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余春》 陋巷听风

走出滿悅園之後,盛霖聰沒有在街上繼續閒逛了,直接回到了周王府,走到在王府門前的時候,剛好碰見了要外出的李若初,盛霖聰立馬帶著笑容迎來了上去。

“若初,你這是要去什么地方?”盛霖聰率先笑著開口詢問道。

“東城那邊有間鋪子的賬出了點小問題,需要我去核對一下,”李若初也面帶微笑地回答道。

“要不然我陪著你一起去吧!”盛霖聰立馬開口說道。

“不用了,就是一點小事而已,我一個人去就夠了,你身上還有那么多的事情呢,去忙你的事情吧!核對賬目應該要不了多長的時間,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李若初笑著說道。

“那好吧,路上注意安全,”想了一下,既然李若初婉拒了,盛霖聰也沒有強迫,就開口叮囑著李若初。

“嗯,那我走了,”李若初笑著點了點頭,緩緩的邁開步子,朝著街中走去,盛霖聰就站在府前,一直目送著李若初的離去,直到李若初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後,才緩緩的轉過身來,走進了王府內。

盛霖聰沒有耽誤時間,直接一頭鑽進了自己的工作間,然後一個人就開始忙碌了起來,馬濤賀焰幾人安靜的立在工作間的門外。

自從進入工作間之後,盛霖聰一直就沒有出來過,直到夕陽西下,盛霖聰才緩緩地揉著手腕走出了房間,剛出房間,賀焰就笑著問道:“王爺,你在忙什么呢?是不是手頭上的活?”

“嗯,雕刻點東西,所以比較費手腕,”盛霖聰點頭笑著回應。

接著盛霖聰就開口問道:“對了,王妃回來了沒有?”

“王爺,王妃好像還沒有回來,”馬濤說道。

“嗯?怎么去了這么長的時間?不是說就是一點小事嗎?這都日落西山了,還沒有回來,”盛霖聰自言自語道。

“馬濤,走,咱們去看看,”盛霖聰接著就說道,然後邁開步子朝著府外走去,馬濤等人匆匆跟在身後。

盛霖聰剛走到王府外,就看見了李若初的身影,連忙就迎了上去。

“若初,怎么去了這么久?不是說一點小事嗎?”一見面,盛霖聰就急切地問道。

“本來以為是一件小事的,但是去了之後又發現了新的問題,所以就稍微耽誤了點時間,不過現在都已經解決了,不用擔心了,”李若初笑著解釋道。

此時的夕陽已經將半邊天都染紅了,落日餘暉霞滿天,美不勝收,但是盛霖聰覺得此刻天上的美景,不如眼前人的笑容。

“好,解決了就行,咱們回去吧!”盛霖聰的臉上也浮現出了笑容。

晚飯過後,穆震帶著一大家子人來到了周王府,女眷們都在大廳裡聊著天,盛霖聰和穆震來到了書房中。

“老舅,最近軍中怎么樣?”盛霖聰一邊給穆震倒了一杯茶,一邊笑著問道。

“一切正常,不用擔心,”穆震笑著說道,“對了,最近軍中的那些崽子們天天纏著我問,什么時候能再和霖聰你的親衛軍切磋較量一下,你是不知道,他們最近可是卯足了一股勁,一個個都拼命的訓練,想找回面子。”

“哈哈哈!”說著,穆震自顧自的就笑了起來,“這群崽子們確實是受到打擊了,以前總覺得自己就是雲州城的最強戰力,遇到親衛軍之後一下子就被打回了原形,不過這樣對他們也好,免得他們一個個的尾巴都翹到天上了。”

聞言,盛霖聰也笑了起來,“老舅,其實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忙著錢老福的事情,也沒去看親衛軍的訓練情況,也不知道他們現在訓練得怎么樣了。”

“放心好了,趙鋒那個小子我是瞭解的,絕不會懈怠,”穆震拍了拍胸脯,自信的說道,畢竟趙鋒是他親自帶出來的。

“我前幾天還去親衛軍大營逛了一圈,”穆震喝了一口茶,接著不緊不慢地說道:“不得不說,你的訓練方法確實有點苛刻了,估計也就親衛軍能扛下來,現在的雲州軍還是敵不過你的親衛軍。”

“不過,我沒有告訴雲州軍親衛軍的訓練情況,”穆震壞笑了一下。

“老舅,你就不怕下次再碰上我的親衛軍,他們仍然慘敗,會影響他們的心態嗎?”盛霖聰笑著問道。

聞言,穆震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道:“雖然屢戰屢敗,但是他們的心態絕對不會出問題的,這個我敢保證,我手下只有戰死的兵,沒有膽怯的兵。”

“那就好,”盛霖聰緩緩地點了點頭。

“對了,霖聰,今日過來其實是有件事情要和你商議一下的,等到了明年開春,我們需要招募點新兵了,”穆震開口說道。

“嗯?我們地方可以私自招兵嗎?不需要向朝廷請示的嗎?”盛霖聰一臉的疑惑。

“一般來說,地方上的王爺是有權招兵的,但是每年招募的新兵不能超過五千,”說著,穆震就伸出手比劃了一個數字五。

“每次招兵需要提前向地方的監察使說明,然後監察使上報朝廷,等到朝廷批文下來之後,地方才能招兵,”穆震解釋說道。

“哦,原來如此,這么麻煩啊!”盛霖聰點了點頭,接著就突然詢問道:“老舅,你覺得我其餘的那幾個兄弟,手裡都有多少人馬?”

