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余春》 陋巷听风

黑暗漸漸的褪去了,不知不覺中,黎明也已經悄然降臨了雲州。

第二天一大早,周王府後花園裡面,盛霖聰一邊慢慢的活動著身子,一邊觀看著關晉和賀焰切磋著武藝。

這一段的時間,傷好了以後,賀焰每天總是雷打不動的練習著武藝,早上總是纏著其他人和他切磋。

盛霖聰臉上帶著笑意,和旁邊的人閒聊著:“現在賀焰進步挺大的啊!”

“對啊!王爺,之前賀焰不過只能接下關晉幾招而已,現在已經能和關晉打的有來有回了,不過現在還是打不過關晉,”王堂笑著說道。

“當然了,王爺你是不知道賀焰這小子有多下功夫,每天晚上還偷著習武呢!馬濤天天晚上給賀焰開小灶呢!要不是有一次我半夜起來方便,看見兩人在院子裡,我都不知道這回事,”何來福笑著說道。

“怪不得每次睡覺我都能聽見一些聲音,我還以為是在做夢呢!原來是馬濤在‘偷偷’給賀焰開小灶啊!”林慶善也笑著說道。

“哈哈哈!可以!”盛霖聰率先笑著說道,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哎,對了,馬濤呢?他這一大早的去哪了?怎么不見他的身影呢?”盛霖聰突然想起了馬濤,追問道。

“王爺,一大早諜衛就來人了,當時你不是還沒醒嗎?馬濤就去和諜衛的人談事了,”王堂說道。

“這樣啊!看來下次我要早點起床了,免得錯過了什么,”盛霖聰笑著說道。

正在說話之間,盛霖聰就看見馬濤過來了,“真是說馬濤,馬濤就來了。”

“王爺,剛才諜衛那邊的張興過來了,說了點事情,”馬濤說道。

“怎么了?雲州沒出什么大事吧?”盛霖聰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王爺,沒有出事,就是彙報一些日常的事情。”

“哦,那就好,什么事情?那么一大早就過來了,”盛霖聰鬆了一口氣。

“張興說楊永日今天一大早就拖家帶口的離開了雲州城,光馬車就裝了整整五大車,張興說是楊永日要離開雲州,需不需要攔一下,目前我們的人一直跟著他,”馬濤如實的彙報著。

“楊永日從趙州回來後沒什么反常之處吧?”盛霖聰問道。

“據諜衛彙報,未見任何異常之處,楊永日的夫人還是整日哭哭啼啼的,罵著楊永日沒有本事,楊永日什么也沒說,但是也是一臉的愁容,屬下覺得楊永日應該搬去趙州了,和他女兒一起居住。”

“搬就搬吧!隨他去吧!搬到哪裡是他的自由,再說了楊永日也沒犯法,不用阻攔他,離開了雲州,雲州就少了一個禍害,本王還巴不得所有禍害都搬出雲州呢!這樣我也清靜了不少,把監視的人撤回來吧!”盛霖聰調侃著說道,馬濤幾人都笑了。

這時,賀焰與關晉的切磋也結束了,果真如王堂說的那樣,賀焰還是敗下了陣來,被關晉打到在地。

關晉伸手把賀焰拉了起來,賀焰起身後,笑著說道:“關大哥,還是打不過你!看來還要繼續下功夫。”

“不錯了,進步已經很大了,”關晉笑著拍了拍賀焰的肩膀。

盛霖聰朝賀焰豎了一個大拇指,笑著鼓勵的說道:“賀焰,做的很好了,下次繼續,爭取早日打敗關晉,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嘿嘿!謝王爺誇獎,我會繼續努力的,”賀焰笑著撓了撓腦袋。

“走了,吃飯去了囉!”盛霖聰笑著招呼著大家,自己率先走出後花園。

賀焰走到馬濤旁邊,一臉的笑意,馬濤說道:“進步不小,不過還是不能有一絲的鬆懈,要再接再厲,距離我的要求還遠遠不夠。”

“我會的!”賀焰重重的點著頭。

早飯過後,盛霖聰就一頭鑽進了書房,繼續批註著昨日剩下的奏章,還有早上送過來的新奏章。

錢府,大廳之中,錢老福聽著下人的彙報。

“老爺,楊永日帶著她的夫人搬家了,估計是搬去趙州,”下人彙報著。

“嗯?楊永日就這樣走了?不管他的兒子楊力了?難道是徹底的放棄了?”錢老福喝了一口茶,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老爺,周王連趙王的面子都沒給,楊永日肯定是沒轍了,再不走估計他也要進去了。”

