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余春》 陋巷听风

臨近中午,馬濤和賀焰詢問完了村子裡的所有村民,帶回來了一些消息。

“王爺,我們確實打探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馬濤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出事的那天晚上,村民們並沒有聽到有狗吠的聲音,還有就是村民最近也沒看見有什么可疑的人出沒在村子的附近。”

“但是村頭那戶叫趙二的人家,在兩年前和村長家起了一次爭執,起因也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就是村長家的孫子和趙二的兒子打架了,是村長的孫子先動手,而且趙二兒子的頭還被打破了。”

“晚上,趙二帶著兒子來到村長家裡理論,村長只是說不過是兩個小孩之間的嬉鬧罷了,大人們就不用摻和了,趙二就這樣被打發走了,這件事最後也不了了之了。”

“不過有一個村民說,就在案發的前兩天還是三天,他看見有人來到了趙二家,而且還待了很長時間,等到人走之後,村民也問了一下趙二,但是趙二說是家裡的一個遠房親戚,村民也就沒有細問。”

“那個村民現在在哪裡?快把他請過來,我有點事情問他,”盛霖聰激動的說道。

“我這就去把他叫過來,”馬濤立刻去叫那位村民了,盛霖聰在原地走來走去。

不一會兒,馬濤帶著那個村民趕到了,村民剛想下跪行禮,盛霖聰說道:“不必了,本王問你一件事情,你說你在發生命案的前幾天見到了趙二家裡來了客人,那你還記得村長家的狗,在那一天叫喚了沒有?”

“叫喚了,”村民不假思索的說道:“小人就是因為村長家的狗叫的厲害,才出門查看的,然後就看見了那個人進了趙二的家裡,要不是村長出來了一下,他家的狗會一直叫下去的。”

“還有一個問題,你們村裡的人經過村長家門前的時候,他家的狗會對你們叫嗎?”

“會的,除了村長一家還有他周圍的幾家人外,別人路過村長家的時候,狗都會叫,尤其是在晚上,記得好像是前年,一天夜裡,村裡來了一個賊,要不是村長家的那條狗發現了賊,一直叫個不停,我們村裡可能就要丟失財物了。”

“行,本王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盛霖聰緩緩的轉過身,望著趙二的家。

馬濤頓時心領神會,吩咐道:“來人,圍起來!”命令一出,手下士兵瞬間將趙二家團團圍住。

正在家裡吃飯的趙二看到這樣的情形,嚇的手裡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趙二低頭撿起筷子後,剛好和進屋的盛霖聰對視了一下,連忙下跪道:“小人參加王爺,不知道王爺為何把我家圍了起來。”

盛霖聰自顧自的坐下了,看了看桌子上的菜,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你一個人在家就這樣對付啊?”

“對了,你家裡的妻兒呢?去哪裡了?”盛霖聰又轉頭望著趙二問道。

“回王爺的話,我家裡的那口子帶著兒子去古崗郡城的親戚家了,就小人一個在家,”趙二跪著說道,不敢抬起頭來。

“什么時間去的?”盛霖聰問道。

“就在三天前。”

“這么巧?怎么早不去晚不去,剛好在出事之前走呢?這裡面不會有什么貓膩吧?”

“王爺明鑑,村長一家遇害和我沒關係,我什么都不知道,”趙二重重的磕著頭說道。

“本王有說你和這件命案有聯繫嗎?本王也沒說你是兇手啊,起來吧,地上跪著多難受,先吃飯吧,什么事等吃完飯了再說,畢竟民以食為天,”盛霖聰笑著說道。

盛霖聰說完以後,趙二無動於衷,仍然繼續跪在地上。

“好吧,既然你自己不想起來,那本王就直說了,村長家的狗是不是你毒死的?”

“不是小人,還請王爺明鑑!”

“哦?照你這樣說的話,那就是村長家裡自己人毒死了自家的狗?這個說法你覺得怎么樣呢?”盛霖聰繼續發難。

“也有可能是別人毒的,還望王爺明察,”趙二立馬回答道。

“可是本王聽說村長家的那條狗可兇了,外人一靠近就會大聲吠叫的,怎么會有機會下手呢?”

“不是的王爺,我們這些住在村長附近的人家,村長家的狗也不會叫喚的,”趙二連忙解釋道。

“是嗎?還有這么一回事啊?可是現在村長家周圍的鄰居就只剩下你一家了呀!”

