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余春》 陋巷听风

就在陳天鶴等人朝著雲州城進發的時候,雲州城,周王府,廚房中,盛霖聰和李若初還有穆子怡穆子靜四人,正親自動手做著月餅。

“表哥,為什么你和嫂子還有姐姐做的月餅那么好看,而我做的月餅卻很難看?”穆子靜皺著眉頭,有些不解地問道,面前放著好幾個歪歪扭扭的月餅,一點都不圓潤。

“算了,你們接著做月餅吧!看來我和廚房無緣,一會兒我負責吃就行了,”不等盛霖聰幾人開口,穆子靜雙手掐腰,說不做就不做了。

“你呀,總是靜不下心來,怎么能做出好看的月餅呢?”穆子怡笑著說道。

“那你們繼續忙吧!我去大廳裡找孃親和姑姑聊會天去,做好了記得先給我嚐嚐哈,”穆子靜拍了拍手上的麵粉,輕快地走出了廚房。

盛霖聰和李若初對視一眼,笑著搖了搖頭,接著繼續做月餅,盛霖聰做的是鮮肉月餅,主要用的是新鮮豬肉,李若初準備的是五仁餡的,用的料就比較多了,穆子怡做的是豆沙餡的月餅。

廚房裡,盛霖聰一邊做著月餅,一邊和李若初穆子怡聊著月餅的各種做法,兩人都聽得很認真,才知道月餅還有那么多種的做法。

大廳裡,穆琇和盛霖聰舅母也在聊著天,主要聊的是穆子英,因為穆琇說穆子英的年紀也不小了,也是時候找個姑娘成家了。

穆子靜聽著自己的母親和姑姑聊著哥哥的事情,一下子沒了興致,悄悄地溜出了大廳,跑出了周王府,在大街上逛了起來。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著,轉眼間就到了傍晚,穆子靜回到了王府,大廳裡母親和姑姑還在聊著雲州城的大家閨秀,看那架勢已經開始為穆子英挑選未來的媳婦了。

穆子靜撇了撇嘴,轉身朝著廚房走去,自言自語地說道:“聊得真火熱,不過我哥肯定不會相中你們給他挑選的媳婦。”

來到廚房裡面,穆子靜見到盛霖聰三人已經開始準備晚飯了,忍不住問道:“表哥,嫂子,老姐,你們的月餅還沒有做好嗎?這都已經過去一下午了。”

“還在進行最後一步的烘烤呢,別急,做好了自然會先讓你嚐嚐的,”盛霖聰笑道,沒有放慢切菜的速度。

“哇!表哥,你的刀功很厲害啊!”看著盛霖聰那切菜的手法,穆子靜一臉的崇拜。

盛霖聰沒有抬頭,笑著說道:“怎么?你是今天才知道表哥我的刀法精湛?”

“嘿嘿!反正我是做不到那樣了,”穆子靜嘿嘿笑道,轉而對著李若初說道:“嫂子,我來幫你洗菜吧!這個我還是能應付得過來。”

說著,穆子靜擼起了袖子,就要幫李若初洗菜,但是李若初卻笑著說道:“不用了,你去幫子怡擇菜吧!我一個人可以忙過來。”

“行吧!老姐,我來擇菜,”穆子靜坐在穆子怡的旁邊,拿起菜就擇了起來。

不過是剛坐下一小會兒的時間,穆子靜就被穆子怡攆走了,原因是穆子靜擇的菜不合格,要么沒有擇乾淨,要么就是擇得太過了,浪費了食材,穆子怡點了點自己妹妹的腦門,將她從廚房轟了出去。

兜兜轉轉了一圈,穆子靜還是回到了大廳,偌大的一個廚房,竟然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這讓穆子靜很是納悶:難道自己就那么不堪嗎?連個菜都擇不好了?

坐在椅子上的穆子靜陷入了沉思,然後就被打破了,因為姑姑說著說著,突然就說到了自己的頭上,還說自己也不小了,也該成家了。

聽著話題轉移到了自己頭上,穆子靜頓時一陣頭大,想走又走不了,只能硬著頭皮留下來聽,心裡很是後悔,早知道就在廚房劈柴燒火了。

這時,穆子靜突然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穆震回來了,穆子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立馬從椅子上起身,笑著迎向穆震,一臉燦爛地說道:“爹,你終於回來了。”

穆震一時間有點摸不著頭腦,就被穆子靜推進了大廳中,留下一句“你們先聊,我去看看錶哥做好了飯沒有”後,匆匆地跑開了。

“老姐,君亭,你們剛才在聊些什么呢?子靜這妮子怎么那么反常呢?平時我回來她可不是這樣的,”穆震坐下後,喝了一口茶笑著問道。

“沒什么,就是聊一些你那寶貝女兒將來的打算,”劉君亭說道,“唉,不知道以後子靜能不能找個好的人家嫁出去。”

“哈哈哈!原來如此,怪不得子靜那么反常,這有什么的,要是以後嫁不出去了,我的女兒我養著就是了,”穆震笑道。

“呸呸呸!烏鴉嘴,誰說我們家子靜嫁不出去了,你這個武夫說話也不注意點,”穆琇佯怒道。

廚房裡,月餅出鍋了,飯菜也剛好準備就緒,盛霖聰笑著說道:“先吃飯吧!飯後再吃月餅。”

