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余春》 陋巷听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知道的太多了,就別廢話了,動手吧,”張興不耐煩地說道,漢子緩慢地朝著王垚走去。

“老王八蛋,沒想到真的是你啊!我可是你的親外甥啊!你怎么能對我痛下殺手呢?”王垚大聲怒罵道,但是這謾罵聲並沒有阻止漢子接近的步伐。

“既然你這個老王八蛋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王垚話音剛落,漢子的大刀就又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面,漢子咧嘴笑了笑。

“刀下留情,我有事情要說,我知道劉運的作惡證據,你們別殺我,將我送給周王殿下,周王殿下肯定會給你們天大的賞賜,絕對要比劉運那個王八蛋給你們的報酬多,求求你了,相信我這一次,真的,”王垚急忙開口說道,生怕漢子手起刀落。

“哦?”張興也提起了興趣,揮了揮手,旁邊的漢子將大刀收了回去。

張興緩緩地蹲下了身子,笑著問道:“你手裡有什么證據呢?先說出來聽聽,萬一這個事情我們都知道呢?到時候真見到了王爺,豈不是讓你混過去了?”

“我說,我全部都說,昨夜王爺的店鋪是我放火燒的,還有上次包子鋪的中毒之事,那群鬧事的也是我在中間聯繫的人,這些都是劉運那個老王八蛋親口交代我去做得到,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和他當面對質,”王垚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連忙開口說道。

“就這些?”張興輕輕皺了一下眉頭,顯然覺得王垚所說的並不重要。

“對了,還有一件事,古崗的那次命案,是劉運託我親自給李先送的信,以前我也幹過許多類似的事情,都是劉運吩咐我去做的,”王垚接著說道。

“嘭!”此刻,房間的門被猛烈地推開了,盛霖聰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參見王爺!”張興一行人連忙行禮說道。

“王爺?王爺,救命啊!”王垚聽到他們的稱呼,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連忙爬向盛霖聰的腳邊,向盛霖聰求救道。

“你就是那個劉運的親外甥,好像是叫王垚吧?”盛霖聰瞥了一眼王垚,緩緩開口說道。

“是,王爺,小人就是劉運的外甥王垚,王爺,小人有要事相報,劉運他想殺了小人,想殺人滅口,”王垚接著說道,此時他身邊的地上已經是溼漉漉的一片了,顯然是剛才嚇的。

“哦?為何要殺你啊?可有什么緣由?”盛霖聰順著問道。

“就是他們,他們是劉運派來殺小人的,因為小人手上掌握著劉運的犯罪證據,所以他就想殺小人滅口,”王垚指著張興一等人說道。

“張興,你們是劉運派來的嗎?”盛霖聰轉過頭,笑著問張興。

“回王爺的話,屬下不是劉運派來的,他可還沒有那個資格,”張興恭敬地說道。

“屬下?難道你們是一夥的?剛才你們在欺騙我?劉運沒想殺我滅口!”王垚一下子茅塞頓開。

“有什么問題嗎?”盛霖聰笑著說道,“你剛才在屋裡面說的話,本王可是聽得一清二楚,怎么?現在想不承認了嗎?”

“張興,按照我雲州新律,這個王垚應該如何處理啊?”盛霖聰隨意地問道。

“回王爺,王垚剛才也已經親口承認,昨日的縱火之事是他做的,按照雲州律法,故意損壞他人財物,並造成人員死亡的,唯有死刑,”張興面無表情地說道。

“王爺,饒命啊!王爺,小的也是受人指使,不要殺了小人,只要留小人一命,小人什么都願意做,”一聽見死刑,王垚立馬磕頭求饒。

“不過,念在你是受人指使,可以免去一死,但是你要如實招供,將之前所做的事情全部道來,不可遺漏一點,”盛霖聰找了把椅子,坐了下去,輕輕開口說道。

“我說,小人知道的事情全都如實招來,絕不欺瞞,”王垚繼續磕著頭。

“那就開始吧!從劉運第一次找你做事開始,從頭說來,不要遺漏任何一個細節,”盛霖聰說道。

“好,好,劉運第一次找我做事的時候,那時王爺還沒有來到雲州,那是一個夏天......”王垚想了一下,就開始緩緩地說出細節。

因為王垚說得很仔細,所以時間一直持續到夜半三更,此時的月亮也已經移到天空的正中央了。

“劉運讓小的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就是最近的縱火事情了,小人所知道的都已經交代了,還望王爺從輕發落,”說到最後,王垚懇求道。

“如果你沒有說謊的話,那這些事情都是你舅舅劉運吩咐你去做的了,你手裡有沒有什么證據?”盛霖聰想了一下,緩緩開口問道。

“這個嘛......小人手裡沒有留下什么證據,再說了每次我舅舅找我的時候,都是當面對吩咐我的,也沒有什么書信往來,”王垚為難地說道。

“那這樣的話,可就有些難辦了,你手裡連證據都沒有,那怎么證明指使你的人就是你的舅舅劉運呢?”盛霖聰假裝很為難地說道。

“王爺,小人就是證據啊!我可以和我舅舅,呸,和劉運當面對質的,”王垚連忙說道。

“嗯?你真的願意當面指證你的親舅舅劉運?”盛霖聰問道。

“願意,小人非常的願意,只要別殺了小人就行,哪怕是一直住牢小人都願意,”王垚連忙點頭說道。

“那好,等到本王將你舅舅抓過來的時候,你可要如實作證,到時候可別耍什么壞心眼,否則本王一定取你性命,知道嗎?”盛霖聰嚴肅地說道。

“小人明白,還請王爺放心,小人絕不會耍心眼的,”王垚說道。

“那就這樣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盛霖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離開了房間,臨走時吩咐了馬濤派人嚴加看管王垚。

