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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予乾聽到周嘉敏的聲音。隨意放下周嘉敏的腳。轉身走出去輕輕關上周嘉敏房門。打開水龍頭沖洗殘留藥膏的手。之後洗洗被酒精和氣憤搞得混沌的太陽穴。

周嘉敏聽到季予乾的腳步聲醒了。她睜開眼剛巧看到他關門的身影。周嘉敏感受着腳上傳來的疼痛。又轉頭看看床頭柜上沒蓋蓋子的藥膏。原來不是做夢。他真的在給自己塗藥。周嘉敏伸手關掉燈。翻身打算繼續睡。卻怎麼也睡着。

腦子裡是季予乾對自己時虐時好的各種畫面。最後她的記憶停在和季予乾的那次初吻上。周嘉敏揉揉自己的頭。這是怎麼了。最近幾天總是時不時地想到他。反正睡不着就胡思亂想。還是坐起來校稿吧。

周嘉敏伸手拿起床頭柜上的書稿。思緒又飛了。剛剛明明自己是坐地下的。怎麼一睜眼就在床上了。周嘉敏又朝門口看看。肯定又是他把自己弄上床的。唉。又想起他了。這地方真的不能呆了。明天必須離開這。

周嘉敏忙了一夜。到清早五點鐘困意姍姍而來。她才放下書稿關燈睡下。

早餐時間。季予乾沒在餐桌旁邊看到周嘉敏。田嬸在廳里澆花。她不可能自己在廚房。“田嬸。嘉敏呢。”

田嬸看看季予乾。“沒在房裡嗎。從早到現在沒有動靜。不知道她在忙什麼。昨晚老早就拿一摞書上樓了。到現在都沒出屋。你在房裡沒見看到她嗎。”

“哦。我晨練回來沒上去。之前我走時她還在睡。怎麼是到現在還沒起。”季予乾敷衍着回復田嬸。吃完早餐。季予乾決定去找周嘉敏談談。他無法容忍周嘉敏在自己眼皮底下。為叢陸做這做那作踐自己。

季予乾再次出現在周嘉敏床邊時。她仍在睡覺。季予乾無奈地看看窗帘已經遮不住的太陽光。之前不都是很早起床嗎。今天這是怎麼了。不會昨天晚上凍病了吧。季予乾猶豫一下。又坐在周嘉敏床邊。摸摸她額頭。不發燒。

周嘉敏感覺有個大手落在自己臉上。她在睡夢中緩緩地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張季予乾關切的面龐。她以為自己清夢沒醒。痴痴地笑着自言自語:做夢都能看見他。

季予乾聽到周嘉敏這句沒來頭的話。看看她甜美的笑。心想。他。肯定是指叢陸。這不隨處都擺着和叢陸有關的東西。他陰着臉收回手掌。“周嘉敏。我們需要談一談。”

周嘉敏聽到眼前人在講話。忽地坐起身。不是夢。季予乾他真的在這。周嘉敏疲憊的大腦迅速清醒了。“哦。季總。你怎麼。你。你有什麼事。不好意思。我起晚了。”

季予乾看着半醒與全醒判若兩人的周嘉敏。心想這就是她對待叢陸與對待自己的差異。他更是不悅。為了壓一壓自己的火氣。他站起身。“把衣服穿好。出來說。”之後走到外間。站在窗前等周嘉敏。

周嘉敏換好衣服。走出來。看到季予乾高大的身影籠罩在外面的透進窗子暖陽里。覺得很不協調。陽光與陰暗的對比。她能感覺到季予乾不美麗的心情。“季總。你找我有什麼事。其實。我也有事要同你商量。”

季予乾轉身。看着陽光籠罩下周嘉敏略顯疲憊的臉。“有什麼事。你先說。”

“現在心慈姐已經走了。我想我也沒必要再呆在這了。我想……”

季予乾低頭看看周嘉敏的腳。“你傷還沒好。等好了再走。”他簡短回絕周嘉敏。

“我在你的屋子裡。影響你的正常起居。這點傷我自己能應付。”

季予乾體會到周嘉敏堅決的去意。他覺得現在留住她的人比什麼重要。“如果覺得在這間房裡不方便。你可以搬回樓下客房住。你這樣帶着傷走。田嬸也不放心。等傷好再走。”季予乾想說自己不放心。但他沒說出口。又搬出田嬸做晃子。

周嘉敏看看季予乾。一副不容質疑的模樣。若是自己再堅持。只怕又要開吵了。“那好吧。你找我什麼事。”

季予乾猶豫了一下。“你這幾天工作很忙。”

“是。叢教授那邊很急。我得加班加點。真怕24小時不睡都完不成工作。”

季予乾又一次聽到叢陸。冷嘲說:“這麼有奉獻精神。你真夠賣力的。他給你多少酬勞。”

周嘉敏看看窗外的貓舍。黑貓正圍着新家跑圈。“與酬勞無關。只要我能幫到他就好。我給季總工作豈不是更有奉獻精神。給叢教授工作只犧牲時間。給季總工作犧牲的可不僅僅是時間。”