“沒那么簡單的,趙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在雲州折了那么大的面子,肯定會找補回來的,”錢老福眯著眼睛說道。

“對了,其餘的財主對這件事有什么反應?”錢老福繼續問道。

“看到楊永日走了,也有一部分人萌生了搬出雲州的想法,有的已經開始在收拾了,更多的還是在靜觀其變。”

“哼!一群鼠膽之輩,”錢老福不屑的說道。

“對了,要走的那些人,把他們在雲州的家產家業吃下,反正他們也帶不走。”

“是!老爺,我這就去安排。”

衙門,黃不驕還是像往常一樣,第一個來到衙門,然後就開始了一天的政務處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雖然黃不驕本人坐在案牘之前處理政務,但是他的心卻不在這裡,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黃大人,昨天談的怎么樣?今天他會來嗎?”孫澤源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黃不驕的身邊,笑著問道。

“孫大人怎么知道的?”黃不驕反問道。

“黃大人不要誤會,我可沒有偷偷跟蹤黃大人你,我聽見其他人說的,因為好奇嘛,所以就親自過來問問了,”孫澤源笑著解釋道。

“我沒猜錯的話,孫大人應該是聽其他的捕快說的吧!”黃不驕淡淡的說道。

“黃大人真是聰明,確實是他們告訴我的,說黃大人告訴他們今天會有刑偵司的司長上任,再加上他們之前都是那個人的下屬,所以我就聯想到了,”孫澤源臉上還是帶著笑容說道。

“等著便是,”黃不驕沒有多說些什么,繼續低頭批註著摺子,孫澤源見狀,也不再打擾他了,識趣的笑著搖頭走開了。

反觀喬鐵心這邊,早上也起了個大早,先是收拾著昨天晚上他和黃不驕的殘羹剩飯,打掃了一下屋子,接著給自己做了點早飯吃。

飯後,喬鐵心沒有出門,一直在院子裡忙碌著,一會兒清理著院子裡的雜草,一會兒拿起鋤頭在院子裡的菜園裡鋤著地,鋤完了地又給菜澆了一下水,雖然不久前才下過一場雨。

接著,喬鐵心打開了大門,看著院子的牆邊處長滿了野草,喬鐵心又拿起鋤頭鋤起了牆邊的雜草來。

附近經過的人看見了喬鐵心在牆邊鋤著草,有熟悉的人笑著說道:“老喬,今天怎么突然想起除草了?平日裡可沒見你那么勤快啊!”

“去你的,誰說我不勤快了?我一直都很勤快的好嗎?只不過是之前太忙了,沒有時間,所以顧不上這些,”喬鐵心回頭帶著笑容說道。

“哈哈哈!”熟人笑著離開了,喬鐵心繼續低頭一下一下的揮著鋤頭,不斷有經過的人和他打著招呼,喬鐵心也都笑著一一回應。

很快,喬鐵心就將牆邊的雜草清理乾淨了,又將門前的低窪處填平了一下。

忙完了這些事情,喬鐵心在院子和屋子裡來回轉悠,看還有什么可做的事情,喬鐵心轉悠到廚房,將碗筷拿了出來,又重新洗了一遍後放回原處。

離開廚房的時候,喬鐵心看見地上自己因為剛才在外面除草而留下的泥土,又拿起掃帚將屋子裡裡外外打掃了一番,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確認沒有什么事情可做後,喬鐵心才做在凳子上,望著院子裡的菜園子,不知道腦海裡在想些什么。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不知不覺中已經日上三竿了,喬鐵心也開始做午飯了,從米缸裡舀出小半碗米後,看著缸裡只剩一點的米,喬鐵心橫下了心,一下子將剩餘的米也舀了起來。

