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郭升水家，辜四維伸頭看了一下，發現他的家裡堂屋的地上擺了一堆的東西。

“嗬！這麼多東西啊，看來你家今年是過個大肥年了”辜四維開玩笑來了一句。

郭升水說道：“這些啊，一大半都不是我家的，是孫二爺幾家的，擺在我這裡是因為他們年前出禮去了，所以沒有過來拿”。

見辜四維哦了一聲，郭升水又解釋說道：“孫二爺嬸子的舅舅前兩天去了，所以他們家去出禮去了。喏，那邊就是你們家的”。

見辜四維要去撿旁邊小的，郭升水又道：“那個大的，大的！”

辜四維有點不敢相信，伸手指了一下包的如同一個裝滿了糧食的大麻袋似的傢伙：“這是我們家的？”

“對，這個就是”。

辜四維好奇的扳了一下袋子，嘀咕起來了：“誰送了這麼個玩意兒給我？”

郭升水道：“你沒看么，上面寫着是首都送過來的”。

辜四維仔細瞅了一眼，也沒有發現上面寫着什麼啊，於是不解的問了一句：“伱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的，當然是把這玩意給我的人和我說的！”郭升水道。

辜四維下意識的問了一句：“誰？”

“我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不過認識，好像是在五七六廠里的小領導，跟我說首都那邊有個領導讓他送些東西……”。

辜四維一邊聽着，一邊琢磨這個首都的領導是誰？可能是周廣先，也可能是盧岩和尢緒剛，至於誰，辜四維一時間還真的猜不出來。

伸手提了一下，發現包裹雖然大，但是重量卻不是太重。

試了一下，辜四維便大致知道裡面是什麼了，衣服，不是衣服的話不會是這樣的感覺。

“行，那我拿回去了”。

“哦，對了，四維，往上游的河裡結冰了沒有？”郭升水問了一句。

辜四維道：“反正我家到莊子這一段沒有結，不過是細小的冰稜子，船一軋就碎了，至於再上面我就不知道了，那邊的水流緩，指不定就結的不能行船了。對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問問，反正下游那邊雷達站渡口那邊全結冰了，木船是沒有辦法駛了，除非部隊的船能把河面的冰給破開”郭升水說道。

“那就老實在家裡貓冬，馬上過來了，歇上幾天，別再跑了，生意做不完的”辜四維笑着說道。

郭升水聽了直樂：“也不是說忙活錢，而是這營生干久了，突然間不幹了，又不知道幹什麼好了，算了，還是乾著吧。以前乾的時候，總想着要是有別的門路一定不幹了，但是現在真的能不幹了，又有點放不下了，你說這事情鬧的”。

辜四維聽了哈哈笑了笑。

兩人又聊了幾句，辜四維這才扛着東西回到了自家的船上。

再次返回家裡，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了，因為現在沒什麼事，做飯什麼的也不必卡着點兒了。

胡彥秋和四翠看到辜四維扛着這麼大一個包回來了，好奇的問道：“什麼東西？”

辜四維撂下了東西，順手拍了一下自己肩頭的雪花：“我也不知道，升水說是首都有人送過來的”。

四翠聽了抄着自已旁邊的剪刀走了過來，開始解開袋子。

袋子一打開，裡面的東西便散落了出來。

只見袋子里裝的滿滿當當的全是衣服。

“這誰啊！”四翠一臉的奇怪，伸手彎腰拿起了散在地上的衣服看了看。

衣服是孩子穿的，不是店裡買來的，而是手工縫製的，藍色的面子配上厚實的棉花，讓襖子蓬鬆感十足。

這衣服別說是穿了，看着就暖和。

胡彥秋也走了過來，伸手撐起了小姑子四翠手上的小衣服，看了看之後，贊道：“這衣襖子做的好，針線走的也是相當講究……”。

雖然手上的活不怎麼樣，但是胡彥秋的眼光卻是頂好的，看了看便知道做這襖子的人手藝巧着呢，高她自己不知道幾個檔次。

看到這衣服，辜四維不由的微皺了一下眉頭，他心中猜到是誰送來的了。

不光是辜四維猜到了，胡彥秋和四翠同時也猜到了，她們倆並沒有張口，而是齊刷刷的望向了辜四維。

這小衣服是誰送來的，那肯定是游克明這個孩子們的’奶奶’送過來的，周廣先三人怎麼可能送這些東西過來，就算是送衣服，三人也一準是買的，不可能用做的衣服，就算是自己做，也不可能把孩子里里外外的全都給做上一遍。

這三人根本就沒有一點這種可能性，除了游克明之外，就連呂一慧這個外婆都不可能給孩子準備的這麼齊活。

這到不是說呂一慧就不疼幾個外孫，老人家也疼，不過外孫和她又沒什麼隔閡，並不會去想別的東西，所以也不會這麼挖空心思給孩子們做這些東西。

也只有游克明，對於兒子懷有很大的愧疚之心，見到孫子那真叫一個頂在頭上怕摔着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才能想的這麼周全。