季予乾本想問叢陸付多少酬勞。他出雙倍讓周嘉敏放棄叢陸的工作。但聽周嘉敏如此說。他一時語塞。她說的沒錯。她在自己身邊是無回報付出。這的確對她很不公平。季予乾語氣放緩。“真的難為你了。我可以給你酬勞。價格隨你開。”

周嘉敏沒想到季予乾來找自己是談酬勞。難道在他眼裡真的只有利益金錢得失嗎。她認真看看季予乾。“謝謝。不必了。還要謝謝你給凱特的新家。雖說是寄居幾日。但是它很喜歡。”

季予乾不想自己本是帶着氣來談叢陸的問題。最後被她拐到貓身上。成了閑聊。季予乾看看錶。“我要去上班。你不走嗎。”

“我不用出去。叢教授擔心我的傷。讓我把工作帶回來做。”

在家工作。季予乾大腦里重複着這句話。叢陸從上次談話後我本想放棄拉你入局的想法了。但現在你又找上嘉敏。就別怪我不聽話了。這周末是什麼日子。相信你記得。那我就來開門揖客。歡迎教授大架光臨。

季予乾又看看周嘉敏。“等一下讓田嬸找人把你東西搬回原來的客房。其實工作在書房裡會效率更高。你考慮下我的建議。”

周嘉敏轉身隨意看看柜子。“只把我的行里箱拿下去就行。其他不屬於我的東西。我不會動。也不必讓人家白費力氣樓上樓下來回折騰。我去整理一下裡間。”

季予乾看着周嘉敏緩慢挪進衛生間的身影。她這兩天穿的衣服都是自帶的。估計衛生間擺設一樣的化妝品她也沒動過。那句話傷她到底有多深。季予乾帶着點無奈走出去。想到要再利用周嘉敏一次。他心中的歉意更深了。

季予乾剛剛走進公司大樓。就見淑女打扮楚湘和助理在電梯門口站着。季予乾走到她們跟前。“楚湘。你怎麼會在這。”

楚湘轉頭看是季予乾。臉上浮出點職業式的微笑。“季總早。我來找沐總。”

季予乾看看一身薄荷色長裙。外加一件卡其色風衣的楚湘。她的美從不需要任何修飾。“又安。他在公司。”

楚湘隨意把身前的頭髮順到耳後。“應當在啊。昨天他讓我今天這個時間來。同一個廣告商見面。”

沐又安已經上班了。季予乾有點意外。以前不鬧情緒時都以休假為由不上班出去瘋好多天。這次居然這麼快上班。季予乾點點頭。“昨天看到你和叢陸在杭州巧遇的報道。才知道你最近工作排這麼滿。自己要多注意身體。”

電梯門開了。楚湘自行先走進去。她身邊的助理有點驚訝地看看楚湘。她等着大老闆進去自己才走進去。按好樓層。偷眼看看楚湘。心道這湘美女最近架子漲的夠快的。連大老闆也不放在眼裡了。

季予乾進來後。楚湘才開口說:“多謝季總關心。我自己會注意。”楚湘直至電梯到達。都沒多看季予乾一眼。直到聽不季予乾朝自己辦公室走的腳步聲時。楚湘才回頭看看那個背景。在心中哀嘆一聲。

季予乾剛坐進辦公室。麗薩就敲門時來。“季總。魏董來了。”

季予乾有點意外。這老古董不是重大事情從不來公司。他來只怕又有事情了。“好。請他進來吧。”

魏老拄着拐杖走到季予乾辦公桌前。拿着拐杖在地面用力敲了敲。“予乾啊。你現在是越來越不讓我們省心了。”

季予乾站起身。“魏叔。您有什麼話坐下慢慢說。”

魏老一臉凝重之色。“我慢慢說。你有時間慢慢聽嗎。我聽說我們在香港主打的幾支日化產品。化學物質含量超標。那邊質檢官口勒令我們所有產品今天下架。現在消息。還沒大面積傳播開。內地這邊質檢部門也要抽檢樣本。你。你是怎麼搞的。日化產品可是我們乾安的根基。日化這條鏈要是斷了。乾安一半就跨了。”

季予乾一頭霧水。“魏叔。您從哪裡得來的消息。我怎麼不知道。”

魏老又用拐杖敲敲地面。“你知道什麼。一天不是這個女人。就是那個女人的。再不就是捧明星。再這樣下去乾安只怕要敗在你和又安手裡了。你叫我們老哥幾個百年之後。怎麼去見你們父親。予乾。什麼房產、學校、影視那些都不是主線。日化。可是你爸和又安他爸努力的20多年的基業。”

季予乾心知魏老關係網慎廣。並且他與其他董事相比。他還算是親季、沐兩家。他這次來肯定是得到了什麼內部消息。“魏叔。您先別急。容我先了解一下情況。”

魏老捂着嘴輕咳兩聲。見季予乾不像在敷衍自己。“予乾。你爸爸以前常說。人可能買不起房子。可以不看電視。可以不上學。但是人不能不洗衣服、不洗澡。所以。到什麼時別忘本。把住生產關。市場才不會丟。那些後續產業再賺錢。咱都不能丟根本。”

季予乾聽到魏老又提起父親以前的話。心情有些沉重。“是。是。魏叔說得對。我都記住了。魏叔。您坐下來。和我詳細說說香港那邊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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