盛霖聰這句話音剛落,趙二就止不住的顫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話了。

盛霖聰緩緩站起身,一字一句的說道:“趙二,本王希望你能如實招來,本王沒有太大的耐心,如果本王沒有猜錯的話,你家裡現在應該還有毒殺那條狗毒藥,對嗎?”

聽見了盛霖聰這句話,馬濤就帶人在趙二家裡翻找了起來,不一會兒,馬濤果真就找到了一包藥,另外還有一個意外的收穫,就是在趙二家裡找到了一根足有手掌那么大的黃金。

盛霖聰接過黃金,在手裡掂量了幾下,丟在趙二面前,“趙二,憑你種一輩子的地也賺不到這根黃金吧?”

“本王再給你最後一次的機會,說,兇手是誰?”盛霖聰的語氣之中帶著一些憤怒。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村長一家,還有其餘的兩家人不是我害的,小人也是被脅迫的!是李先乾的,都是他一個人乾的,和小人沒有關係,還望王爺明察啊!”趙二求饒道。

“李先又是誰?繼續說下去,”盛霖聰又坐了下去。

“李先是古崗郡的一個都尉,就在幾天前,小人在城裡的一個遠房親戚帶著李先突然找到我,說是想讓我替他們做一件事情,讓我把村長家的狗給毒死。”

“本來我是不想答應的,但是他們給了我一根黃金,還說事成之後還有一根黃金,小人這輩子那裡見過這么多的錢財啊!一時間就被鬼迷了心竅,再加上小人之前也和村長家有點舊怨,就想著剛好趁著這次機會,給村長一個教訓,所以就答應了下來。”

“按照他們的要求,就在村長一家出事的那天夜裡,我拿著他們給我的毒藥,給村長家的狗下了毒,然後我就去睡覺了,剩下的事情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小人早上醒來的時候,我才發現村長一家已經全部遇害了,跟著還有周圍的兩家鄰居,我當時嚇壞了,後面的事情王爺你們就知道了。”

“本王聽著你說的話,怎么覺得你不像是被脅迫的,反而是和他們之間的利益交換呢?”

“不是這樣的,王爺,在王爺你們到來之前,我的妻子和兒子就被他們接走了,說是等到這段風頭過了,再給我送回來,因為小人的妻兒還在他們手上,所以小人也不敢在王爺面前亂說什么,但是小人真的不知道他們會殺害那么多的人,如果小人要是提前知道了,就算給小人再多的錢財,小人也不會做這種事情的,”趙二哭喊著說道。

“可是這世上沒有那么多的如果,”盛霖聰淡淡的說道,然後又問道:“你知道你的妻兒現在在什么地方嗎?”

“知道,就在古崗郡城小人的那個親戚家裡。”

“起來吧,現在就帶本王去,”盛霖聰率先走出屋子,趙二立馬爬起來,慌忙的跟了上去。

因為趙二不會騎馬,所以馬濤就和他共騎一匹馬,盛霖聰帶著一千親衛跟在後面,一行人朝著古崗郡城進發。

因為行進速度比較快,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盛霖聰一行人就來到古崗郡的城門處,守城的將領看見前方來了一大批人馬,頓時有些慌張,趕忙派人前去通知黃恆之。

馬濤帶著趙二一騎當先,就在守城將士準備阻攔的時候,馬濤掏出了令牌,大聲喊道:“周王駕到!”

守城的將士們看見了馬濤手裡的令牌和聽到了他說的話,然後就看見了馬濤後面的盛霖聰。

雖然沒見過周王本人,但是能在雲州境內調遣千人的人就只有周王和穆震大將軍了,而眼前的人卻很年輕,將士們的心裡都有了答案,一時間紛紛下跪道:“參加王爺!”

盛霖聰率領軍隊沒有一絲的停頓,直接衝進了古崗郡內,朝著趙二帶領的方向奔去,一時間路上的百姓紛紛議論著是不是發生什么大事了,不然城裡怎么一下子來了如此之多的士兵,更有好奇心重的百姓,小跑著跟在軍隊的後面,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來到了趙二指引的地方,盛霖聰先是派兵將其團團圍了起來,然後就直接攻了進去,府上的所有人一瞬間都被拿下了。

來到大堂,看著大堂裡站著的人,盛霖聰對趙二說道:“哪個是你的遠房親戚?”

