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歡目光閃爍，那奇妙的景象漸漸消失，他從沉浸中回過神來，若有所思，最後兩句話，應該是崩壞時的景象，是什麼崩壞？哪裡崩壞？
一時間不得其解。
謝歡又閉上雙眼，繼續盤坐修鍊。
他也觀察到秘境要崩，但這是個小秘境，崩了也傷不了他，其次崩壞剛剛開始，還沒這麼快。
他沉靜下來，繼續穩固結丹後的境界。
金丹上閃爍着氤氳紫氣，大量奇異的符文和圖案銘刻在上面，彷彿一枚天地生成的瑰寶。
突然一道奇異的景象出現，那金丹上出現一縷從未有過的花紋。
謝歡渾身一震，猛地內觀望去，那一絲花紋漸漸蔓延開來，成長出枝葉、藤蔓、結出一朵花。
謝歡：“……”
熾詫異道：“咦，你的金丹上怎麼有朵和你紋身一樣的花？嘖嘖，真是奇異的功法。”
謝歡伸出手來，身上一抹金光流轉，順着手臂流到掌心，丹田內的那抹金色也隨之出來，匯聚在一起，然後如煙飄出，在手掌上方凝聚出一枝花，金光如水，在花枝上流動。
他蒼藍銀輝一閃，只見寶花的層層花瓣上，那一個個文字越發清晰，心神微微一震，好像所有花瓣都呈現出來了。
一股莫名的感覺在內心流淌，“南、諦、伽、怛、俱、唎、囉……”
謝歡不自覺的跟着念。
那種奇怪的感覺越來越強，就連熾也覺察到了，更是萬分警覺，高度警惕。
不自覺間，將最後一字念完。
突然他身影一個模糊，彷彿有光閃爍了下，就徹底消失不見。
先前盤坐的地上，就剩下一朵金色寶花，靜靜的懸浮在那，散發著靈光。
謝歡發現自己進到了一個奇異的空間里。
一望無際的黑暗，上下四方都望不到邊際，不遠處懸浮着一棵樹，散發出濛濛光輝，照亮附近一片空間。
這樹不知什麼品種，光禿禿的，上面只有寥寥幾片嫩葉。
“寶樹？”
謝歡先是詫異了下，莫非這就是真如自性最終成型後的樣子，一棵樹？
但發現並不太像。
真如自性現在的狀態，花葉莖根都很明顯，和眼前這棵樹完全不同。
可以肯定的是，這裡是寶花的內部空間，他能明顯的感知到寶花在外面。
但這個空間又不是神玄空間。
到底怎麼回事？
那些詭異的文字，讀完後就是這個結果？
謝歡百思不得其解，這個空間內除了一棵樹外，什麼都沒有。
他將神識無盡的釋放，抵達最大，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然後施展出雷遁，朝着一個方向疾飛而去，直接飛了數個時辰，那棵樹早就看不見了，依然是空空如也的黑。
雖然一片黑，沒有方位，但他並不怕迷路。
因為寶花的外在感應一直在。
謝歡心神一定，溝通寶花，然後念頭一動，整個人就出了這個空間，來到外界。
寶花還靜靜地懸浮在那。
謝歡伸出手來，寶花飛入掌心，他又神念一動，這次不需要念那些字符，就直接進來了，並且就出現在那棵樹旁邊。
謝歡神念動來動去，反覆在內外穿梭，最後停留在那棵樹旁，仔細觀察起來。
這棵樹應該就是這空間的核心秘密。
只是看上去平平無奇，不死不活的樣子。
這空間里沒有任何地、水、火、風，這樹懸停在這不知多久了。
他輕輕用手觸摸了下，很正常的手感。
又取出金城，往樹上划去。
劍訣即將碰到樹的剎那，整個身體被一股無法抗衡的巨力抽了出去，出現在了寶花外。
“這樹果然是核心，空間內有它的自我保護，一切傷害到樹的行為，都會被空間瞬間剝離。”
謝歡沉思了下，又來到裡面，慢慢靠近那火，指尖彈出一團火，激射上去。
整個人連帶這團火，瞬間被抽離出來，火焰彈在谷地的一塊岩石上，“嘭”的將那岩石粉碎。
“好詭異的樹，小熾子，有沒什麼看法？”
謝歡問道：“你平日里都挺積極的，怎麼今天見到那樹一聲不吭？”
“那樹……”
熾猶豫了下，滿臉疑惑：“不像是真的。”
“什麼意思？”
謝歡愣了下。
“我之前說過，萬事萬物都有氣象，哪怕一塊石頭，一根草都有，雖然很微弱，但我依然能感知出來，但這棵樹，沒有任何氣象，就連死物都不是，死物或者死人都是有氣象的，在我們古靈的概念中，但凡‘存在’，即‘色界’，都是由地、水、火、風組成，都會有‘命運’，便會呈現出氣象，可這棵樹，沒有任何氣象，我感覺它可能不存在。”
熾將內心的困惑說了出來。
