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夜孤行》 年糕瓶子

小黃毛在那裡擺弄了好一會兒也沒打開門,急得直撓頭。

“怎麼弄了這麼久,連個門都開不了,要你有什麼用?”

孫大師將手裡的羊皮書隨時扔在沙發上,不耐煩地走了過來,快要靠近我時猶豫了一下,顯然懷疑我會暴起傷人。

我趕緊往旁邊挪了一下讓開了道,他這才小心地從我旁邊走了過去。

“不是你這麼開的,你這就是山豬吃不了細糠,這棟別墅要真讓你給你住你小子連門都出不了。”

“不可能啊,我剛剛不就這麼開門進來的嗎?”

“你用力的方式不對,這門把手得這麼扭……咦!怎麼動不了了?”

“是不是得用鑰匙。”

“笨死你得了,你聽過有誰家的門出個門還要用鑰匙的嗎?”

“那你說怎麼弄?”

“算了,先用鑰匙試試吧……”

……

趁著兩人注意力都在開門上,我趕緊像條蟲子一樣悄悄地朝著客廳挪去。

一到客廳我就傻眼了,這房子裡的佈置除了多出一些香燭、紙錢、紅布、銅錢劍等東西外,和我剛剛白日做夢夢到的一模一樣!

我突然覺得瘮得慌,就好像那一家三口就在某個角落裡看著我。

但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既然那個狗屁大師靠不住,剩下的也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我慢慢地朝著廚房蠕動著……

“這門根本打不開,不會是那小子做了什麼手腳吧……臥槽,師傅,那小子不見了!”

小黃毛轉頭注意到我不見了,當即大喊大叫起來。

孫大師急道:“還傻站著幹什麼,趕緊把他找出來啊!”

這時我已經用廚房裡的刀解開了束縛走了出來。

師徒二人見我拿著刀沉默了一下,然後就慌了:

“小夥子,咱們都是文明人,拿著刀幹什麼,快放下,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可千萬不要激動之下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啊!”

“是啊,我這人最討厭動手動腳的了,剛剛都是誤會,咱們說清楚就好了,所謂不打不相識,咱們今天就當沒見過面,這屋裡你要拿什麼東西都隨你……”

……

我沒有理會他們,而是第一時間來到客廳拿起了沙發上的羊皮書,這東西救過我幾次了,必須時刻拿在手裡。

小黃毛剛才綁人的時候下手挺狠,再加上長時間躺在地上限制了活動,現在四肢都處於發麻的狀態。

我揉了揉手腕,卻發現自己握刀的右手手腕上不僅僅有膠帶造成的紅色勒痕。

還有五根清晰可見的青色瘀傷。

就像是被人抓出來的。

我悚然一驚……

剛剛那個白日夢裡周國富就是在相同的位置抓住了我的手腕!

所以說,那場無比真實的夢其實不是夢!

或者說,夢中遇到的事情也會反映到現實的身體上!

我不禁想到,如果剛才那場夢繼續做下去會這樣。

我第一次夢到周國富的時候如果沒有及時清醒又會怎樣!

這個猜測令我後怕不已。

孫大師見我呆呆地站著也不說話,還以為是成功將我說服了,好聲好氣道:“小兄弟,你看現在也不早了,不如你把門開開,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怎麼樣?”

說實話在知道這對師徒是騙子後我已經沒這個好脾氣再忍氣吞聲了,既然軟的沒有用,那我就直接來硬的。

我舉著刀朝他們逼近,惡狠狠地說道:“要我放你們離開也好說,在這之前我問什麼你們就答什麼,要是隱瞞了一個字,我就讓你們見見什麼叫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一定一定,我們保證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兩人趕緊點頭。

我冷冷道:“第一個問題,周國富有沒有說過這本書是哪來的?”

孫大師一臉為難道:“小夥子……顧客的消息是要保密的,這是我們的職業素養……”

“看來你的嘴比我的刀子還硬啊!”我語氣不善地靠近了一些。

小黃毛哭喪著臉拼命往後面擠:“師傅,這都什麼時候了……”

孫大師將身體貼在了門上,看著明晃晃的刀子嚥了口唾沫,這才顫顫悠悠地說道:

“等等!我老人家年紀大了,讓我想想……是了,周老闆說過這是他出差的時候從一個鄉下人手裡淘的!好像是不久前從哪個墓裡挖出來的!”

“說清楚點,他在什麼地方淘的,墓又是什麼墓?”

“這我可就真的不知道了,這東西本來就是違法的,我哪敢問得這麼清楚啊……小夥子,我都一大把年紀了,咱們無冤無仇的就放過我吧……”

“閉嘴!”

他們兩個嚷嚷得讓我心煩意亂,被我厲吼一聲才安靜了下來。

我繼續問道:“第二個問題,他有沒有說過在這本書之前還買了一個貓眼兒?”

“貓眼兒?”孫大師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道:“周老闆從來沒有和我提過什麼貓眼兒啊……”

小黃毛也連連點頭,語氣肯定道:“這個我可以作證,當時我就在旁邊,也沒聽到有什麼貓眼兒的!”

我苦惱不已。

原來周國富這個守財奴生怕被人知道他通過非法途徑得到了一個價值不菲的寶貝,除了興奮之餘在日記本里提了一句,剩下的和誰也沒說。

出了問題的時候也寧願相信是由不值錢的羊皮書引起的,卻不願將事情與那貓眼兒聯繫起來。

看來還真是死的不冤。

但既然我是因為靠近這棟別墅後才被那隻眼睛纏上的,那麼貓眼兒最大可能也是在這棟別墅裡。

可是別墅這麼大,該找的地方早就被警方翻了個遍,既然他們都沒有找到,那麼……

那隻貓眼兒一定在某個意想不到的隱蔽之地!

可即便找到了又能怎麼樣?

我還能對付拿東西不成?

既然問不出什麼,我對這對師徒也沒了興趣,但看他們一臉畏懼兩個的樣子我還說氣不打一處來。

我忿忿道:“既然你是個騙子,那就老老實實安慰他兩句就好了,為什麼又要叫他把書賣出去?”

要不是這個姓孫的出的什麼鬼主意,周國富也不可能找到我的頭上來,也就不會發生後來的那麼多屁事。

孫大師扭扭捏捏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嚴格來說我也不算是騙子,我可是茅山後裔,祖上還出過一個真正的大師呢!這‘賣貨移禍’的手段就是從我祖上傳下來的古書裡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