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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甸甸地,易佳音握着手裡的物件,感覺很……冰涼。

“嚇着你了嗎?”安福剛才關切的聲音出現在易佳音的耳畔,路過下樓的電梯間時,梁梓軒的暗衛掩飾姣好的動作被易佳音一眼看穿。

最近,她的腦海里清凈了很多。

智慧系統小桃兒最近老實了。

再也不嗶嗶了。

Nice!

一切都向著正常的方向進行着,除了憑弔過去。

是啊,她仍然堅持着在心裡真正地放下過去,悵然若失的情緒依然縈繞着他。

是啊,不曾動心,即使構築的美麗生活纏住了她。

不會糾纏,也不願意再被動地接受再續前緣,即使梁梓軒編織了一張大網,網住了她。

她是自由的,獨立的,美好的,即將沖向未知的天空。

未來的大海很廣闊,等着易佳音,她再次體驗到【人類的情感:希望】。

像是一支離弦的箭,一葉疾馳的帆,一隻翱翔的鷹,向著無限的世界飛去,憧憬無垠的未來。

從逼仄小道往前走時,又累又困,可再多走一步,便發現已經置身在廣闊的草原上,風吹草低見牛羊,一片片羊群隨着牧草遷徙,那美麗的墨綠草場以羊群為衣裳,這美麗的草原邊上的谷底也蓋滿了莊稼,河道鬱鬱蔥蔥、欣欣向榮。

那時,豁然開朗,柳暗花明。

可,怪了怪了,易佳音揉了揉她的頭髮,又錘了一下,幹嘛要問安福那件事。

“阿福哥,我想問一下,梁梓軒曾帶我去過一個店鋪,那裡的艇仔粥很好吃,地址是?”易佳音最後一個問題頗讓安福意外,他幾乎是夾雜一絲慍怒地回答說,“我將地址發送給你,提我的名字,打八折。”

其實是打一折。

算了,就算是少爺也不會告訴易佳音的。

易佳音再回過神來已經坐在了地鐵里,從醫院經過地鐵六號線換乘二號線,就到了。

“我請你吃好吃的。”易佳音電話打過來了,任鷺非但沒感激,還奚落道,“我最近胖了兩斤,絕不能再吃飯了。”

“啊?我怎麼沒胖,我得吃飯。”易佳音又確認了一遍,“姐姐,你真的不吃了?那我自己去了。”

任鷺糾結了一下,掙扎了一會兒,強行說服了自己,“那你給我帶一份蔬菜Salad吧。”

“沙拉不胖人嗎?”

“總比碳水好~”任鷺怕易佳音再勸她,就狠心掛斷了電話,繼續咬着她的大黃瓜,桌上還有一個火龍果、一個丑橘,外加一個大蘋果……

這伙食,真的減肥嗎?!

……

“小姐,請問您自助點餐嗎?”

“恩,點餐。”易佳音決定先不提安福哥的名字,看看這地方到底多貴吧,如果自己可以承受就不欠人情了,想必用他的卡打了折,也許也會浪費他的機會吧。

“一份艇仔粥,一份蔬菜沙拉,對了,再拿個小碗給我。我要一份牛肉腸粉,再來一個菠蘿包。”易佳音期盼地看着服務員,問道,“吃不完可以打包吧,我有個朋友怕是來不了,以備萬一問一下。”

“可以的!”服務員點頭後,不到十分鐘,蔬菜沙拉,菠蘿包都上來了,接着艇仔粥上來了,就差牛肉腸粉。

易佳音決定每樣吃一點,如果正好吃完,就將蔬菜沙拉打包給任鷺帶回去。

嗯,一個人享用的時候,不只是美味,還有愜意和格調,自在和幸福感哦。

易佳音一口一口慢慢的吃,享受這段時光。

然後瞥了一眼菜單,尼瑪!天價!

一份艇仔粥要298?什麼粥?雖然好吃點,但也不能這麼宰人啊。

這裡看起來確實很高端,像是私人定製的高端場所。

或許是……掛牌價和實際價格有差距吧。

“你所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相。這不是你早該知道的事實嗎,只要你有點觀察力……”

記憶閃回,易佳音猝不及防地像是和過去的自己面對面。

很可笑,那個女人是她嗎?

那個女人狼吞虎咽,眼神那麼迷茫?

她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目標明確,從不迷惑啊!

