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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輕笑聲,音質悅耳,但卻充滿着對人性、對生命的蔑視與惡意,即使旁觀者,也為之心寒,更別說那些與之正面相對,被定位為敵的人。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恐懼到極點的嚎叫,發自中年富商之口,他也算見過世面,如果那名武衛是被毒死,還不至於讓他嚇成這樣,但武衛毒發後,竟是受到操控,一刀砍飛自身腦袋,那顆人頭落地時,還滿眼的錯愕、驚恐、不能置信,那複雜的眼神,便把他給嚇到屁滾尿流。

“喂,別叫啊,堂堂男子漢,你這時候的表現,應該是硬挺着看我,然後說,給我一個痛快吧!”

有如鬼魅,香雪出現在栽倒地上的富商身邊,笑道:“養狗是要付出的,你的狗被我宰光啦,作為飼主,你不替他們報仇嗎?”

“報……報……報報報報……我不敢……我沒有要……饒、饒命……”

“沒有要……饒命?就是不要我饒命對吧?有種!這是我今天聽到最有男人味的話!我愛死你了。”

香雪笑容滿溢,“那就果斷地去死吧!”

“不、不是……”

中年富商慌恐跪下,對着女孩用力磕頭,腦袋都碰出血來,“請饒了我,我、我知錯了,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還有十幾口,最小的孩子剛出生,如果我死了……”

“交給我吧!我會負起責任的。”

“呃……”

聽見了非常認真、義無反顧的承諾,富商錯愕,這聽來像是好友、義士的承諾託孤,雖然自己壓根就沒想要死……

困惑地抬起眼,金髮小妖女的眼神,無比堅定,全無戲謔之意,“報上你家地址,成員有誰,老老小小,我包你家今日滅門,你就不用有什麼牽掛了。”

“你、你若殺我,我背後的……”

“噓!”

香雪一掌捂住富商的嘴,另一手比了“禁聲”的手勢,“別說,我不在乎你後頭有什麼人!”

“那個……”

在後頭抱着吐血小狗的龍雲兒,看對方談笑殺人,全無憐憫,想要勸阻,但才剛出口,就看中年富商由被小手按住的嘴巴開始,全身血肉蝕爛,一塊一塊、一滴一滴掉落,不到幾秒,就只剩下一架白骨,兩顆眼珠從眶中滾脫,掉在地上,無言瞪視蒼天。

一場殺戮看似結束,但站起來的香雪,直直走向酒樓,門口這時早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們,見這金髮小妖女要通過,誰也不敢靠近,連忙讓得遠遠,龍雲兒不知她有何打算,連忙抱着小狗就跟着追去。

腳甫踏進酒樓,就聽見裡頭又傳來瘋狂的慘叫,還有女孩甜甜的笑語。

“剛剛你說誰沒家教?是我吧?你該不會以為……我有可能把你漏了吧?”

森冷的話,龍雲兒想起了之前那名店小二,才剛穿過擋在門口的人群,就看見香雪大步走出來,沒有要喝酒的打算,而她身後又是一堆骨頭渣子。

“你……”

“狗狗給我。”

香雪從龍雲兒手中接過小狗,抱在懷裡,附近的人已明白這是女煞神一個,連滾帶爬地躲避,香雪也沒多理,逕自抱了狗就往外走去。

抱狗時,龍雲兒被她碰沾了一下,周身一寒,好像自己也隨時會化為膿血,卻引來香雪一下側目。

“緊張什麼?要死早死了,還用等現在?”

這個解釋……龍雲兒不知該如何解讀,聽起來,好像不是該高興的意思。

走出酒樓,最早要低消的那名店小二,倒在地上,手抓喉嚨,早已氣絕,過度脹大的氣管,堵着氣管,直接將他悶噎至死。

龍雲兒還記得,香雪說過毒不致死,要等着他回話,怎麼會弄到又是一條人命?

“看什麼?我讓他別隨便答,誰讓他答那麼慢的?自己遲到,現在死了,怪我喔?”

香雪斜睨着龍雲兒,眼神算不上友好,龍雲兒往前踏近兩步,想說趁着對方的一點善意,規勸幾句,腳才離開大門階梯,就聽見後方“轟”的一聲,店裡燃起許多火頭。

一堆全身紫焰噴吐的人們,在劇痛中哀嚎、掙扎,還有店內的老鼠、蟑螂,都被紫焰吞染,痛得到處亂跑,幾秒時間,就化為骨肉焦渣,沾着地面,燃起熊熊大火。

前後只是數秒時間,整棟酒樓就被烈焰吞噬,火勢一發不可收拾,更迅速往旁邊延伸開去,無數人的驚恐尖叫、大喊、奔逃,瞬間交錯響起,龍雲兒整個呆愣住,覺得這一切都不像真的。

“發什麼呆?你又沒中毒,狗狗的身上有抗體,你抱着它那麼久,這些毒入不了你身,賺到了。”

香雪的話,龍雲兒一驚,這才明白自己之所以無恙,不是她留了手,是自己無心善舉得了好報,但……一個小女孩,為什麼這麼辣手?為什麼這麼……踐踏人命?