盛霖聰望著天上的月亮,心裡從未這樣的舒暢,現在事情又回到了自己的掌握中,朝著房間緩慢走去。

房間裡,蠟燭還在燃燒著,已經燒到底部了,李若初此時已經睡著了,聽著輕微的呼吸聲,盛霖聰來到床前,掖了掖李若初的被子,望著李若初那清秀的面龐,盛霖聰忍住了親上去的衝動,轉身吹滅了蠟燭,回到自己的小床上,很快房間裡也傳出了沉重的呼吸聲。

翌日,李若初起床的時候,發現盛霖聰還在熟睡中,知道他昨夜肯定忙到了很晚,就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李若初前腳剛走出房間,後腳盛霖聰就從床上一下子坐了起來,發現李若初已經起床了,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立馬起身收拾著自己的床鋪。

來到了大廳中,李若初和穆琇兩人正在吃飯,見到了盛霖聰面帶笑容走了過來,穆琇就笑著問道:“霖聰,這一大早是不是有什么開心事啊?”

“嗯,母親,還是天大的開心事,”盛霖聰坐在了李若初身邊,笑著說道,然後拿了一個包子就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什么開心的事?說出來聽聽,讓我們兩個也跟著開心開心,”穆琇笑著繼續問道。

“母親,現在還不能說,要保密,等過一段時間你們就知道了,”盛霖聰神秘地說道。

“那好吧!”穆琇笑著點了點頭,也不再繼續追問下去,三人吃著早餐。

飯後,盛霖聰匆匆就離去了,來到了書房裡。

“馬濤,將張興叫過來,還有通知趙鋒,準備三百親衛軍,一會兒我們去抓個人,”盛霖聰笑著說道。

“是!王爺這是要抓劉運了?”馬濤笑著問道。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沒過多大一會兒時間,張興就來到了書房裡面,盛霖聰率先開口問道:“張興,這個劉運的活動情況都摸清楚了沒有?”

“回王爺,都摸清楚了,劉運平時一直住在錢老福的府上,每個月只有兩天的時間不住在府上,”張興緩緩說道。

“那這兩天他去那裡居住了?是不是在雲州他還有其他的宅子?”

“是的,王爺,這個劉運還有一個老母親,以及自己的妻子和兩個孩子,他的家人住在雲州的另一處宅子裡,沒有和他一起居住,所以每月劉運都有兩天時間回去和自己的家人團聚,”張興說道。

“是嗎?那處宅子你們可曾去過嗎?”盛霖聰繼續問道。

“回王爺,劉運的那處宅子我們的人沒敢靠近,因為宅子周圍有人把守,我們害怕打草驚蛇,就沒敢上前查看。”

“那些把守之人應該是錢老福的手筆,估計是通過他的家人控制著劉運,怪不得這么些年來劉運一直為錢老福鞍前馬後的幹活,”盛霖聰笑了一下。

“王爺,今日剛好是劉運回去探親的日子,”張興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開口說道。

“好,真是天助我也,”盛霖聰激動地說道。

“王堂,關晉,你們二人現在立刻帶兩百親衛軍,在錢府周圍警戒,就說附近有賊寇出沒,按例查辦,記住一點,你們的任務是將錢府圍困起來,不要放一個錢府的人出來,知道嗎?”盛霖聰吩咐道。

“屬下領命!”王堂和關晉二人抱拳離去。

“馬濤,親衛軍準備好了沒有?隨我親自前去捉拿劉運,”盛霖聰又對馬濤說道。

“是!”馬濤沉聲答道。

然後盛霖聰就帶著大批人馬直奔雲州城東某處,張興在前面帶路,路上的行人見到盛霖聰如此大的陣仗,紛紛跟了上去,想一探究竟,但是都被阻攔了下來。

與此同時,王堂和關晉兩人也率兵來到了錢府周圍,將錢府牢牢的圍了起來,對著錢府以及周圍一臉疑惑的百姓們解釋說道:“百姓們,有人上報,說這裡最近經常出現盜賊,奉王爺之令,特來查封此處,還望大家理解。”

“好!”周圍的百姓們紛紛鼓掌喝彩道。

錢府,錢老福知道這個消息後,臉色黑得幾乎能擠出水來了,坐在大廳裡一言不發,知道盛霖聰這手是衝著自己來的,但是卻又無可奈何。

“管家,”錢老福出聲喊道。

“老爺,管家今日一早就回宅子探親去了,”旁邊的一個下人小聲說道。

聽到這裡,錢老福心裡突然升起一種不安的情緒,喃喃道:“怎么會這么巧呢?劉運前腳離開,盛霖聰後腳就過來封府,會不會......”

想到這裡,雖然已經冬天了,但是錢老福背後甚至出了一身的冷汗,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自己可是和劉運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要是他出事的話,那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