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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將一下跪在了城隍面前:“城隍在上,元爭罪名,小將願意一力承擔,求城隍放過元爭。”

我頓時愣住了——這個鬼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做事怎麼顛三倒四的?前一刻,還恨不得把我弄死,這一會兒,又要替我去死?

他腦子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瘋子也能當官了?

城隍冷聲道:“崔卿,把他拉下去。”

判官不由分說的把鬼將給拽到了一邊,城隍卻似笑非笑的看向我道:“本官的第一個問題是:本官姓甚名誰?”

“本官,可以給你個提示,本官是盛天城隍。”

這下,李長歌,施棋她們全都傻了眼。

按照常理,城隍應該是歷史上確實存在過的剛正忠臣。所以,每一個地方的城隍都必然有名有姓。但是,這盛天城隍爺,究竟是誰,卻無法考證了。

民間流傳的一種說法是:盛天城隍姓都,因為,盛天城隍廟也叫“都城隍廟”。

相傳,清代時在盛京外攘門(小西門)外,有個都作坊胡同,胡同里有家“都泥作坊”,專門從事泥水建築項目。

老掌柜為人厚道,做活從不欺人,在瀋陽城裡口碑極好。一天,年逾花甲的老掌柜半夜突然無疾而終。

第二天,他的兒子們正在忙着辦喪事時,忽然盛京將軍派人來査看。

原來,將軍夜裡連做三夢,夢中老掌柜對將軍說,從今天起奉玉皇大帝之命接任盛京城隍之職。醒來後,將軍半信半疑。待差人査看之後,證實老掌柜果然夜裡無疾而終。

於是,將軍大興土木,把城隍廟修葺一新,並在山門上換上“都城隍廟”金字新匾。

從此,盛天城隍廟就改稱都城隍廟了。

但是,這種說法並不可信。

城隍一直是歷代名臣,怎麼也不可能是一個作坊的老闆!除非,作坊老闆有過大功德。

況且,冊封城隍,修建城隍廟,那是皇帝和文臣去做的事情,還輪不到盛京將軍出馬。

這個傳說,怎麼看都不像是真的。

我思忖了半晌道:“我覺得,城隍爺應該是皇太極四大親王之一,被順治皇帝尊為叔王的愛新覺羅,濟爾哈朗。”

城隍微微一愣道:“難道本官就不能是多爾袞,鰲拜么?”

“肯定不是!”我回答道:“大人所帶的兵馬都是清兵的打扮,所以,我斷定城隍大人必定是清代的官員。”

“盛天,在清代名為盛京,是清代舊都,能親封盛天城隍的帝王,必然是在清廷入關之前,或者如光之初的皇帝。也就是皇太極和順治。”

“要說,皇太極一生最信任的人是誰?無非就是兩個,一是多爾袞,二是濟爾哈朗。”

“多爾袞,名震天下,被順治皇帝尊為叔王,攝政王。但是其死後又被順治皇帝開棺戮屍。雖然,乾隆皇帝為多爾袞平-反,恢復其睿親王爵位。但是,他絕不可能被封為盛天城隍。”

“濟爾哈朗雖然只是努爾哈赤的侄子,卻深得皇太極,順治兩代皇帝信任,是清代八大鐵帽子王里唯一不是帝王直系子孫之人,死後得享太廟,與多爾袞的待遇天差地別。”

“當年的盛京,是清代龍興之地,是清代第二大都城。就連盛京將軍官署里也掛着‘陪都留守’的牌匾。都城隍的意思,不是姓都的城隍,而是都城城隍爺的意思。”

“所以,這位都城隍必須是清代赫赫有名的能臣,還得深得皇帝信任,才會被皇帝冊封,管理都城陰間事務。。”

“無論是身份,地位,都最為合適鎮守盛天城。”

“所以,我猜城隍爺是濟爾哈朗。”

城隍爺哈哈笑道:“不錯!你猜對了。”

施棋,李長歌剛剛鬆了口氣,城隍爺就再次說道:“本官的第二個問題是,本官為什麼要派駐一個土地留守雙胡來。”

我回答道:“因為,城隍要監視雙胡來附近的妖邪。”

“城隍爺,應該是對妖邪早有防備,卻不知道對方的確切位置,只能在大致方向上安放留守鬼神,監視對方的動靜。”

“嗯!”城隍爺再次點頭道:“你又答對了。”

“本官的第三個問題是,你該怎麼給我一個赦免你的理由?”

我直言道:“戴罪立功,找到邪魔確切的位置,引領城隍司兵馬將其剿滅。”

“很好!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和生死強壓之下猜出本王的身份,答對我的問題,足夠證明你的膽識了。”城隍點頭道:“既然,你已經明白了本官的意思,就去做吧!需要什麼,儘管開口。”

我想了想道:“我需要了解一下李家、陳家之間的過往。這個說不定,還得問問那位土地公了。”

城隍點頭道:“那個土地交給你了。我不問過程,只要結果。”

“你暫時由淵玄晝統轄,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跟他說。他的兵馬暫時就駐紮在這裡了。”

城隍說完,帶着判官離開了土地廟,剛才那個鬼將也追了出去。判官臨走之前向我傳音道:“淵玄晝就是剛才那個鬼將。他打仗本事了得,但是做人腦子不算靈光,向來是幫親不幫理。”

“你對於城隍司來說是外人,他肯定要先幫城隍司的人。”

“元老先生對淵玄晝有恩,他知恩必報,你不用懷疑他。”

我這才弄明白剛才那鬼將為什麼幫我求情。這種能打仗,腦子還不靈光,只認死理,一忠到底的武將,其實才是上官最為寵愛的人。

有這樣的手下,就相當於豢養一條兇猛的獒犬,永遠可以享受他的忠心,運用他的兇猛,當然偶爾也得處理一下他帶來的麻煩。

判官走了不久,淵玄晝就急三火四的跑了回來:“我說,大侄子,你怎麼能答應城隍去刺探邪魔呢?”

“我跟你說,你哪兒也別去,就在這兒等我,我再去找城隍,一定把這事兒給你攔下來。”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哭笑不得。淵玄晝先是管我爺叫老哥兒,這會兒又叫我大侄子,這都是什麼輩分啊?

我只能無奈道:“淵將軍……”

誰知道,我剛說了三個字,淵玄晝的臉就垮了下來:“大侄子,你是不是還在因為剛才的事情生氣?你要是不好受,你打我一頓,要不,我把腦袋割下來給你也行。叫什麼淵將軍?這不是打我的臉嗎?”

淵玄晝說著就要拔刀,我和淵玄晝的親兵,又是拽胳膊又是抱腰,才算是把他給攔了下來。

最後,我也只能答應喊他:“玄晝叔”了。這叫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