趙二朝著一個人指了一下,盛霖聰走到那人的面前,緩緩開口道:“知道我是誰嗎?”站著的人搖了搖頭。

“混賬!見過周王殿下,還不行禮!”馬濤呵斥道。

聽見這句話後,大堂裡所有站著的人全部跪下了,“參加王爺!”

“本王來就只有一件事,趙二村裡的人是你和李先殺的吧?”

“回王爺的話,全都是李先做的,小人沒有參與,小人就只是在中間搭了一下線,別的什么都不知道了,還望王爺明鑑!”

“趙二的妻兒還在你府上吧?”

“在的,就關在柴房裡,這也是李先脅迫小人做的,說是怕趙二在外面說漏了嘴。”

“李先在哪裡?”盛霖聰繼續問道。

“城東,城東的李府就是李先的家,”趙二的遠房親戚老實的回答道。

盛霖聰望了望馬濤,馬濤心領神會,帶著一部分士兵離開了,賀焰見狀也趕忙跟了上去。

盛霖聰在大堂裡坐下,緩緩開口道:“你叫什么名字?和李先有什么關係?”

“回王爺的話,小人叫趙全,和李先也沒什么關係,就是在一起喝了幾次酒而已。”

“李先為什么要對趙二村裡面的人下手?”盛霖聰繼續追問著。

“這,這小人也不太清楚,有一次酒後,李先就問小人在古崗周圍的村子裡有沒有什么熟人,說是有點事情要辦,小人就想到我的遠房親戚趙二,就帶李先去了一趟,小人真的不知道他會殺人,要是知道的話,肯定不會帶他去趙二的村莊,”趙全磕著頭說道。

李府,馬濤帶人來到李先府邸的時候,遭到了李先府上府兵的劇烈抵抗,兩隊人馬廝殺在一起。

混亂之中,賀焰看見有個男子瘋狂的往府外逃竄,迅速解決掉了眼前的人,朝著男子奔去。

賀焰一刀朝著男子砍去,被男子擋了下來,賀焰說道:“你就是李先吧!殺了那么多人還想跑?那是不可能的。”

男子沒有說話,一腳朝著賀焰踹去,賀焰側身躲過這一腳,不料男子又一刀朝他劈來,賀焰躲閃不及,胳膊被砍了一刀,兩人拉開身位。

賀焰看了看胳膊上的傷,望著李先說道:“刀法不錯,看來那十六個人肯定就是你殺的了。”

賀焰沒有繼續廢話,擺好架勢,又朝著李先殺了過去了,兩人再次纏鬥在一起。

不過漸漸的,賀焰就有點招架不住了,落了下風,一個不慎,腿上又捱了一刀,賀焰一個不穩,摔倒在了地上。

李先沒有放過這個機會,想要一刀了結了賀焰,就在李先刀落的一瞬間,一把刀從他的後背貫穿了出來,李先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巴,隨著刀的拔出,李先緩緩倒下。

“沒什么大礙吧?”馬濤關心的問道,隨手甩了甩大刀上的血珠。

賀焰驚魂未定的搖了搖頭,但是馬濤還是看見了他胳膊上和大腿處的傷,耐心的蹲下去給他稍微包紮了一下。

“以後做事記得別那么魯莽了,還好沒有傷到骨頭,養一段時間就行了,”包紮完賀焰的傷口,馬濤伸出一隻將他拉了起來。

然後就開始打掃戰場,因為李先被殺了,他的手下也就沒有繼續做什么抵抗了。

盛霖聰來到李府的時候,看著眼前的景象也著實吃了一驚,馬濤上前彙報道:“王爺,我帶人趕到李府的時候,遭到了李先和其手下們的激烈抵抗,屬下無能,混戰之中不小心殺掉了李先,還請王爺治罪。”

“王爺,都是我的錯,要不是為了救我,馬濤大哥肯定能活捉李先,還望王爺不要治馬濤大哥的罪,要治就治我的罪,”馬濤後面的賀焰站出來說道。

盛霖聰望了望賀焰胳膊上的傷,“沒什么大礙吧?”賀焰搖了搖頭。

“沒事就好,什么治不治罪的,再說了你們何罪之有啊?”盛霖聰拍了拍馬濤的肩膀,笑著說道。

“對了,咱們傷亡怎么樣?”盛霖聰問道。

“回王爺的話,沒有一人死亡,弟兄們大多都是一些輕傷,李先的手下沒有什么戰力,就李先還有點東西。”

“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