午飯喬鐵心吃的很飽很飽,因為他這一頓的飯量快趕上之前一天的飯量了。

午飯過後,從未睡過午覺的喬鐵心,破天荒的睡了一次午覺,說是午休,不過也是在床上翻來覆去罷了,根本睡不著覺。

衙門,中午孫澤源喊著黃不驕一起出去吃飯,但是黃不驕委婉的拒絕了,自己就在衙門裡啃了一張幹餅,眼睛一直盯著衙門的大門,生怕錯了什么一樣。

下午,黃不驕繼續處理著案牘之事,其實心裡更加的忐忑了,他害怕喬鐵心真的不來了。

申時左右,喬鐵心才從床上起來,鎖好了大門後,心裡忐忑的朝著一個已經很久沒去的地方走去。

因為走的很急,所以喬鐵心很快就來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看見了一處房子後,喬鐵心沒有繼續朝前走了,在原地站著,望著眼前的房子,心裡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這時,房子的大門突然打開了,喬鐵心連忙找了個角落躲了起來,偷偷觀察著。

大門打開,走出了一位女子,喬鐵心看著眼前的女子,眼眶微微溼潤,她還是那么好看,樣子一點沒變。

“小春,去哪裡啊?”一位剛好經過小春門前的老婆婆笑著問道。

“李阿婆,我去藥鋪裡給我爹拿點藥吃,他最近有點咳嗽,”小春笑著說道。

“對了,小春,今天碰到你了,阿婆給你說件事情。”

“什么事情?阿婆,”小春問道。

“就是我有個遠方侄子,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我就是想撮合一下你們,我侄子人很好的,人長得很好,家裡也不窮,和你家是門當戶對的,雖然你的年紀稍微大了一點,但是你人很好。”

“阿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這些年我一直在等他過來娶我,已經等了很久,但是我相信他最終會來娶我的,”小春笑意盈盈的說道。

“這樣啊,那就很可惜了,”劉阿婆嘆了口氣說道。

小春和劉阿婆分別後就朝著藥鋪走去,劉阿婆剛好經過了喬鐵心的身邊,自言自語的說道:“真可惜啊!也不知道誰家的臭小子那么有福氣,能娶到小春這個姑娘。”

喬鐵心望著小春遠去的背影,隨手抹了一下眼睛,突然橫下了心,原路返回了。

回到了家裡,喬鐵心來到臥房,拿起了床上疊放整齊的衣服,突然衣服裡面掉出了一個大銀錠,喬鐵心先是愣了一下,笑著撿了起來,瞬間知道了怎么回事,然後就換起了衣服,最後將腰牌掛好,挺直腰板出門而去。

喬鐵心先是來到了經常買酒的地方,將昨天晚上欠的酒錢補上了,店家笑問道:“老喬,你這身打扮是準備幹什么去?是不是官復原職了?”

喬鐵心接過了店家遞過來的錢,笑著說道:“重新開始!”

衙門,眼看就到了放班的時間,黃不驕還是沒有看見熟悉的身影。

“黃大人,還沒等到人嗎?這都已經到了放班的時間了,”孫澤源笑著說道。

黃不驕沒有搭話,孫澤源笑著離去了,剛坐下黃不驕就又立馬起身了,因為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裡。

“草民喬鐵心,見過太守大人!”說著,喬鐵心就要下跪,黃不驕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激動地說道:“老喬,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的。”

“快跟我來,一會兒時間就要趕不上了,”黃不驕不由分說的就拉著喬鐵心,喬鐵心一臉的疑惑,但還是跟在黃不驕後面。

然後來到了喬鐵心曾經最熟悉的地方,黃不驕和喬鐵心到的時候,其餘身上也穿著捕快衣服的人正準備離去。

“諸位,你們看看是誰回來了?”黃不驕笑著說道,眾人回過頭的時候,剛好和喬鐵心對視。

“總捕頭?”眾人激動地喊道:“總捕頭回來了!”喬鐵心也眼眶溼潤,這些都是之前自己的屬下。

“嗯,我回來了,抱歉了,讓大家久等了,”喬鐵心聲音哽咽的說道。

“好了,敘舊的事情等會再說,現在我要宣佈一件事情,”黃不驕從袖子裡掏出一封旨,清了清嗓子,大聲宣佈道:“王爺有旨!”

喬鐵心幾人紛紛下跪,黃不驕繼續說道:“周王令,今日起,雲州組建刑偵司,行偵查案件之責,護百姓一方安寧,特命喬鐵心接任刑偵司司長,劉長河、李虎為副司長,協助喬鐵心。”

“喬鐵心接旨!謝王爺恩!”喬鐵心重重的磕了一個頭,眼淚滴到了地上,其餘人也紛紛跟著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