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就到了小雪節氣日,盛霖聰連著好幾天都沒有什么特別大的事情要處理。
這段時間盛霖聰除了每天按時查看酒樓的建造進度,就是鑽到自己的工作室埋頭苦幹,不知道他又在搗鼓著什么東西,再就是在廚房研究著新菜系,因為沒有什么大事,所以盛霖聰已經連著好幾天給他們做著不同口味的菜,從川菜、湘菜、粵菜到豫菜、秦菜,再到東北菜,總之就是變著法的做菜。
盛霖聰算是把整個王府上下所有人的胃給抓住了,期間穆震也帶著一家人過來蹭了幾頓飯吃,穆子靜吃過了盛霖聰做的菜後,糾纏著盛霖聰教她做菜,可是學了一天後就不學了,說做菜太沒意思了,就讓自己府中的廚子替自己過來學,這段時間盛霖聰每次在廚房做菜的時候,李若初就一直在旁邊打著下手,擇菜、洗菜、切菜都做的很好,有時盛霖聰也會讓她掌勺,自己在旁邊指導,李若初本來做飯的手藝就好,跟著盛霖聰學了一段時間後廚藝就更好了,就這樣歡快的時光又過了一段時間。
節氣小雪過後就是節氣大雪了,天氣越來越冷了,這天吃過飯盛霖聰一家人在大廳閒聊著,穆琇率先開口道:
“唉!天氣眼看是越來越冷了,我怎么感覺今年好像比去年更冷啊,你有沒有這種感覺?若初。”
“確實好像比之前有一點冷了,我看這天氣好像有下雪的跡象,”李若初望著外面回答道,盛霖聰也隨即抬頭望著外面,確實天色陰沉沉的。
“母親,若初,晚上給你們做個亂鍋燉吧!冬天就要吃點熱乎的,”盛霖聰說道。
“什么是亂鍋燉?是一個鍋裡面燉著許許多多的菜嗎?”李若初問道,穆琇一聽到盛霖聰又要做新菜了也認真起來。
“是的,大致上就是像你說的這樣,這是一道很普通的家常菜,在東北那邊很常見的,”盛霖聰解釋道。
“東北?你什么時候去過秦州那邊?我怎么不知道,”穆琇好奇的問道,盛霖聰知道自己說漏了嘴,他所說的那個東北不是她們所知道的那個東北,盛霖聰連忙補充道:
“我當然沒去過秦州了,但是我聽別人聊起過,就是上次我去查看酒樓的進度時碰到了幾個來自秦州的商人,就隨便和他們聊了幾句,然後從他們口中知道了亂鍋燉的做法,所以準備今天晚上做出來給你們嚐嚐。”
“哦,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去過秦州呢!”穆琇笑了一下。
“母親,那你就和若初在大廳等著,我去準備了,”盛霖聰起身就往外面走,李若初也站了起來,說自己也去幫忙,穆琇笑著點了點頭。
“你其實不用來的,我自己一個人也行,再說了天又那么的冷,”盛霖聰走在前面,李若初跟在後面。
“沒事的,我不怕冷,我想給你打下手,還有就是想看看你是怎么做的,到時候學會了也可以做給你吃。”
“你呀!都快把我的廚藝全部學去了,到時候那我可就天天吃你做的飯了,”盛霖聰開玩笑的說道。
“嗯!可以的!只不過我可能沒有你的廚藝那么好,到時候可不許嫌棄哈!”李若初點著頭,後面的馬濤等人聽到這裡也笑了。
後廚裡面,盛霖聰和李若初捲起袖子開始準備食材,兩人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旁邊的人都基本上插不上手,因為盛霖聰做菜的時候投入很深,每個步驟都力求自己親力親為,一時間分不清誰是主人誰是僕人了,就這樣兩人一直忙到了傍晚,做了整整一大鍋的燉菜,足夠整個王府裡所有人吃的,廚房裡的其他人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蒸米飯,而且還是按照盛霖聰所說的方法蒸米飯,做出來的米飯確實要比之前他們做的要香軟可口,如果說整個雲州城哪種人最欽佩盛霖聰,那么非廚子不可了,只有吃過盛霖聰做過菜的廚子才知道他們的王爺在做菜方面的天賦到底有多強。
