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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新鄭北面,趙軍那裡,攻城塔開始前進,趙軍準備進攻了。”

信使的消息讓田懷安終於下定了決心,那十分激烈的吶喊聲做不得假。

信使還告訴他,趙軍明顯做好了準備,第一排軍隊都推着幾百輛推車車在前進。

車上斜斜立着好幾個盾牌,像是要防禦弓箭。

而後面的趙軍竟然背着沙袋。

看樣子要壘土成山,然後居高臨下,遠程打擊新鄭城牆上面的韓軍。

或者把沙袋堆到城下,代替雲梯。

馬服子果然大才!

想到這裡,田懷安不再猶豫,直接衝出帥帳,當著所有將領的面,打開了帥帳後面的馬車。

裡面竟然都是金燦燦的黃金。

“這是鄭國亡國一百年來,剩下的所有積蓄了。破城者,任意取之!先登者,封鄭國上卿,封陽城君!”

人為財死,田懷安發現自己麾下的烏合之眾,眼裡竟然有了趙軍才有的凌厲。

新鄭另外三面,殺聲四起。

“報,趙軍和叛軍一起,四面攻城了。”不遠處的一座山上,韓化和韓抿聽到這個消息,面面相覷。

新鄭不是野王,容不得半點缺失。

不然韓國就真的完了。

“大兄,兵法雲出其所不趨,趨其所不意。現在他們都在攻城,我們背後襲擊,可以為新鄭解圍,立下不世功勛。”

“韓抿兄說得在理。可是,我們要去救哪一面,比較合適啊。”韓化心裡暗暗叫苦,他肯定不願意去攻打趙軍那一面。“不如我跟你兵分兩路,見機行事如何?”

說起來,這些部隊都是韓化麾下的。

但是韓抿那天雖然死讀兵書,鬧了諸多笑話,但是最終還是確保了野王城沒丟。

韓化認為他是第一個趙括無法擊敗的將軍了。

說起來,如果不是韓抿,韓化說不定早就被假扮成韓軍的趙軍騙了,打開城門,然後城破人亡。

韓化對於韓抿,還是認可的。

“大兄,萬萬不可。兵法雲我專而敵分,我專為一,敵分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我軍戰力不如趙軍,如果分散了,更加打不過了。現在我們的優勢是突襲,但是突襲趙軍,那不就是找死嘛。我們一起,去突襲叛軍田懷安才對啊。”

兩人一拍即合,八萬韓軍,猶如猛虎下山,直接撲向了新鄭西側,那桿田字大旗。

“報,敵襲,後方有韓軍。”

“來得好,讓兄弟們頂住,趙軍伏兵馬上就到。”田懷安毫不畏懼,大聲指揮。

他直接命令手下把黃金擺到陣地後面。

然後告訴全軍,三個時辰以後,凡是站在黃金前方的,都可以分金子。

菜雞互啄,韓抿的韓軍儘管佔了後方偷襲的優勢,可是竟然沒有突破叛軍的防線。

“報,趙軍陣地煙塵四起,趙軍有大動作。”

“好!”田懷安大喜,鄭國復辟,他當居首功。

他都打算先推出一個傀儡,然後自己躲在幕後。

如果趙括的部隊攻陷新鄭以後,損失不大,那麼他就繼續委與虛蛇,苟着發育。

如果趙軍損失慘重,那就只能由他撥亂反正,當仁不讓,帶領鄭國重現榮光了。

到時候,史書上,肯定要說他是子突在世,

這些建議還是酈食其給他的。

果然是自古高人在民間,一個看門世家的眼光竟然如此毒辣。

對面的韓化心裡暗暗叫苦。

對面這些穿着韓軍衣甲的叛軍,是不是趙軍假扮的啊。

怎麼戰意如此旺盛,自己這些人可是突襲佔了先手,而且還是守衛都城,肯定是盡了全力,不會渾水摸魚的。

該不會又被趙括騙了吧。

“報,後方出現趙軍騎兵,煙塵滾滾,看樣子怕是有近萬人。”

“什麼!”韓化大驚,下意識的看向韓抿。

“大兄,我們上當了。趙括的目標,是我們這些援軍。”韓抿驚恐的說道。

“啊!”

“大兄,兵法雲行軍打仗有奇,軍師有詐。對面在面對我軍從後面突襲的時候能支持這麼久,一定趙軍假扮的。他們想引誘我們偷襲,然後圍殲我們,這樣新鄭就沒有援軍了。”

“韓抿兄,這可如何是好。”

“大兄,兵法雲無欲速,無見小利。你帶一半人馬撤走,我來應付他們的攻擊。”

“韓抿兄!”韓化緊緊握住了韓抿的手,卻怎麼也說不出自己留下,韓抿撤走的話。

“大兄,兵法雲勝兵先勝而後求戰,敗兵先戰而後求勝。莫要再猶豫了。”說到這裡,韓抿用力推開了韓化,開始發號施令。

韓化含淚,半推半就,轉身帶人離去。

新鄭城上北面的守將內史騰發現今天敵人的攻城情況和以往有所不同。

他是守將裡面唯一一個和宗室沒有關係的人,因此直面趙軍的北面就交給了他。

號稱無敵的趙軍那邊,除了把攻城塔往前推,把盾車推到城頭弩車的射程之外,放了一些沙袋以後,沒有太大的動作。

反而其他三面,攻擊很劇烈,不像平日里韓軍的作風。

這是為何?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看見遠處一股像是自己援軍的部隊,卻又充滿了疑問。

真的是援軍么?眼下只有野王的部隊可以來救自己了。

看那個亂鬨哄的樣子也確實像是自家的部隊。

要不要請王命去接應一下?

可是為什麼那隻部隊的後方又起了煙塵,像是有大隊騎兵在流動。

伴隨着這隻軍隊的到來,北面準備的趙軍立刻退兵了。是要設埋伏么?

奇怪!

那隊趙軍騎兵怎麼只在後方奔跑,卻沒有突擊的意思。

起碼靠近了騎射一番也好,怎麼像是畏懼弩箭射程一樣,遠遠的徘徊。

他又走到北城門,發現一開始人聲鼎沸的趙軍盾車和攻城塔旁邊,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可是細細看去,盾車上的盾牌後面時不時有銀光反射出來。

像是兵刃或者甲胄活動的時候,反光導致的。

攻城塔那裡也有類似的情況。

有埋伏!

新鄭西側,叛軍和自己的援軍好像打得十分僵持,有來有回。

但是自己的援軍怎麼就率先分出一半,奪路而逃了呢?

明明沒有處於劣勢啊。

怪!怪!怪!

內史騰從來沒有打過這樣的仗,他正猶豫到底要不要出南門,和援軍一起夾攻叛軍。

或者出北門,看看到底有沒有伏兵。

總之一定不能坐以待斃。

韓王信使到了。

“令守將內史騰,死守新鄭,一定不能出兵,確保新鄭萬無一失。違令者,斬!”

韓王才不管你呢。

他也怕開城門以後被人趁亂奪城了。

新鄭易守難攻,沒有幾萬條人命,不要想進城。

上卿靳黈告訴韓王,趙括不可能為鄭國丟下幾萬條人命。

鄭國叛軍自己,在丟掉幾萬條人命之前,就會崩潰。

就看誰撐得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