謝歡臉色微變，立即再次進入到寶花空間里，對着那棵樹施展洞見之眼。
樹的“色界”立即在眼中不斷被剖析，分解。
突然這個剖析過程一滯，在某個環節上卡住了，再無法往下進行。
謝歡手掐訣印，不服輸的再次施展。
一次次的剖析下去，每次都停在固定的節點上。
試了七八次後，他終於放棄了。
這種情況的出現，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的洞見之眼還不完善，無法洞見能量巨大的物品，二是這個結構節點就已經這棵樹的最底層存在了。
但後者顯然過於匪夷所思。
謝歡認為還是這棵樹的神異之處，超出了自己所能洞見的層次。
“會不會這樹的等級太高，所以伱觀不到它的氣象？”
謝歡對着熾問道。
“不會，絕無可能，我最多觀不清它的氣象，不存在觀不到，就像一個物品，你最多看不清晰，不存在完全看不見啊。”
熾連連搖頭。
“那確實有些怪。”
謝歡一時也摸不清頭腦，只能先讓它去。
反正這真如自性一路走來，也是磕磕碰碰，一點點被挖掘到現在。
他相信隨着自己實力的不斷提高，這些東西將來都能被解開。
當即離開空間，來到外面，再將寶花收回手上，繼續化作一縷金流，回歸體內，在身上烙印出花葉的圖案。
謝歡再試了幾下，心念一動就進去，再動就出來。
其它不說，至少這個變化，給他帶來一個隨身龜殼，或者說隨身屋。
只是人進去後，寶花留在外面，感覺更危險。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他看了一眼秘境空間，開始到處是裂縫，外面的靈氣流入進來，裡面的霧霾外泄，不知多久就會坍塌。
遠處海盜的居住地，傳來大量轟擊的聲音。
是那些女修在合力破禁制。
眼前秘境要塌，她們不甘坐以待斃，在努力開創一條活路。
謝歡伸手一抓，那邊的三面旗幟就飛了回來，收入儲物袋。
二百多位女修驚恐萬狀，噤若寒蟬的站在那，不敢動彈一下。
先前謝歡明令禁止，誰鬧事殺誰。
但等了一陣，也沒有任何動靜，其中一兩位膽子大點的，猛地暴起遁光，就往秘境裂縫口奔去。
剩下的人等了一陣，見沒什麼異常，這才一個個遁光飈射而起，不顧一切的往外逃。
銀月族女子目光閃爍，流露出一絲掙扎，望向谷地的方向，隱約有火光躍起。
謝歡正在祭煉一柄劍。
劍身明亮鋒利，由罕見的材質打造而成，是他一早就準備好的劍胚之一。
一旦有機會，就補充元素之劍。
此刻滿秘境的霧霾，那些細小顆粒都蘊含不弱的能量，正是煉製“霾”之劍的絕佳時機。
他又剛剛踏入結丹，豈能放過這個機會。
在靈力的操控下，漫天霧霾化作一道道龍捲，被吸下來，墜入到丹火中，成為煉劍的主材料。
那明亮的劍身上，立即籠罩了一層灰濛濛的東西，給人一種陰冷、壓抑的感覺。
四面的空間里，裂縫越來越多。
大量霧霾在空中翻滾，發出風一樣凄厲的聲音，彷彿在為即將到來的命運哀嚎。
大地上原本就風華的古老的岩石，大面積龜裂、崩碎，化作齏粉。
一切都在走向崩毀。
謝歡依然不慌不忙的煉着劍。
在不遠處，站着一位滿頭銀髮的女子，冰藍雙眼，正是那名銀月族女子，靜靜的看着他。
“你不走？”
謝歡沒有看她一眼，只是淡淡問道。
“走，但想和你說幾句話。”
銀月族女子臉上閃爍着光輝，第一次露出微笑。
“可以不說嗎？我很忙的。”
謝歡繼續淬鍊着劍。
“可是可以……”
銀月族女子想不到謝歡會這麼說，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
“那就別說。”
謝歡直接拒絕道。
“不，我還是想說。”
銀月族女子憋得難受，沉默了半晌，還是說道：“我叫莉莉，你叫什麼名字？”
“鐵二牛。”
謝歡回道。
“鐵……二牛，你們人類的名字好像不是這樣的。”
莉莉愣了下，似乎有些不信的說道。
“那應該是怎樣的？”
“比如龍傲天、冷絕塵、葉伏天、蕭狂絕、慕容無雙……”
“哦，我就叫鐵二牛。”
“好的，我會記住這個名字的，謝謝你救了我。”
莉莉露出會心的微笑，冰藍的眸子輕輕一閃，再看了謝歡最後一眼，便轉身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