忙活了半天,做好了菜,盛霖聰取出足夠三人的量後,剩下的就給其餘人吃了,馬濤本來想跟著盛霖聰去大廳的,盛霖聰阻止了他們,笑著說:“你們幾個也先吃完飯再說,畢竟天這么冷,也都餓了一下午了。”
“可是,屬下們的職責就是護衛王爺的,現在在這裡吃飯算怎么一回事,”馬濤說道。
“問題不大,等吃完飯你們再去也不遲啊!再說了在王府裡還能有誰傷到我嗎?我可不信有誰還有敢來王府行刺。”
馬濤剛想說話,盛霖聰就打斷道:“行了,別磨磨唧唧的,趕緊去吃飯,一會兒菜就涼了不好吃了,”賀焰望著鍋裡的菜舔了舔嘴唇,盛霖聰笑了,繼續說道:“去吃飯,這是命令!還有不能吃太快,”馬濤等人無奈的只能先去吃飯,盛霖聰笑著走了。
“我看你就是一個餓死鬼託生,能不能懂點事啊?賀焰,賀大爺!”馬濤看著賀焰狼吞虎嚥的樣子說道,盛霖聰前腳剛走,賀焰後腳就吃了起來,是一點也不客氣。
“我也不想這樣啊,可是王爺做的飯真的很好吃啊!馬大哥你也快嚐嚐啊!”賀焰含糊不清的道,嘴裡的菜還沒咀嚼完就又夾了一筷子菜放入嘴裡,眾人看到賀焰這副模樣都樂了。
“吃吧!馬濤,既然王爺都說了,我們儘量吃快點就行了,”關晉說道,馬濤也不端著了,拿起碗大口大口的吃著菜。
當盛霖聰將菜端上飯桌時,穆琇早就聞到香味了,迫不及待的夾了一大筷子菜送入嘴裡,“好吃好吃,沒想到平常菜燉在一起那么好吃,若初,別愣著了,你也快吃啊!要不一會就該涼了。”
三人落座一起吃飯,盛霖聰耐心的給穆琇分享著這道菜的詳細做法,甚至精確到了每一步要什么時候做和該怎么去做,李若初端詳著盛霖聰的側臉,看著這個男人認真的神態也是一種享受。
此時,外面的小雨停了,取而代之的小朵小朵的雪花漫天飄了下來。
當盛霖聰他們吃完飯回到房間時,地上已經可以看見薄薄的一層雪了,盛霖聰吩咐下人往房間的火爐又加了一些木炭,然後在窗戶上開了些適量的小洞。
見狀,李若初好奇的問道:“你在做什么?這樣一來屋裡面不就容易進風嗎?不就更冷了?”
“我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咱倆夜裡一氧化碳中毒,雖然冷一點但至少不會傷害性命,”盛霖聰解釋道。
“一氧化碳是什么?一種新毒氣嗎?我以前怎么沒聽過?”
“怎么說呢?總之你要記住這個一氧化碳是毒氣就行了,以後你要是待在密閉的空間裡燒炭的時候,就儘量給房間留一點空隙,不要封閉的太嚴了,知道嗎?”
“嗯!好的,我記住了,”李若初乖巧的說道。
“對了,你先上床休息,我得去通知一下母親和府裡面的其他人,要注意一點,”說著盛霖聰就匆匆往外走,李若初坐在床上並沒有休息的跡象,一下一下的晃著小腳丫,安靜的等著盛霖聰的歸來。
過了有一會兒,李若初聽見遠處的腳步聲,知道盛霖聰回來了,趕緊脫掉外衣鑽進被窩,僅僅露出一個小腦袋,可愛的很。
盛霖聰在門口拍了拍身上的雪,跺了跺腳推門而入,立馬跑到火爐前伸出雙手取著暖,笑著說道:
“真冷啊!外面的雪又下大了,地上已經全白了,明天起來我們就可以堆雪人打雪仗了,對了,你喜歡打雪仗嗎?”
“喜歡,不過我以前沒有打過雪仗,下雪時最多也是堆個小小的雪人,被你這樣一說,那我就很期待明天的到來了,”李若初望著盛霖聰。
“明天讓你好好過個癮,睡覺吧!”說著盛霖聰也脫掉衣服,爬進李若初早就為他鋪好的摺疊床上。
“嗯!”
