒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