現在啥也不用說了，光看這一大包的衣服，大大小小的幾個孩子的尺寸式樣，連着換洗的都考慮好了，就知道游克明有多用心了。

“哎！”

辜四維能說什麼？

辜四維的心中對於老太太肯定是沒什麼感情的，叫媽他真是叫不出口，但現在好像是所有的證據都顯示自己的身體是人家兒子的，他又干不出來明知道自己有爹媽，還叫別人媽的的事。

你說這破事老辜也鬧心啊。

胡彥秋問了一句：“要給孩子試試么？”

辜四維道：“都送來了就給孩子們試着穿一穿吧”。

也不能把事情做絕，不讓老太太看孫子這事兒辜四維也做不出來，雖然叫媽不行，但他也不會說不讓自家的兒子和這個血緣上的奶奶親近。

說完，辜四維便再也不發一言，扭頭出了門，一個人向著山坡上走去，來到了自家的貯藏室里，這邊看看那邊瞅瞅的，按按缸里的酸菜，稱量一下罈子腌的蘿卜條。

老辜這是想起了自家的爹媽了，也不知道在那個時候，此刻是不是也要過年了，自家的弟弟把爹媽照應的怎麼樣了，自已這邊不知不覺得來到這裡，爹媽失了個兒子也不知道怎麼傷心呢。

辜四維想起這事就很傷心，不過傷着傷着，辜四維突然間又冒出了另外一個念頭，那就是那哥們會不會穿到自己身上去了？

特么的，這下子老辜就有點糾結了。

不過好在老辜這人，煩心的事情想着想着就不想了，繼續擺弄着自家的東西，沒有一會兒心情就平復了。

那邊胡彥秋和四翠把孩子們喊了過來，讓孩子們試着穿了一下。

新衣服都很合身，六個孩子一共分兩撥，身高肥瘦什麼的都幾乎差不多，所以就算是弄錯了也無什麼大礙，更何況兩人還發現了，老太太親手給寫的哪一件小衣服是哪一個孩子的。

仲義這邊開心的試着衣服。

新襖子在他看來很漂亮的，最主要是什麼，是衣服上還有一隻可愛的小獅子，讓仲義非常滿意。

此刻的仲義知道什麼叫卡通片，自然也知道這小獅子是個卡通形像，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這小獅子可是自家老子公司的卡通人物之一。

每一件小衣服上都有這樣的東西。

你說這樣的衣服如何能不讓孩子們喜歡。

“媽媽，這衣服是買的么？”仲義顯擺似的站在屋裡的鏡了前面，反覆的照着，時不時的手自己的小手去摸小獅子。

胡彥秋說道：“不是，是首都的奶奶讓人給送過來的”。

“奶奶？是那個老奶奶么？就是那個和我們玩了很久的，爸爸也見過的，不過爸爸好像不太喜歡那個老奶奶”仲義問道。

“就叫奶奶，以後別老奶奶老奶奶的，奶奶就是奶奶！”胡彥秋說道。

“是我們的奶奶？”伯仁一聽立刻睜大了眼睛。

叔同這邊聽了立刻嚷嚷着問道：“那爺爺呢，人家都有奶奶又有爺爺，我們現在有奶奶了，爺爺呢，爺爺有沒有送東西過來”。

四翠聽了直接樂了：“你個佔便宜沒夠的小東西，還想着爺爺送東西”。

“人家壓歲錢都能收到幾份，我們比人家少多了”叔同有點不滿意爺爺奶奶不給壓歲錢這事。

辜四維雖然有錢，但是給孩子壓歲錢並不多，和鄉親們一樣，三分五分的，一毛兩毛的，現在孩子漸大了也知道錢的好處了，所以就有點上心，辜四維在意，但是對孩子們來說，一人一毛，父母外公外婆，這才四毛，爺爺奶奶不給那就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啊，這可是筆大款子！

“你奶奶聽到非得給氣死不可，凈想着他們的錢了”四翠聽了笑着伸手在小傢伙的鼻樑上颳了一下。

胡彥秋看了一下，見孩子們的衣服都相當合身，於是便把亂嘈嘈的孩子們給趕了出去，張羅着把地上的衣服收一下，幾身衣服那肯定是不可能全都穿上的，剩下的收起來。

收拾了幾件，胡彥秋這才發現，一件衣服上面有她的名字，還有一件上面寫着四翠，另外一件男式的，不用問就知道是給誰的了。

只不過孩子們的是襖子，這三件並不是，而是襯衣，開襟的那一種，裡面還有個紙條，打開來是老太太留的，上面解釋了一下沒做襖子，那是覺得現在沒人穿了，所以就給做了褂子。

“唉，大犟種！”

胡彥秋嘆了一口氣，來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