飯廳之中,眾人各自落座,穆琇坐在主位,左邊是盛霖聰和李若初,右邊是穆震劉君亭,緊挨著的是穆子怡穆子靜姊妹二人。

盛霖聰率先笑著說道:“雖然距離中秋節還有幾天,但是中秋那天我要在迎賓樓和雲州官員吃飯,所以今天我們一家就提前吃個團圓飯。”

“可惜子英沒有回來,要不然我們這一大家子才算是團圓,”穆琇說道。

“老姐,子英是出去辦很重要的事情,等到事情做好了自然就會回來了,到時候咱們一大家子再團聚也不晚,”穆震笑著說道。

“好了,不說了,咱們碰一個?”穆震站起來說道,然後眾人起身,碰了一杯。

飯後,盛霖聰這一大家子人,坐在院子裡,桌子上擺放著剛做好的月餅,李若初一一為大家介紹著各種餡的月餅。

“我還是覺得表哥的這個肉餡月餅比較好吃,”三種月餅都嘗過後,穆子靜點評道。

“霖聰,舅舅我長那么大,這還是第一次吃到過肉餡的月餅,味道確實不錯,你是怎么想到用肉餡做月餅的?”穆震接著笑道。

“對啊!霖聰,你腦袋裡怎么有那么多想法呢?子英要是有你一半就好了,”劉君亭也笑著說道。

“沒有了,就是一些胡思亂想的,”盛霖聰撓了撓腦袋,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子英也是個很優秀的孩子,”穆琇笑著說道。

“對了,對了,表哥,中秋節馬上就要到了,今日我們一家人剛好一同賞著月,此情此景,怎么能不賦詩一首呢?”穆子靜突然站了起來,笑著提議道。

“對啊!霖聰,雖然我不懂詩詞,但是覺得子靜說得很對,我看大盛很多的詩人都喜歡在節日裡吟詩賦詞,”穆震也跟著點頭。

李若初眼含秋波的望向自己,一時間,穆琇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自己成為了院子裡的焦點。

盛霖聰有些不好意思了,心裡暗自念道:“抱歉了先賢們,只能再借你們的詩詞一用了。”

“咳咳咳!”盛霖聰清了清嗓子,“既然大家都有這個意願,那我就獻醜了。”

“好!”穆子靜帶頭鼓著掌,眾人紛紛跟風。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盛霖聰流暢地背出了蘇軾比較經典的一首詞,這也是當時自己在中學時代最喜歡的一首詞,盛霖聰望著天上的月亮,突然理解了當時蘇軾的那個心境。

一時間,院子裡安靜得落針可聞,大家都望著盛霖聰的背影。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李若初喃喃地說道,眼睛裡出現了些許霧氣,有點想念自己遠在京都的孃親了,不知道她有沒有吃月餅。

“厲害!”雖然聽不太懂詩詞的意思,但是穆震還是開口稱讚道。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希望子英遠在他鄉能照顧好自己,”劉君亭擦了一下眼睛,穆琇輕輕撫拍了一下劉君亭的後背。

盛霖聰轉過身來,李若初立馬揉了揉臉頰,恢復了正常,笑著望向盛霖聰。

“表哥,你是這個!”穆子靜對著盛霖聰豎起了大拇指,接著突然反應了過來,連忙吩咐道:“快去找紙墨筆硯,這首詞簡直太棒了!我可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詞。”

穆子靜轉身又對著盛霖聰央求道:“表哥,能再念一次那首詞嗎?我要記下來。”

“沒問題,”盛霖聰滿口答應了下來。

穆子靜拿到了筆墨紙硯後,眼巴巴的盯著盛霖聰,盛霖聰笑了一下,又將蘇軾的這首水調歌頭完完整整地念了一遍,穆子靜一字不落的全部記錄了下來,寫完之後又給盛霖聰看了一遍。

盛霖聰點了點頭,示意沒有問題後,穆子靜高興地一下子蹦了起來。

“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和你們說一下,不要把表哥今夜作的這首詞傳出去,”穆子靜轉頭對著大家說道。

“嗯?你這是做什么呢?”穆子怡率先開口說道。

“嘿嘿,先保密,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穆子靜故作神秘地說道。

為了保險起見,在大家散去之前,穆子靜挨個給院子的所有人又交代了一遍,得到了所有人的肯定答覆後,才放下了心。

晚上,躺在床上,李若初突然開口說道:“霖聰,我有點想我孃親了。”

“是不是因為聽了那首詞的緣故?”盛霖聰輕輕開口問道。

“不是的,不是的,跟那首詞沒有關係,因為快過節了,所以想我孃親做的月餅了,”李若初連忙說道。

“我理解,可是沒有皇上的旨意,我們不能輕易離開雲州,更不能入京,”盛霖聰接著繼續說道:“不過你放心,一旦有機會進京,我一定陪著你去看你的孃親,如果可以的話,我們直接把她接到雲州來,和我們一起生活怎么樣?”

“父親是不會讓孃親來到雲州的,不過能見到孃親一眼我就知足了,”李若初小聲地說道。

“這樣嗎?”盛霖聰喃喃道,聲音只有自己可以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