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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懷念啊,很久沒受到這種待遇了。”

出奇的,龍雲兒對這些送禮、拜帖堆積的場面,相當熟悉,再怎麼說,以前也是堂堂帝國十美在列,聞名想來求親,或是求詩畫交往的各家子弟、文人雅士無數,各種禮物、文帖如雪片般飛來,那個量甚至還多過普通地階武者的收禮,自己早就對此習以為常了。

自己不喜歡高調與張揚,只想安安靜靜地過日子,其實是挺沉悶的個性,也因此,那些標新立異,總變着方法想吸引自己注意的世家公子,都只起到反效果,當他們一個個自討沒趣後,瘋狂送禮的事就少了。

……料想不到,自己還有這麼賀客盈門,禮物別說收,光看都看到手發軟的一天,更想不到的是,自己得這待遇不是靠顏值,而是憑武力,人生真是變化無常啊。

“妳的狗屎運不錯……”溫去病檢視完龍雲兒的戰利品,道:“心魔閣的安魂護心丹,他們專門為撕心**研發出來的傷葯,通常只有地階以上的高手才獲准持有,外界基本買不到,價值不斐,在叔、璽鴻有了這葯,性命可以無礙,修為也不至於大損,多虧妳了。”

得到這麼一句肯定,對龍雲兒來說,比什麼擊殺了強敵,搶到東西更值得興奮,用力地點頭。

“至於這一把……敗血邪刃……”溫去病表情古怪,皺眉道:“心魔閣的每一名正式弟子,妳都可以理解成腦子有問題的失德醫生,醫生練等的方法就是開刀做手術,做手術總有手術刀,心魔閣就以刀為身份標誌,凡是心魔閣的正式弟子,都有一把登記在案,形態各自不同的敗血邪刃。”

龍雲兒一聽也蒙了,好死不死,自己居然把人家身份證給偷了?這種東西,對當事人無比貴重,別具意義,被偷了尤其奇恥大辱,可對偷的人卻沒什麼價值,脫手也賣不到什麼好價,真是雞肋物件。

溫去病聳肩道:“妳只好祈禱,幻滅人魔將來能晉陞天階,那時候這把敗血邪刃就能賣高價了。”

龍雲兒搖頭道:“他被我打成那樣,沒死也要殘廢,等他上天階,我都不曉得去哪裡了。”

溫去病道:“別太大意,九外道能與七家八門並列,自有其過人處,特別是其中的幾家,別以為傷了、殘了,就沒用了,他們各有治療身體的逆天手段,上一秒重殘,下一秒生龍活虎回來,完全有可能,心魔閣就是其中的一個。”

“……這麼詭異?”

龍雲兒聞言傻眼,但想到溫家哥哥能把身上血肉當零件替換,只要跳脫常規思維,瞬間療愈嚴重傷勢,真不是不可能,幸虧自己狗屎運,幻滅人魔沒表現出這能耐來。

“說妳狗屎運,不是指這個。”溫去病沒好氣說道:“小小溫家,忽然冒出個地階人物來,足以把七家八門的目光全引過來,只要多幾個追根究柢的,沒兩天,你們滄溟龍家的執法隊,就會踏平這裡。”

“呃……可是,哥哥你之前讓我出手的時候,都沒交代,也沒要我留力。”心頭劇震,龍雲兒結結巴巴道:“我以為你有準備,讓人曉得也不要緊,才放膽去打的,現在……我們要撤了嗎?”

還好溫家別的不行,跑路的能耐一等一,哪怕七家八門圍剿,只要立刻弄艘船出海,大地上還真沒幾家勢力能追出海外去。

“暫時不用操這個心了。”溫去病將一疊文件扔給龍雲兒,她接過一看,登時陣陣心驚肉跳。

文件是來自浮萍居的情報,那邊的專業度令人激賞,這裡的錢現款付出,那邊的最新情報就立刻送來。

情報包含當前帝國各郡的最新狀況,大多是西北大捷後,朝廷與帝國六郡的大概動態,基本讓人頗為搖頭,司馬家以外的五郡,戰鬥時候光嘴炮不出力,待得打完,就搶着想來分贓,攫取對獸族戰爭得勝的好處,而朝廷對此的立場,則是高深莫測,似乎打算居於高點靜觀,坐看各家紛擾,當個最後收取好處的黃雀贏家。

“這……這是什麼白痴行為?”

龍雲兒瞠目結舌,道:“司馬家雖然打贏了這一仗,但並沒有任何實質好處,乍看之下似是大幅拓展了領土,直抵獸族家門口,可什麼賠款、什麼戰利品,根本都沒有啊,這還有什麼好處可榨?”

在與獸族議和的談判上,司馬家固然擺足勝利者的姿態,但也就是逞逞威風,沒索要太多實質好處,一方面,作為首要戰犯的飆狼族,一窮二白,真逼他們拿什麼好處,估計是逼到滅族都給不出。

另一方面,司馬家與金剛寺,在這一戰中也傷損極大,急需時間休養生息,恢復元氣,根本不願在此時再啟戰端,自然也避免過分進逼,弄到魚死網破。

畢竟,西北各獸族雖在此戰中受到打擊,可西南獸族聯盟的實力卻完整保留,獸王們也以客人的身分,在西北虎視眈眈,遮日那王更隱隱統合南北獸族,有成為共主的架勢,這令西北局勢異常詭異。

如果司馬家不懂得見好就收,強勢硬逼飆狼族,與西北各獸族撕破臉,所造成的後果,很可能是直接促成南北獸族的統合,以獸族同胞的苦難為大義名分,直接重啟戰端。

那時,司馬家要面對的,將是一支在遮日那王統御下,資源充足,將士用命,上下一心的恐怖獸軍,即使雲崗新關有武蒼霓坐鎮,恐怕……也樂觀不起來。

其餘五郡與李氏皇廷的動作,看似巧妙算計厲害,個個算盤都打得極精,謀求自身最大化的好處,但以整體人族的立場來看,卻是無視大局,置人族全體於沸湯之上的蠢事。

“他、他們都瘋了不成?”越看越怒,龍雲兒忍不住把文件一放,道:“我們在西北拚死拚活,武帥為了和平的委屈忍讓,不是為了被他們這樣踐踏的。”

氣憤難當,素來溫雅的龍雲兒,聲音也不禁放大,話出口,卻看溫去病一副嘲弄的眼神,“很不錯,還有嗎?小丫頭果然長大了。”

被這一笑,龍雲兒有些許尷尬,些許好笑,但卻勇於迎向溫去病的質疑目光,毫不退縮。

誠然,過去自己對軍國大事一無所知,既不懂些權力場上的爭來斗去,也不明白萬里以外的邊境,人獸兩族灑血拚殺於戰場上的情形,更不了解為了那難得的和平,背後那些在乎的人們到底付出了什麼。

但走這一遭西北,再見識過大荒西朝人族風雨飄搖的慘狀,自己現在全都懂了,更對於那些全然無視於此,只想謀求自我利益的人們,生出一種想拿拳頭砸打在他們面上的衝動。

西北的和平,自己出了一份力,是有資格站在這裡說話,是夠資格為此而怒的!

“不錯的成長。”溫去病道:“七家八門當然各有各的盤算,情況更不是表面上看來的這麼簡單,看來很蠢,其實背後有精妙的算計,但這些先不用管,我沒打算給妳上權謀課,而妳該注意的更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