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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老頭們並沒有搭理自己,辜四維一邊抱着韭菜盒子啃一邊湊了過去,心道:一幫老頭子湊在一起做什麼,莫不是賭錢?

走過去一看,發現自己猜錯了,這幫老頭並沒有在一起賭錢,他們也沒有錢可賭。

幾人蹲在一起圍着一塊木料在看。

“這有什麼可看的?”

辜四維張口說道。

“喲!”

辜四維出聲,直接把李老頭給嚇了一跳,扭過頭抬眼一看發現是辜四維便問道:“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我都喊你們一遍了,喊你們吃飯沒有聽到啊,伱們幾個圍着個木頭看什麼看?有花呀?”辜四維伸着腦袋望着老頭們盯着瞅的木頭。

李老頭說道:“你懂什麼,這可是好東西”。

“再好東西也不能不吃飯啊,等吃完飯回來再看,今兒做的是韭菜盒子,熱乎的才好吃,要是等着涼了味道就差點了”辜四維說道。

韭菜盒子一定要是熱的時候吃,最好的時候是什麼時候呢,就是剛烙好,從鍋里拿出來就吃,那味道是最好的,所以一般家裡烙韭菜盒子都是一邊烙一邊吃,等着烙完了差不多一家人也就吃飽了。

盧岩這時候笑着說道:“那走吧,大家先吃飯去,反正這木頭也不會跑”。

辜四維聽了更好奇了,直接蹲下來和大家蹲在一起望着面前的木頭,伸手摸了一下,然後問道:“也沒什麼稀奇的啊,不就是個大木頭么”。

“你懂什麼,這是楠木”

一直話不多的周老頭這時候突然間來了一句。

這讓辜四維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要知道這老頭八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來,今天居然看木頭能來上一句,讓人有點驚詫。

辜四維也沒有說什麼,就是掃了老頭一眼,然後目光又放到了樹上,伸手摸着說道:“楠木很奇怪么?又不是什麼金絲楠”。

一般的楠木並不稀奇,像這邊就很多楠木,只不過不夠大不夠粗罷了,民間此時也有很多楠木傢具什麼的。

本地產的多為紫楠。

嗯!

說到這裡,辜四維的眼光一亮,摸着木頭的手頓時就有勁兒了,衝著一眾老爺子問道:“這是……金絲楠?”

“你還算是有點見識,居然還知道金絲楠”余老頭這邊也不知道是誇辜四維呢,還是損辜四維,來了這麼一句。

“既然你知道金絲楠你就給說一下,什麼叫金絲楠”余老爺子笑着說道。

辜四維聽了有點尷尬的撓了一下頭:“這個嘛,我還真不是太清楚,但這株到底是不是金絲楠啊?”

“金絲楠並不是個品種,楠木主要有幀楠、閩楠、紫楠,這一株就是紫楠,但是木紋裡帶着金絲的,所以也可以稱之為金絲楠木”盧岩解釋說道。

辜四維正在興頭上,一聽到盧岩的解釋,心中那高興勁兒立刻泄了一半:“也就是說,這東西還不怎麼值錢?”

盧岩聽了笑道:“值錢,不過不是最名貴的,最好的楠木當數幀楠,皇宮建築很多都用的幀楠”。

“那你們還看了這麼久?好了,都別看了,趕緊去吃飯,我還以為什麼呢,不是頂級的料子咱能不能別這麼沒見過世面?”

辜四維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

李老頭說道:“你小子懂個屁”。

“你知道?那你說說唄,我聽着呢”。

辜四維猜李老頭根本就不知道,因為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辜四維知道李老頭是個純粹的軍人性格,直來直去的,你要說盧岩知道這些木頭的區別,那辜四維一點懷疑都沒有,玩書畫藝術的,對於這些東西肯定是要了解一些的,但李老頭你說他對這些名貴樹木如數家珍,辜四維不信。

還真就被辜四維給猜中了,李老頭還真不知道,他也就是湊份子在這邊聽盧岩講這木頭有多難得,但內心中他可對這些不感興趣,如果不是現在他被改造,他早就抱着槍訓個兵去了,哪有心情聽這玩意。

“很名貴知不知道?”李老頭直接來了一句之後,便扭頭不搭理辜四維了。

辜四維也沒有再搭理他,目光轉向了一看就知道是行家的盧岩。

盧岩果然是識貨人,張口說道:“這料子我看着像是紫楠,帶着金絲的紫楠十分難得,而且你看還是這種山水紋,像不像扇面上的灑金?”

