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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統停頓了一會,讓大家消化一下之前公布的消息,然後對丁馗招了招手,說:“馗兒過來。”

丁馗聽外公說過流程,對此並不驚訝,快步走上了高台,筆直地站在姜統面前。

姜統伸出一隻手掌按到了丁馗的頭頂上,只見紅光不斷從姜統的掌中湧出,順着丁馗的身體向下流去,包裹住流經丁馗的身體,一直到丁馗的腳底,紅光將丁馗整個人包裹起來。

紅光在丁馗身上不斷翻滾,但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最終定型形成了一副全身鎧甲。鎧甲完全成型後,姜統才將手掌移開。

丁馗感到全身暖暖的,除此之外並無異狀,外公的手移開後,身上的鎧甲沒有消失仍然存在。

姜統對着姜厲揮了揮手,姜厲手持長劍站了出來,對着丁馗凌空一劈,一道劍芒飛射而出。

“嘭”劍芒射到丁馗身上散開了,丁馗往後退了一步,卸去了劍芒附帶的勁力。他身上的鬥氣鎧甲依然凝結,沒有潰散的跡象。

在場的高手們紛紛點頭。

這是一場演示,用最直接的方式宣告姜統踏入了傳奇騎士的行列。

鬥氣化鎧是無畏騎士的標誌,可那只能為自己套上;鬥氣化形是主宰騎士的標誌,但只能轉化為特定的形狀,不是什麼都能變;給他人套上鬥氣鎧甲,起碼是傳奇騎士才能做到。

傳奇騎士不能輕易展示鬥氣的特殊形態,也不能隨意攻擊人,不過給其他人套個鬥氣鎧甲是可以的,能區分開主宰騎士。

“啪啪啪”少典丹帶頭鼓起掌來,其他朝廷大佬紛紛跟着鼓掌。

姜統來到丁馗身邊,重新伸出手掌按在丁馗頭頂,不一會就將鬥氣鎧甲吸走,“晉級大典”的演示環節算是告一段落。

大家都等着姜統宣布在族長這個位置上退下來,將其交給他的一個兒子,可他沒有這樣做。

“宴會開始,姜府備下薄宴招待各位,還請了都城最著名的伶人來表演,大家邊看邊吃。”姜厲站出來宣告。

看來姜統暫時還不想卸任族長,當然這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七級戰力者不眷戀世間的權利,一心要追逐更高的境界,但會為家族盡一分力。

在少典國的慣例中,晉級傳奇騎士後繼續擔任幾年族長的人不少,他們都要對家族做出整合,完全沒有後顧之憂才選擇退位。

宴席上少典丹沒有再對丁馗表示更多的興趣,這樣在場的賓客們覺得奇怪,摸不透這位君王是怎麼想的。

按理說剛剛賞賜完的心腹近臣,在宴席上一定會聊幾句,像這樣沒有一點交集的情況還真是不多見。

其實少典丹自己心裡也挺糾結的,從少典桓那回來以後,讓他驚疑不定,特意去翻查王室典籍。他發現了一個很奇特的結果,歷來嫁去丁家的公主絕大部分都生的是女兒,只有一個公主生了兒子。

這印證了少典桓的話,少典王室有意在控制丁家嫡系的人口,這下少典丹開始相信“少典國不能沒有丁家,但亡少典者必丁”這句話了。

雖說不是自己授意逼死丁道的,但他沒有嚴令禁止,丁道就是死在他面前的。他不知道丁家會怎麼想,但丁起從未返回鎮京城,這點看來就不會太好。

少典丹不指望自己能化解丁家的仇恨,只能希望兩家的後代能夠重歸於好,至少要讓丁家有後。今天賞賜丁馗的十名宮秀,就夾雜了他自己的想法。

這個世界包生兒子的葯並非是百分百有效的,也是因人而異,但多娶幾個媳婦多生幾胎,依舊是這世界最有效的方法。

“晉級大典”隨着宴會結束而結束。少典丹在宴會進行一半的時候就提前離席,有他在會令這些老臣們不自在。在位十五年少典丹仍未融入老一輩的大臣中,除了他提拔起來的,其他人只表現出面上的尊敬,私底下宣誓效忠的一個沒有。

國王走後,其他公爵明裡暗裡想打聽姜家下任家主是誰。別看姜家沒有嫡系繼承人了,只要姜統不倒,姜家就有可能突然冒出一個繼承人。姜厲、姜熙都可以收養一個旁系後輩,對外宣稱是私生子就行。