易佳音一直認為她總是很清楚在做什麼的。

易佳音放下筷子,適時的開口,“梁梓軒,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坦誠的說,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沒時間戀愛。上次,我就和你說過了,你不用對我負什麼責任。”

“所以,你確定,不想和我再有瓜葛?出了視頻這件事以後,也不需要我的幫助?”

易佳音站起來,“不需要。”

“好吧。”梁梓軒十分爽快的點點頭。

男人走到窗邊,“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畢竟……我是未出鏡的男主角。你……”

不見得他說到做到,但易佳音心裡一暖,權當安慰劑。

此刻的易佳音看着過去的她因為這件事而感動,只有四個字送給那個傻女人:降維打擊。

這就是降維打擊,梁梓軒可以輕易做成的事,卻讓易佳音瞎折騰,而在易佳音可以努力的每個層面,梁梓軒都有足夠的能力堵死她的全部努力。

竭盡全力以後,還是傷痕纍纍。

等反應過來,追尋正義之路已經消耗了大半個人生了,還是沒有結果。

但凡想要對世界要個公平,結果只能不了了之,哪裡能有真正的公義呢,是不是這個世界需要一個暗夜的審判者,革除世界的不公不義,只要證據確鑿,就可以設立另一個法律,將他們繩之以法。

易佳音不指望別人,人不如動植物可信,信誓旦旦的多,背信棄約的更多。

“我確實很受衝擊,可想想,現代世界,人們像魚一樣,只有幾秒記憶,到了明天他們就忘了。我在醫務室醒來,看到輸液器,第一想法是我產生了醫療垃圾……於是知道,我盼望的是什麼,我的使命和人生意義是什麼。”

梁梓軒似乎在咀嚼意義兩個字,認真的思考,沒有理解使命和感情有何衝突或對立性。

“大自然得以運行,依靠秩序,建立並一絲不苟地遵守秩序,誠實盡責,才是一切的基本,也是源泉。萬事萬物要基於秩序。人也要依據事實判斷,而不是基於理想做決定。”

易佳音嘴角露出暢快的笑,“梁梓軒,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跟你好好談一談這個問題,我要挑戰你的這種思路。但是,我得去處理自己的事了。”

……

對了,當時他就說到了秩序,可見那時候他早已有另一個身份,他從來都知道!這一切,他都知道,卻沒有做什麼。難不成他是故意讓易佳音出糗到必須依靠梁梓軒?!

狡猾,真是瘋批的馬甲大灰狼!

暗中調查別人不為人知的罪惡,然後交給司法,這不就是偵探嗎?

Detecto

L?

就直說他是偵探不就得了,繞這麼大個彎子,害得易佳音還以為梁梓軒要另外建立一個世界呢!

如果是這樣,世界少了梁梓軒還真的不行,易佳音閉上眼睛,雙手合十,放在嘴邊,在心裡默想,“上帝,如果你願意憐憫,梁梓軒是你所預備和悅納的人,他所做的得蒙你的引領,那麼就請你來醫治他,因為你是滿有恩惠、慈愛和憐憫的神,向愛你、守你誡命的人守約、施行慈愛直到千代。奉Yeshua的名祈禱。”

拿着打包的盒子,易佳音提了安福的名字,果然全單才花了127塊,“這是最後一次。”

是啊,從店鋪出門的時候易佳音抬起手,遮住眼前巨大的燈帶和裝飾設計效果,刺眼。

她不會再來這裡,也不會再留戀艇仔粥,一切都過去了。

前腳易佳音從店鋪出來,後腳安福就得到了消息了。

安福掛斷電話不久,梁梓軒床上的動靜就傳入安福耳中。

找不到病因,身體的指數正常,雖昏迷多日,醫生早已撤了梁梓軒身上的各種管子,此刻他咳嗽兩聲,就喊了句,“易佳音~”

安福嘆了一口氣,哎。

少爺還在找易佳音呢,她已經走了,她不在這裡了。

“少爺,你醒了,太好了。”安福衝到床前,握住了梁梓軒的手。

男人醒來第一句就問,“易佳音呢?我想見她。”

“易佳音?你想見她?”

“對。”梁梓軒剛說完這句話,立刻改口,“我不想見她,算了。”

到底是想見,還是不想見,安福還沒來得及確認,梁梓軒就說,“阿福,我想見易佳音,我有重要的事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