灑金?辜四維聽的有點懵,他哪裡知道灑金什麼,你跟他說零件的工差他到是明白。

“就是紙上帶着金點點,這種工藝叫灑金”余老頭一看就知道辜四維懵幣着呢,於是給解釋了一下。

盧岩笑着說道:“一般也是這麼說的,不過灑金是漆底上點和金片再罩上一層漆,這叫灑金工藝,讓金點或者金線什麼的以一種美感散落在宣紙上或者其它的材料上,形成的紋飾有雲氣、漂霞、遠山等等……”。

“你們這些文化人是真能扯淡”李老頭聽的有點雲山霧罩的,道理他是理解了,但是不知道一個往東西上灑這麼個東西的事,還能整出這麼多事來。

辜四維此刻十分贊同李老頭,直接給了他一個大拇指,表示評價的好。

結果沒有換來李老頭的讚揚,反而換來了一個大白眼。

“最難得的是,你看這料子上的紋路有點像什麼?”盧岩摸挲了一下面前的料子。

料子被鋸開了一點,露出了大約三四十公分見方的斷面。

“有點像什麼?”

辜四維看了好半天沒有看明白到底像什麼,最後乾脆也別看了,直接就這麼問得了。

盧岩道:“有沒有像梵高的星空?”

“你……”。

辜四維原本是想說你還真能扯,但是一想到梵高的那一幅名畫,他結合著一看,果然是有那麼一點意思,木料的紋路是有點卷卷團團的意思,再加上星星點點的金絲,還真有這麼七八成像。

雖然辜四維不是學藝術的,但是對於梵高還是知道的,只要是上過學的,對於梵高這幅畫都不會陌生,太有名氣了。

“你知道梵高是誰么?”

看到辜四維頭點的跟應聲蟲似的,余老頭有點懷疑他是不是知道梵高是誰。

余老頭自然知道的,人家是喝過洋墨水的人,留過學不會不知道梵高是誰。余老頭不知道的是,在辜四維來的那個時代,梵高這兩個字幾乎就等於繪畫藝術,你跟普通人說潘天壽,黃胄他們十有八九不知道,但你和他們說梵高,大多數人都知道。

“荷蘭的藝術家,把自己耳朵割了的,是高更的小迷弟,可能還是個給……”辜四維說道。

“你還真知道”余老頭聽後笑了。

“那可是,我還是有點藝術細胞的”。

別人一誇,辜四維就有點小自得。

正美着呢,身後傳來了小舅子胡彥平的聲音。

“吃飯了,老爺爺們回家吃飯了,姐夫,你做什麼呢,讓你過來喊人吃飯,你到好直接在這裡不回去了,還讓我……”胡彥平衝著眾人說道。

“走吧,吃飯去”。

余老頭站起來笑道。

於是大家也都跟着紛紛站了起來,一起往大屋方向去,一邊走一邊聽盧岩說著紫楠料子的事。

快到大屋的時候,辜四維說道:“那這料子做什麼好?”

“當然是做傢具了”盧岩說道。

辜四維想都沒有想便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明天給開成料子吧”。

這時候辜四維想起自己空間里的大床來了,他自己用別人的東西有點不舒服,現在既然有不錯的料子,那自己就做一個好了,反正好像自己也沒什麼事。

“行,等明天的時候給開成料子,先貯起來,等什麼時候找到好的手藝人再打成傢具”盧岩說道。

“還要找手藝人?”辜四維愣了一下。

盧岩說道:“這麼好的料子,手藝不好不是廢了?當然是找個手藝好的,可惜了,人我到是認識,就是不知道這時候被發配到什麼地方去了,要是能把他們弄過來,那就好了”。

“這事啊……也就是想想”辜四維說道。

讓辜四維把人弄死很容易,但是你讓他把一個人從一個地方調到自己身邊來,給自己做傢具,他哪裡有這本事。

在這事上趙明蘭都比他辜四維的本事大。

聊着聊着就回到了大屋門前。

胡彥秋這時候已經把各人在飯碗拿出來,盛上了粥擺在了桌子上,桌子的當中是圓形的大木盆子,盆子里是滿滿的韭菜盒子。

大家也沒什麼好客氣的,各自洗了手開始吃飯。

吃飯的時候,大家繼續談着料子的事。

“要不這樣吧,給小胡打個梳妝台好了”。

余老頭突然間來了這麼一句。

李老頭一聽立刻點頭附和:“這主意好,小胡這姑娘嫁給小辜這小子,小辜是得給做個梳妝台”。

辜四維沒有理解這是什麼因果關係,不過他也不好發表意見,是給自家媳婦做個梳妝台又不是給別人,辜四維哪裡會捨不得剛才的那塊料子。

李老頭和余老頭都很喜歡胡彥秋,別誤會是長輩看晚輩的那種喜歡,兩人都是軍隊出身,對於爽朗勤快的胡彥秋覺得特別對胃口,但是對於一瞅就覺得奸滑的辜四維有點看不上,也不是不喜歡,了解了之後兩老頭也挺喜歡辜四維的,但不及對胡彥秋的喜歡那是肯定的。

胡彥秋聽了懵着呢,張口問道:“什麼梳妝台?”

盧岩說道:“我們在木頭堆里發現了一個好料子,這不余師傅說給你做個梳妝台”。

“我要那東西做什麼,不用費事了”胡彥秋笑着推辭:“也沒什麼用,就是一個純擺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