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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信與樂觀是會傳染的。

真武王姬長風笑聲響起,大帳中立即就有人附和。

“王爺說得是極,那陳平就算是戰力驚人,畢竟修練日短,仍然是處於合一四境陰虛領域層次,若說他能戰得兩三位同等級強者,我是相信的,但若說他能在數萬大軍之中傷到王爺一根毫毛,那就是說笑了。”

說話的是柳隨雲。

這位剛剛從家族趕到,又沒有與陳平親自戰過,一直對自家兄長描述的陳平武力,頗有一些懷疑。

在他看來,同為合一境,就算是再強,也該有個譜。

一招都沒擋下,就被斬得用出柳木替形之術,無非就是一時不防,被偷襲到了。

真的當面鑼對面鼓的拼殺,對方就算再強,想破開自己的“浮雲柳絲”領域,也是休想。

“雲無心,柳如絲”,這個領域最是能夠卸力打力,聚散如意,再加上柳家最擅輕功游斗之法,柳隨雲甚至有着些許自信,自己一個人都能與對方周旋數十招。

如自家大兄柳隨風,以及軍師鳳元圖等人如此謹慎得太過份,就感覺有些慫,反倒是真武王姬長風的豪氣勇烈態度,更能讓人心折。

裴東衛卻是比較老成一些,他知道,同為裴家長老,裴東河一生從不說假話,他說是不可力敵,那就是真的不可力敵。

不過,對方也沒有強到真的不可戰勝。

否則的話,東河族兄上次就不可能逃得一命,就算是練就了不屈魂氣也是如此。

畢竟,那不屈魂氣一旦激發,也只有一擊之力。

對方若有餘力,只是繼續再進一招,就可能把裴東河斬殺。

因此,可以判定,當時的陳平全力出手之後,用出了絕招,定然也是壓箱底的本事,一時半會回氣不得。

有鑒於此,只有有兩人牽制,引誘出陳平的絕殺攻擊,待他力疲,數人圍攻,就能把他生生困死,斬殺當場。

“四人足以。”

裴東衛人狠話不多,只是說了四個字,就不再多說。

其餘幾位合一境江湖散修,此時全都躍躍欲試,恨不得立時遇見陳平,與他大戰一場,搶先奪取功勛。

陳三泉、張同木兩人代表着東南幫會勢力派出來的合一境高手,而范承先則是出身於小家族的不世天才,想搶先投靠真武王,搏得一個從龍之功。

牧元真自從自家師叔彤雲老道死後,就變得有些低調,並不愛多話。

因為,他也不清楚,神霄劍宗的厲害支援,到底什麼時候到?

自家師祖玉宵尊者,是不是會全力支持真武王?

‘不過,在場有着如此多強手,而真武王本人極強,是合一境天榜前列的厲害高手,此戰應該無虞。

就算殺不死那陳平,讓他逃了去,只要撐過一兩月時光,觀其靈魂自損,死氣蓋頂,此戰也會不戰而勝。

而我,在先前算計方清竹,引陳平入局一役之中,也算是立下大功,無論真武王怎麼論功行賞,也不會少了神霄劍宗一份大大的功勞。’

牧元真這麼想着,一顆心重新安定下來。

心裡則是想着,若是遇見陳平了,卻不可妄自搶先。

困獸猶鬥,是最兇險的時刻。

這些人不知道彤雲師叔的真實戰力,牧元真卻是極為清楚。

就連彤雲真人都死在陳平手裡,甚至最後都沒傳出一星半點的消息,可想而知,陳平此人出手如何凶厲,攻擊又是如何強橫。

真的在他臨死之前,給他陪了葬,那就好笑了。

真武王看看帳中眾位高手全都鬥志昂揚,深感軍心可用。

看看天色已晚,就喚出親衛點燃牛油大燭,把地圖看了又看,如何設伏,如何攻城,如何防禦,說得仔細明白。

甚至,興緻來時,連飯食都推遲了半個時辰。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聞到飯菜香味,眾人全都食指大開,正要用過晚食,好好休養,再準備明朝攻城挑戰一事,突然,就聽得四面八方,傳來一陣呼嘯鼓噪之聲。

“等等……”

真武王姬長風修為最高,也聽得最為真切。

他伸手止住眾人動作,側耳細聽,登時面色大變。

“敵襲……”

遠處,除了兵刃交擊的清脆聲音遠遠傳來,更有人狂吼一聲,“斬殺真武王,平王無敵。”

雖然聽起來喊着口號的人數不算太多,但卻來勢極快。

先前還只是聽到隱隱呼喝,只是過了數個呼吸時間,那聲浪,已然到了兩三里開外,更是有着大片哀嚎傳了過來。

“平王?陳平……”

“他竟然馬不停蹄,連夜襲營?”

“不是傳來消息說,此人正在興慶府城設宴慶賀嗎?怎會如此?”

眾位合一境高手面面相覷,望了真武王一眼,見到對方沒有慌亂,心中安定了少許。

陳三泉搶先一步請令。

“王爺休驚,陳某先去見識見識一下,那位所謂的平王殿下,到底是何等奢遮人物。”

他手中玉筆一挑,身形晃動間,就出了營賬,去得遠了。

范承先抬起手中黑玉算盤,輕輕撥弄幾下,一張胖臉之上,全是精明,“豈能讓陳老一人搶先,范某去去就來。”

有這兩人搶先,其他人也坐不住了。

只有鳳元圖,仍然緊緊皺着眉頭,突然開口道:“王爺,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那人明知我等高手雲集,仍然故布疑陣,憊夜突襲,恐怕有些兇險,不如……”

“唉,鳳先生,如果是平常時候,本王自是可以退,但如今對方已經殺到身前不遠,這時再退,再躲,未免喪了自家威風,於戰局不利。

這六萬大軍乃是孤王麾下極為精銳的一支兵馬,又經沙場老將親炙多年,戰力頗為不凡。他陳平就算有三頭六臂,想要在大軍之中,與孤王對陣,卻也是異想天開了。”

姬長風不是沒見過風浪的廢物王爺,一身修為甚至還遠在靖海王姬長烈之上,當年玉京清君側一戰,更是大展神威,七盪七合,立下不世奇功,得封真武之名。

他當然聽得出來,對方前來突襲的兵馬,其實並不多,只是區區三千騎左右。

雖然鋒銳正盛,直指中軍,似乎沒人能擋得住一般,但只是因為攻了自己一個出其不意而已。

當然,也是因為己方的高手,並沒有出手攔截。

戰陣之上,兩軍交鋒,自古以來就有兵對兵,將對將的說法。

一般來說,真有猛將領軍,己方也必須得有猛將對上,否則,很可能被對方左衝右突打得陣型大亂。

因此,在高手還未趕到攔截之前。

陳平就算是領着三千軍造成再大的混亂,也算不得什麼奇怪的事情。

這種戰果,也只是暫時的。

“報,虎威軍被打散,許將軍玉碎,王爺,兵凶戰危,還是先行退走吧。”

這一次,前來稟報的就不是什麼親衛了。

一個身着盔甲的,頭頂兜鍪的將領猛然撲了過來,拜伏在地,他的身後,更有十餘騎,匆匆下馬,卻不是請戰,而是請逃。

順着這位將領來時方向望去,就見到滿營步騎,就如被掀了巢穴的馬蜂一般,軍卒匆匆迎戰,又全都被打散,呼爹叫娘的,甚至連各自將主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