夜裡,屋裡面只有木炭燃燒的聲音,而屋外下著的大雪寂靜無聲。
清晨,盛霖聰推開房門,一下子被眼前的雪景給震驚了,白茫茫的一片,所有的東西彷彿都披上了一件純白色的衣服,天上還在繼續下著雪,不過已經小了很多,盛霖聰趕忙招呼著李若初出來看雪景。
“真美啊!”李若初情不自禁的說了出來,此情此景,盛霖聰腦海裡突然閃現出來一首詩,然後盛霖聰就脫口而出:“畫堂晨起,來報雪花墜。高捲簾櫳看佳瑞,皓色遠迷庭砌。盛氣光引爐煙,素草寒生玉佩。應是天仙狂醉,亂把白雲揉碎。”
“應是天仙狂醉,亂把白雲揉碎。”李若初重複著這兩句詩,滿眼崇拜的望著盛霖聰的側臉,當第一次聽見盛霖聰所說的“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那兩句詩後,李若初就知道他還會作詩的,李若初連忙吩咐旁邊的丫環去取紙筆,她要記錄下來這首詩。
隨著紙筆的取來,李若初一筆一畫的將自己剛才聽見的詩句完完整整的寫了下來,盛霖聰也從雪景中回過神來,看著紙上李若初秀麗頎長的字跡,盛霖聰也不禁開口:“你的字體真好看啊!”
“不是的,是你的詩作的好,”李若初回應道,盛霖聰才發現紙上寫的是自己剛才所念的詩句,在看看周圍已經圍滿了人,雖然很多人都不懂詩詞,但是也被那兩句“應是天仙狂醉,亂把白雲揉碎。”所深深吸引。
“馬大哥,王爺這首詩很好嗎?我怎么聽不出來?天仙可真閒,喝醉就算了,怎么還把白雲揉碎了?”賀焰總是慢人一步。
“你大字不識一個的人,要是能聽出來什么意境才是不正常的事情,”馬濤白了賀焰一眼,賀焰嘿嘿一笑。
早飯的時候,李若初在桌子上給穆琇念著盛霖聰剛作的詩,穆琇一臉的震驚,但更多的還是開心。
“霖聰,你到底還有什么瞞著孃親的?”穆琇問道,“我怎么感覺你恢復正常後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好像什么都會做,會做生意、會做飯、會木匠、還會工匠,現在還會作詩了,而且還是很有意境的詩,你都是什么時候學會的?”
“母親,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實話實說了,實不相瞞,自從上次我昏迷的時候在夢裡進入到了一個新世界,在那裡我遇到了很多高人,再加上我天資聰穎,基本上什么都學會了,”盛霖聰一本正經的說道。
“天啊!你那個時候不會去天堂了吧!”穆琇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李若初也著實震驚不小,在場的其餘人也如同李若初一樣。
“呃,也可以這么理解吧,總之就是,在那段時間我確實經歷很多的事情,彷彿感覺過了很長的時間,也是在那裡我的天賦被激發了,所以醒來以後你們就覺得我變化很大,”盛霖聰繼續‘正經’的說道,還看了看其餘人的反應,顯然對他所說的深信不疑。
“王爺肯定是在天上見到了神仙?”賀焰驚呼道,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賀焰身上,賀焰一時間有點慌張,盛霖聰出來解圍道:
“算是吧!我遇到的那些人可能就是神仙吧!”眾人無一不對盛霖聰肅然起敬,好像此刻站在他們面前的不僅僅是大盛的周王,更是上天派下來的神仙。
“好了,不用太過震驚了,你們只需要記住一件事就行了,我還是我,母親的兒子,大盛的王爺,總之這一點我是不會變的,”盛霖聰的話一下子把眾人從震驚中拉了回來。
“但是,今天的事情我只是給你們說了,你們要答應我保守秘密啊,我不想太多的人知道這件事,”盛霖聰繼續說道,見到在場的人都如小雞啄米般的點著頭。
盛霖聰這才放下心了,笑著說道:“好了你們都去做自己該乾的事情吧!都圍在這裡算怎么一回事。”聞言,眾人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