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村子越來越近,我心中非但沒有逃離危險的慶幸,反而生出了幾分不詳的預感。
“無歸”代表著什麼意思?
又或許單純只是一個普通的地名?
畢竟世界上千奇百怪的地名多了去了,“無歸”雖然聽著不太吉利,但好歹也不算難聽。
我一時間沒有頭緒,只能先這麼自我安慰一下。
今晚的烏村與往日不同。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將近午夜,許多人家卻還亮著燈,月光下還能隱約看見幾個匆匆在村道上穿行的人影。
以烏村人的生活習慣來說是十分罕見的。
他們走得很急,被被護在中央的男人背上好像揹著什麼人。
我悄悄地跟在了後面,最終隨著這些人來到了一個熟悉的地點:
輝民診所。
此時這裡裡裡外外得有二三十號人,小診所根本容不下,因此許多人都只能在外面等候著。
在烏村人有著夜不張口的規矩,遇到情況緊急實在沒法避免才會簡單說兩句,所以別看這裡圍了不少人,卻很幾乎沒什麼人說話,安靜地有些詭異。
揹著人的男人在家人的幫助下從人群中擠了進去。
我觀察了一會兒,又陸續看到了好幾波同樣情況的人。
這些人應該是來看病的,只是今天晚上來的看病的人好像也太多了……
我脫下黑袍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堵在門口的村民看到我走過去紛紛站開,似乎有意與我保持距離,有些人臉上的神情意味不明。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我朝他們露出了一個友善的笑容,卻並沒有得到回應。
一進門才發現這裡已經躺了有十多個病人,由於床位不夠,有些人只能墊塊木板安置在地上。
他們的情況大體都差不多,閉著眼睛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有一兩個還算有點反應,能時不時動一下眼睛皺一下眉,其餘的就只會喘氣了。
這些病人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每個人眉心都被點上了一個硃砂印。
羊臉子和他徒弟忙得腳不沾地,卻沒見著陳老師和鄧雲雷的身影。
我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我走過去小聲道:“張大夫,陳老師和鄧雲雷哪去了?”
羊臉子斜了我一眼,沉著臉沒有說話,只是繼續忙著手裡的事情。
不搭理我?
好在他徒弟偷偷朝我使了個眼色,往北方指了指。
我立馬會意:他們在學校。
我記得之前商量著是讓鄧雲雷在這裡住兩天來著,怎麼又回去了?
看來我不在的時候一定發生了什麼……
既然這裡沒人理我,我只能先回學校瞭解一下情況。
就在我快要到達學校的時候,卻注意到前方的路上有兩人影,走近一些才發現是陳老師正攙扶著鄧雲雷艱難地朝學校走去。
鄧雲雷身上的傷口很多,全身上下都是紗布,即便走得再小心也會扯到傷口,一些地方甚至已經滲出了血。
我趕緊追了上去。
“你們怎麼在這裡,不是說好了待診所的嗎?”
陳老師見到是我有些意外:“你不是去鎮上了嗎?”
我隨便編了個理由:“車子半路出了點故障,我又走回來了,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傷成這樣還到處亂跑……”
鄧雲雷疼得滿頭大汗,悶悶道:“你以為我願意嗎,還不是羊臉子把我們趕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