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夜孤行》 年糕瓶子

剛開始我還以為是隻比較肥的兔子,仔細一看,雖然體型像似,腦袋卻要尖很多,而且還有一條光禿禿的細長尾巴。

竟然是一隻體型巨大的灰老鼠!

只是它身上的毛很長,耳朵上的一圈毛還有些泛白,這才導致我第一眼沒認出來。

我以前就聽說過有些老鼠能長得比貓還大,甚至能咬死一些體型較小的貓,卻沒有親眼見過。

在我面前的這隻老鼠給我帶了巨大的視覺衝擊,要是能長到這種體型,確實沒什麼貓能逮住它。

雖然一開始被嚇了一跳,但看清楚是隻老鼠後我便徹底沒了害怕的情緒。

在我看來老鼠長得再大也是隻老鼠,給我的威脅感還沒有一隻貓強烈,因為我以往只聽說一些性格暴躁的貓主動撓傷人的,卻很少聽說過有老鼠主動咬人的。

而且我這個體格擺在這裡,就算它再大我也有信心能一鏟子把它拍死。

只是這隻老鼠給我的感覺頗有些怪異。

不單單是因為它浮誇的外型。

而是它表達出來的“情緒”。

是的,用“情緒”來描述一隻動物確實比較奇怪,可用在眼前這隻老鼠身上卻很形象。

它靜靜地趴在牆上,四隻尖銳的爪子在腹部的毛髮下若隱若現,一雙漆黑的小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而它的身體卻在瑟瑟發抖。

畏懼。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它所表現出來的情緒是畏懼。

就如同看到了天敵。

我哭笑不得地想著:或許在這隻老鼠眼裡,我就是一隻大號的貓呢?

“看來鄉下的老鼠伙食真不錯,這都成精了,宰了的話身上的肉估計抵得上一隻雞了。”

那隻老鼠似乎聽懂了我的話,身上抖得更厲害了。

“這酒下次得少喝。”

我晃了晃發暈的腦袋,頭也不回地朝屋裡走去,在我轉頭的那一刻,那隻老鼠“嗖”的一下跳下了牆頭,飛速竄入了遠處的黑暗之中……

一覺醒來後我的思維清晰了許多,也記起了周國富曾說的就是“老家的槐樹”。

過完這個年老兩口就要搬離這個地方了,在走之前,我以下次拜訪為由要到了老房子的地址。

我用了一上午時間邊走邊問路,終於獨自一人來到了周國富真正的老家。

這一片都是破敗的舊磚房,有一些還是傳統的木質結構作為支撐,看得我有些牙酸,生怕那些不知道什麼年代的朽木會承受不住重量突然斷裂。

在紅磚圍成的小院子裡,我看到了那棵老槐樹,它足足有兩三人合抱粗,樹冠枝幹豐富,只是恰逢冬天,少了葉片的點綴而顯得死氣沉沉。

我趁著周圍沒人的時候輕鬆地翻過了外牆,靠近老槐樹還能看到書皮上被刻出來的圖案,就像是小孩子的塗鴉。

這是一棵承載了無數記憶的老樹。

我低頭對著老槐樹拜了兩下,然後從揹包裡拿出了小鏟子。

在更換了好幾個方位後,我的鏟子傳來了堅硬的觸感。

真的有東西!

我的心情有些激動,趕緊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很快,一個一尺來見方的小箱子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用手掂了掂,箱子挺沉,有些壓手。

我將箱子上的塵土細心擦去,然後慢慢打開,看清裡面的東西后哈達子立刻流了下來。

幾乎快要閃瞎我的眼睛……

我只能說,裡面的東西真的很符合周國富暴發戶的身份!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金條……

我遵守的約定,只帶走裡面三成的東西,這些應該足夠唐小棠後續的治療了。

剩餘的我歸還給了老兩口,我對他們的解釋是:“這是周哥託我代為轉交給你們的。”

老兩口對於我這種不貪不昧的精神感動得不行,絲毫沒有懷疑我已經提前取走了一部分。

畢竟我如果真是那種人,這一小箱價值過百萬的金子也到不了老兩口手上。

將所有事情辦妥後我撥打了油菜花的電話,與兄妹二人匯合後一起回到了離縣。

坐客車回去的路上油菜花就坐在我旁邊的位置上,一直在纏著我問有什麼新發現,鄭北樓則坐在了她後面的位子上玩手機。

我躲不過去只能選擇性地將老兩口房產即將被強佔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我原本也抱著這對大學生兄妹能幫一把才經歷了喪子之痛的老人,可在鄭北樓打電話詢問了幾個懂行的朋友後,得到的答案卻讓我失望不已。

如果那個什麼鎮長的侄子真的抓到了土地審批流程的漏洞,這事老兩口還真佔不上理。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官字兩張口”吧。

“既然這件事你不願意說,那我的事情你總不能推脫了吧,我警告你,你可不要過河拆橋!”

反覆糾纏無果,油菜花只能將希望放回了那隻“靈貓”身上。

放下了壓在心頭上的那顆石頭後,我的心情從未有過地舒爽,拍著胸脯說道:“我辦事你放心,貓是肯定找到了的,只不過在這之前我們要去見一個人。”

“見什麼人?”油菜花滿臉懷疑。

我伸了個懶腰道:“既然要去見那隻貓,當然要先經過它主人的同意了。”

我沒有上病房打擾那個叫吳天宇的少年,而是在晚飯過後帶著油菜花和鄭北樓坐在了小花園的涼亭裡等待。

果然不久後少年坐著輪椅也來到了這裡,見到我後露出了高興的笑容。

油菜花再次展現了她的天賦,很快就與少年套上了近乎,只是少年在面對陌生人的時候依舊有些靦腆,低著頭不敢直視她的眼睛,臉上更是紅撲撲的。

油菜花在徵得少年的同意後興奮不已,忙問道:“那你覺得我們上門拜訪你爺爺需要帶什麼禮物嗎?”

少年道:“不用吧……我爺爺雖然性格孤僻了一些,實際上還是很隨和的。”

油菜花不依不饒:“不行,必須得買點什麼東西,大過年的空手上門太難看了,你就幫姐姐我參考一下,你爺爺喜歡吃什麼東西,又對什麼東西感興趣?”

少年仔細想了想道:“我爺爺有糖尿病,水果之類的東西都不太能吃得了,對了,他對道家的文化很感興趣,據說年輕時還去山上當過幾年道士呢!”

道士?

難道我們還去買幾摞黃符送給他?

我和油菜花對視一眼,有時間都有些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