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夜孤行》 年糕瓶子

少年看出了我們的為難,笑著說道:“要是你們不著急的話,那隻貓有時候會來醫院裡看我,你們在這裡說不定也能遇到。”

“那隻貓?”

油菜花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等等,一般的家貓不都得取個名字嗎,為什麼你稱呼那隻貓的時候和我們一樣?”

少年蹙著眉頭道:“因為爺爺不讓我們給那隻貓取名字,有一次我叫了它一句‘小黑’,被爺爺聽到了十分生氣,狠狠地罵了我一頓,那可我長這麼大是爺爺第一次罵我。”

不能給貓取名字?

果然是一個脾氣古怪的老頭。

少年回住院部後,我們三人也打算回去了。

臨走的時候油菜花不忘叮囑我:“阿腎,明天早上你可要起早點,咱們上門的禮物還沒定好呢。”

“禮物?你們買就是了唄,我明天還有事,就先回去了,你們自己去吧。”

我的回答讓油菜花大為驚訝:“什麼,你不去?”

我哭笑不得道:“大姐,我家裡還有急事呢,可沒你們這麼閒,到時候你看到了什麼私信告訴我就好了。”

油菜花有些失望,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她雖然看著大大咧咧,心思還是很細膩的。

我們在醫院門口做了最後的道別,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心裡竟然有了淡淡的不捨。

這一別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面了。

我轉身正要回旅館,突然醫院門前的灌木叢晃動了一下,一隻黑貓從裡面鑽了出來。

它全身漆黑,只有臉部有著幾根白鬚,與帖子上描述的一模一樣!

它望了我一眼便化作一道黑影迅速小時不見了,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如果說之前我還對於那“靈貓”的傳聞不置可否,在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幾乎能夠確信,傳聞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因為那雙眼睛。

不是豎瞳,而是圓瞳!

當它注視著我的時候,那種冷漠的眼神……

給我的感覺竟然像是在看一雙人眼!

而且我的左眼還能看到那隻貓的身上遍佈著淡淡的黑氣。

這絕對不是一直普通的貓!

回到旅館後,我依舊在想著那隻貓的事情。

那隻貓給我的印象比我昨天晚上在周國富家裡看到的老鼠更為深刻。

因為那隻老鼠不外乎就是長得怪異了點,或許鄉下伙食好就能把它養的那麼肥,又或許根本就不是老鼠,而是某種我不知道的品種。

可是一隻貓不管怎麼樣,卻也不可能擁有一雙和人一樣的眼睛。

我不知道它具體是什麼東西,但心裡的不安已經讓我下意識地想要遠離它。

“誠惶誠恐,敬而遠之……”

我反覆唸叨著這句話。

既然我來這裡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而且明天就要回去了,還管那麼多幹嘛?

可是……

油菜花怎麼辦?

雖然與她相處的時間很短,但她的性格我也能分析出一點來。

萬一我將對那隻貓的懷疑告訴她,先不說怎麼解釋我左眼的事情,這些話對她來說絕對起反作用。

只會讓那個傻姑娘更加興奮。

可話又說回來,吃一塹長一智,上一次已經讓我差點把命給丟了,要是再湊過去沒事找事,那不是太蠢了嗎?

當然也說不定那隻貓沒問題,我就是自己嚇自己呢?

我思慮了很久,然後打開了我的揹包。

如果不是不得以的情況下,我是不打算用這東西的。

羊皮書依舊佈滿著斑駁灰黑的斑痕,滑膩的觸感讓我怎麼也習慣不起來。

我打開了它,然後在上面寫了四個字:“貓就是人。”

簽字筆的痕跡清地晰映在慘白的紙張上。

成功了!

得到的答案卻讓我不寒而慄。

大概十秒鐘之後,血紅的字跡出現在了我寫下的那行字下。

只有兩個字:

貓宿。

這是什麼意思?

我拿出手機來查找了一下,卻沒有任何值得借鑑的信息。

最後我採用了一種死馬當活馬醫的方法。

我在靈異論壇上面發了第一個帖子:

我詳細地描述了有關那隻貓的一切,然後靜靜地等待著消息。

一覺醒來再次打開手機的時候,我的帖子已經有了十幾條的回覆。

雖然比不上那種動則幾百樓的熱帖,但有人回覆我就已經很知足了。

可等我一一查看過後卻失望不已。

除了幾條水經驗的,剩下的回覆在說那種長著貓耳朵的獸娘,有幾個人甚至越說越不對勁……

沒過多久,我的帖子就因為涉黃被刪了。

好在我還收到了幾封私信。

有兩個是叫我奉勸我停止“雞叫哥”的行為(當初論壇上發出《夜半歌聲》那張帖的人後來被戲稱為“雞叫哥”),還有讓我交出原圖的。

唯獨一個私信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個id叫“點根華子敬佛祖”的人問到:“朋友,你從哪聽說這個詞的?”

我趕緊回到:“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十萬火急。”

沒過一會兒他就給我回了消息:

“宿貓之法脫胎於邪蠱一脈,原本是將死之人借壽的方法,只是本身有著巨大的缺陷,後來被幾番改良,施術對象由自己變成了他人。

簡而言之就是在人臨死之際將魂借宿於貓的身上,成為一種將死未死的形態。朋友,如果我說的與你聽到的是同一種東西,勸你離那東西遠點,因為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絕非善類!”

如果是一年前看到這一段話,我絕對會嗤之以鼻。

可在我親身經歷過那件事情後,我發現這個世界原來遠不像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我立馬撥打了油菜花的電話。

“喂,阿腎,怎麼了,你不會是後悔了想要和我們一起去看吳天宇他爺爺吧?”

電話裡油菜花周圍的環境有些吵鬧,應該是還在街上。

我急吼吼地說道:“油菜花,我很嚴肅地告訴你,千萬不要過去,這件事沒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你們貿然過去十分危險!聽我的,趕緊回家去,靈貓的事情就當從來沒有聽說過。”

“哇,你今天的語氣是吃槍子了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怕我們比你搶先一步就打算拖住我們,等你忙完了再過來吃獨食是不是?我現在忙著呢,先掛了……”

“等等……”

我還沒來得及結束,電話裡就穿來了“嘟……”的聲音。

掛斷了。

再撥過去就變成了“正在通話中。”

我一甩手機憤憤地想著:既然你們自己找死,那也怪不得我了,反正我是不打算蹚這趟渾水,該做的我已經做了,你們就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