聽到盛霖聰這樣問,穆震先是一愣,下意識的就朝著門外望了一眼,想到這裡是周王府之後,迅速收回了眼神,不過這一切都被盛霖聰捕捉到了。

接著,穆震說話的聲音就下意識的低上了幾分,“我個人估計,咱們雲州的兵力應該是這幾個州里面最少的了,其中秦州和晉州兵力應該超過十萬了,畢竟秦晉兩州地大物博,財力深厚,而且又離京都遠,就拿離我們最近的齊趙兩州來說,估計他們各自的兵力也有五萬之餘了。”

聽了穆震的話之後,盛霖聰心裡頓時掀起一陣波濤,“老舅,皇帝陛下應該對地方的兵力嚴加控制的吧?怎么會允許出現這種情況呢?”

“陛下不過也就是通過監察使來監視地方罷了,皇帝本人又不可能親自下來監視,所以這裡面就有空子可鑽了,估計地方的監察使早就和他們串通一氣了,所以皇帝陛下可能還矇在鼓裡。”

“嘶,”盛霖聰倒吸了一口冷氣,感覺到腦袋很大,接著緩緩的問道:“老舅,目前我們雲州有多少兵力?”

“加上各郡縣的兵力,應該三萬多,”穆震沉思了一下,接著說道:“不過實際情況可能要比三萬還要多,畢竟不知道下面他們有沒有私下裡偷著募兵。”

說完最後一句話,盛霖聰和穆震對視了一眼,明白了這其中的意思,然後盛霖聰就岔開了這個話題。

“老舅,開春招兵的事情就交給你全權負責了,陳天鶴那邊我去打聲招呼,就按照正常流程辦事就行了。”

“行,我看天色也不早了,要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說著,穆震就起身離開了座位。

“對了,老舅,來年開春之後,親衛軍隨時奉陪,”盛霖聰笑著說道。

“好勒,就等你這句話呢!”穆震頓時臉上浮現出了燦爛的笑容。

然後盛霖聰就陪著穆震來到了大廳,又聊了一會兒後,就將穆震一家送到了府外。

夜裡,盛霖聰躺在自己的床上,輾轉反側的睡不著覺,今日老舅穆震對他說的話,還一直迴盪在腦海中,揮散不去,原來自己目前的局面遠比自己想的要嚴峻很多,不知道怎么回事,盛霖聰總是覺得以後會發生一件很大很大的事情,會改變自己的人生,甚至足以影響到整個大盛王朝。

想著想著,盛霖聰就沉沉入睡了。

“不要!”次日凌晨,盛霖聰猛地一下驚醒了過來,滿頭大汗淋漓,李若初也被盛霖聰驚醒了,連忙下床走到了盛霖聰的身邊,急切地詢問道:“霖聰,怎么了?發生什么事情了?”

盛霖聰望著眼前的李若初,一瞬間有點空洞,剛才自己做了個可怕的噩夢,但是又不像是個夢,因為太真實了,以至於盛霖聰的心裡現在還陣陣後怕,夢裡自己身邊的親近之人離自己而去了,但是盛霖聰卻不知道是誰,因為夢境十分的模糊。

“霖聰,霖聰......”李若初一聲聲地呼喊著盛霖聰的名字。

盛霖聰被李若初的呼喊拉回了現實,長呼了一口氣,看著李若初臉上的急切之色,盛霖聰笑了一下,裝作一副輕鬆的模樣,安慰說道:“沒事的,就是剛才做了個噩夢,現在醒了就沒事了。”

見到李若初還是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盛霖聰心裡升起一股暖意,伸出手來輕輕地捏了一下李若初臉頰,笑道:“你看我現在不是沒事嗎?你要是不信的話,我下來走兩步給你看看?或者說給你打一套拳?”

聽到盛霖聰這樣說,李若初忍不住笑了一下,擦了擦眼角的淚花。

“好了,快回自己的被窩去吧!天氣這么冷呢!別在凍病了,要不然我可是很愧疚的,”盛霖聰接著說道,然後李若初就立馬回到了自己的被窩躺好,就露出一個腦袋。

盛霖聰透過窗戶望了望外面的天色,還是有點暗,也順勢躺下了,這時才發現自己的雙手上也全是汗水。

“對了,若初,你會下圍棋嗎?”盛霖聰擦了擦手上的汗水,隨便找了個話題說道。

“會一點點,是小時候我孃親教我的,不過我爹下棋很厲害的,京都裡可很少有人能下過我爹,可是他不教我下棋,”李若初小聲的說道。

“等天亮了,我教你下五子棋吧!”盛霖聰笑著說道。

“五子棋?什么是五子棋?之前我怎么沒聽說過呢?”李若初一臉的疑惑,出聲問道。

“五子棋就是五子連成一條線的棋,比圍棋簡單很多,而且還比圍棋好玩一點,上手很快的,”盛霖聰笑著解釋道。

“好啊!”李若初一臉的興奮。

接著,盛霖聰又給李若初講了許多五子棋方面的知識,直到天色大亮了,二人才緩緩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