“你挺煩的,束縛搞那麼多,不累嗎?哪有這麼多為什麼?就我想干,然後我有能力干,不就這麼簡單?”

上下打量龍雲兒兩眼,香雪道:“你身上為什麼有屍蠱和屍龍的氣息?他怎會放你出來到處跑?”

一句話,戳破龍雲兒最大的兩個秘密,一驚非同小可,不知到底碰上了什麼人物?

香雪沒等回答,逕自走到那兩顆猶自沾血的眼珠旁,背對龍雲兒,不知道做了什麼,一顆眼珠竟然衝天飛起,破空而去,另一顆則在地上慢慢滾動,看情形,是在追着破空飛去的另一顆眼。

詭異的情況,龍雲兒脫口問道:“這……什麼情形?”

“他沒教你嗎?簡單的血脈追溯啊。”

香雪一臉理所當然地道:“他屍骨化盡,沒血沒肉了,殘餘的肉身找不到依附,就會往找最近的血脈親屬……應該不遠吧。”

這個解釋,讓龍雲兒遍體生寒,雖然難以置信,但聽起來,她該不會想……

“你……要做什麼?”

“出來跑江湖的要講信用,說了今天讓他全家死光,就要讓他今天全家死光光,給他走得安心,了無牽掛。”

香雪聳了聳肩,“以前不懂事,沒節制,後來明白了,所以我一天只滅一門,這是現在工作量的上限,絕不影響個人生活品質,就算還有其他該死的,也只有明天再講了。”

龍雲兒一股冷血猛往腦門沖,簡直不敢相信聽到的東西,這女孩居然把滅人滿門之類的話,說得那麼淡然,甚至比早先那批死者更草菅人命!

剛才連串事情發生太快,自己還沒回過神,一切便連接發生,自己只余大張嘴巴的份,但現在,事情就將在自己眼前上演,這是自己可以阻止的事……

“你……”

“唔!”

香雪神色一動,察覺到了什麼,但勁風自左側而來,一個蒙頭蓋臉的黑衣人,自大火中撲出,劍指刺向她眉心,勢如破竹地插穿,卻只是幻影。

跟着,香雪出現在黑衣人身後,神情森冷,笑容不見,一爪扣向黑衣人後腦,眼看就要穿顱,一桶冰涼的黑色液體,從天淋下,澆了香雪一頭一身,她猛打了個哆嗦,怒道:“這什麼鬼?這……雅潔清蓮?”

嚷完,小小的身體一下軟倒,暈厥過去,黑衣人從袖中抽出一個大布袋,直接把人套了,加上繩子。

龍雲兒本來還驚疑不定,一看到這個從袖子里抽出大布袋的動作,馬上驚喜認出,除了溫去病,還有誰這麼花樣百出?

“哥哥……”

龍雲兒留了心眼,沒喊出姓氏,考慮到溫去病藏頭蓋臉,明顯不願暴露身分,而且,才剛替身體換完組件的他,於理應該休養,卻跑來這裡,還冒險親自出手,這可不合他個性,除非……香雪與他的關係不一般。

驀地,龍雲兒一下劇震,腦里閃過了一種可能,震驚到說不出話來,雖然外表與傳說不像,可若比照溫去病的狀況,撇開外表不談,那麼香雪的能力與手段,很像傳聞中的那個女人……

“她、她是……”

溫去病沒答話扛起布袋就跑,這並不是適合出聲的時候,給什麼人聽見,後頭都有麻煩,但看到龍雲兒直接跟着自己跑,他還是不得不出了聲,用沙啞的聲音道:“把狗帶上。”

龍雲兒被點醒,連忙重新抱起那隻因為香雪被擒,掉落在地上的小狗,繼續跟着溫去病而去,身後大火衝天,隱約可以見到,一群黑衣人不知從哪跑出來,到處善後……

從這裡到溫家大宅,還有一段路,溫去病沒打算這麼一路跑回去,在隔壁巷子就有一輛表面普通,卻遮得嚴嚴實實的馬車,他帶着龍雲兒一上車,車門一閉,馬車就迅速開動,朝溫府而去。

車窗玻璃特殊,裡頭看得到外面,外頭看不進來,龍雲兒鬆了口氣,看着對面溫去病摘去了黑布頭套,同樣也如釋重負的表情。

“我接到消息,就立刻趕來了,幸好,及時趕到。”

“及時?”

龍雲兒一怔,死了那麼多人,燒了酒樓與旁邊好幾間房,傷亡起碼近百人,這樣能叫及時?難道除了香雪,其他人都不是命?

“那間酒樓和整條街上房舍、店鋪,全是溫府產業。”

看穿了龍雲兒的想法,溫去病道:“上回她酒醒失控,死的人數以千計,幾個街區化為焦土,在那之後,我就併購了這附近的土地物業,便於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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