姜統的回答十分含糊,不肯露出半點口風,大典結束後十大公爵的九家抱着疑問回去了。

“丁起啊,剛才沒吃吧,咱哥倆喝兩杯。”姜厲逮住了鬱悶了一中午的丁起。

“啊,大哥,小弟還沒恭喜大哥榮任元老院三長老呢。來來來,這杯是小弟敬您的。”丁起醒悟過來。

“好,現在人都走了,可以放鬆一下。大典結束了,之後你有什麼打算啊,”姜厲舉起酒杯,碰了一碰嘴唇又放了下來。

“不瞞大哥,接下來我要查清楚曹國哪些人參與了當年的襲擊,哪些人參與了謀劃,丁家幾百人的血仇一定要保。”丁起悶頭又灌了兩杯酒。

“這事姜家義不容辭,需要什麼幫助你要開口,就是讓二弟策劃一場國戰也是應該的。”

“最近先不要,我派了施將到曹國去,我們這邊的舉動會影響他的行動。”

“恩,這事以你為主,我們盡量配合就是。你有沒有想過馗兒的將來,”

丁起愣了愣,沒想到姜厲會問這個,“馗兒的將來,這得看他自己,他要選擇什麼路就讓他走什麼路。”

“你應該清楚,大王讓丁馗任職內衛司右都護,怕是沒有讓他進入軍方的打算,宗室府出來的人很難獨掌一軍。”

“少典丹就不安好心,賞賜給馗兒十個宮秀算是個什麼意思,不會是想讓馗兒年少縱慾過度,影響他的根基吧,”丁起恨聲說。

“這倒不至於,畢竟馗兒有我們這些老傢伙看着,斷不會讓他做出如此放縱之事。

我的意思是馗兒將來不在軍方發展可以到別的地方,比如說元老院,要是將馗兒過繼給我,以後他就是元老遠的三長老了。”姜厲一直在觀察丁起的表情。

丁起“霍”得一聲站起來,激動地說:“不行,絕對不行,馗兒是我唯一的血脈,是未來丁氏之主,怎麼能過繼給您。”

“姜器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他原本是姜家唯一的繼承人,可現在,哎。我也不好意思跟你開這個口,馗兒畢竟有一半姜家的血脈,過繼給我日後他就是姜家之主,王國的安國公。你要是替他着想,這難道會是一件壞事嗎,”

“我並非擔心大哥會虧待馗兒,他要過繼給您,誰來延續丁家的香火,誰來繼任護國侯,”要是換別人跟丁起說這事,估計他早一拳砸過去了。

“你現在還年輕,不像我和二弟都老了,再尋幾個良家女子,替丁家延續香火是有可能的。我們兩家這麼多年的交情,你希望看到姜家的傳承斷絕嗎,”姜厲的態度溫和與激動的丁起形成鮮明的對比。

“上回我被閃電劈傷後,曾找過醫官查看過,醫官就說我日後無法生育了。這事我本不想說,可您提到馗兒過繼的事情,我不得不說了。

丁家已經數代單傳,旁門子弟大部分都死於百年大戰,除了馗兒再無人可以接過家族傳承了。姜家豪門大族,優秀的旁門子弟比比皆是,您何愁找不出過繼之人。”丁起的臉面都豁出去了。

“馗兒接過丁家的傳承就能光大門楣了嗎,少典丹會給你們機會,馗兒過繼給我後,只要他第一個兒子姓姜,再生的兒子可以都姓丁。你反正還年輕,撐個幾十年問題不大,等孫兒來繼承護國侯是一樣的。”姜厲說出一個折中的辦法。

這時丁起冷靜了下來,他問:“這是岳父大人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他老人家知道這事。”姜厲當然不會明說是誰的意思。

“難怪他老人家要在葶兒故居見馗兒,難怪他要留馗兒在姜府。雖然這是他老人家的意思,但我也恕難從命,要我幹什麼都行,唯獨此事絕無可能。”丁起說得斬釘截鐵。

見到丁起態度如此堅決,姜厲不便過於逼迫,說:“這事我說得可能過於突然,一時你難以接受,你可以再考慮考慮。父親大人目前仍是姜家之主,就等着確定將來繼承之人,馗兒可以不用過繼給我,只要他改姓姜,他就是姜家未來之主。”

“這事再想也這樣,此間事了我不便耽擱,就此告辭。還請大哥將馗兒叫來。”話不投機丁起不想再談。

“馗兒在父親大人那,要找他,你自己去吧。”姜厲微微一笑,這時候可不能讓丁起帶走丁馗。

“你,好,就讓馗兒多待幾日,在他外公身前儘儘孝道,過幾日我再來接他回去。”丁起甩手憤然離去,讓他到姜統面前帶走丁馗,給他十個膽都不敢這麼做。

“唉。”姜厲對着丁起的背影嘆了口氣,“這事給誰都沒那麼容易做決定,難為他了。只能稟告父親,讓他決定如何處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