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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悅曦不由得瞪大雙眼,心說這傢伙到底受了哪門子刺激,居然如此不守規矩。

王文遠亦覺察到了她的抗拒,可他不忍心將她放下,遂微微一笑,直接朝黑馬旁邊走去。

見狀,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進而轉過頭,索性不理他。

他則無可奈何地晃了晃腦袋,準備把她放在馬上,稍作休整後再次出發。

“先生,等一下。”可就在這時,他的身後,忽然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略顯平和的聲音。

他連忙轉過頭,卻見一個身材瘦小,身穿迷彩服的40歲上下的男子快步走到他的跟前。

“先生今天真的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中年男子的充滿感激地說著,而後伸出手,意思不言而喻:來我的指揮部喝杯茶再走吧。

王文遠稍稍一愣,隨即擺擺手,道:“謝謝長官好意,但夫人受了傷,實在不能耽擱了。”

一聽到“夫人”二字,顧悅曦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只見她咬着牙,狠狠地掐住他的手臂。

他吃了痛,卻也不敢扔下她,只得強忍着不撒手。

中年男人見他一臉痛苦的模樣,又見她的小臉上寫滿了怒意,以為是夫妻二人因為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鬧矛盾,故而打着圓場,勸說他們以和為貴。

然還未等他把話說完,卻見顧悅曦毫無徵兆地閉上眼睛,昏了過去。

“夫人這是?”中年男人看着他,一臉困惑道。

王文遠同樣一頭霧水,但他卻出自本能般地拽住中年男人的手臂,意思很明顯:眼下救人要緊,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

“快隨我來。”中年男人點點頭,即刻將他們帶到河邊,並登上一艘快艇,向科希馬城所在的方向飛速駛去。

“我叫拜德迪,謝謝你們將黑衫軍的偵察隊引到我部防區,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中年男人握住他的手,話語間,滿是感激。

他只得笑笑,這純粹是瞎貓碰到死耗子的事兒,畢竟二十多個手持突擊步槍的黑衫軍士兵在後邊追他,而他手中只有一支狙擊槍和兩把手槍,不往樹林里去,難不成和敵人打對攻?

“先生的大名呢?”拜德迪細細打量着他,繼而問道。

“王文遠。”看對方還挺和氣,加之有求於人,所以他沒有遲疑,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先生和夫人為什麼要去達揚河河曲?”拜德迪沉默了一瞬,實在想不通二人為何要去那般荒涼的地方,遂不解道。

“這……”顧悅曦並未告訴他今天要見的人到底是誰,賈漢吉則沒有向他透露古格拉諾在科希馬城的具體位置,因此這兩個巧合一合并,他還真就說不出話來了。

“先生,不瞞你說,最近黑衫軍的三個王牌軍團齊聚阿薩姆,太子軍團、第四軍團、第七軍團,一個比一個難對付,我游擊隊不得不小心為上啊。”拜德迪的語氣有些奇怪,簡單點說,便是一方面對王文遠很是感激,但另一方面又對他充滿懷疑。

“長官,其實說了你可能不信,我是替人辦事的,我的委託人未曾向本人透露一點關於貴國的情況,所以我對貴國的局勢,一無所知,長官大可不必感到憂慮。”他此刻的心思都在顧悅曦身上,再加上拜德迪“刨根問底”式的追問,故而心情煩躁,打算終止這種無意義的談話。

拜德迪看他心情不佳,而且他手中確實沒有王文遠同黑衫軍接觸的證據,因此也不好意思追問下去了。

約莫一刻鐘後,快艇抵達了達揚河碼頭,在拜德迪的安排下,顧悅曦被安置在了碼頭邊緣的流動醫院。

見此,王文遠有些緊張地來回踱着步,不知不覺,其額頭上早已布滿了豆大的汗珠。

而拜德迪則示意其手下盯着王文遠,然後便前往碼頭附近的沿河陣地視察情況去了。

根據他先前掌握到的情報,黑衫軍太子軍團、第七軍團在科希馬西北部一帶游弋,第四軍團在梅加拉亞高原北緣活動,第五軍團自從吃了敗仗,一直在科希馬遠郊當“縮頭烏龜”,連着半個月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那麼最近黑衫軍偵察部隊在科希馬城郊頻繁活動,到底預示着什麼呢?

“報告,將軍閣下,按照您的指示,先前抓的一批俘虜已被押解至碼頭監獄。”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時,一個士兵匆匆前來彙報情況。

“快去看看。”拜德迪急匆匆地上了一輛黑色吉普車,向碼頭監獄所在的方向駛去。

“將軍,據最新戰報,黑衫軍太子軍團、第七軍團在多姆卡大敗布魯克巴倫齊宗、蒙加爾宗聯軍,聯軍統帥費吉勒格陣亡。”待汽車剛開動,拜德迪就聽到副官語無倫次的聲音。

“什麼,太子軍團、第七軍團居然偷偷開進布魯克巴了?”他瞬間臉色大變,當初他費盡心思地把不適合山地作戰的兩個軍團誘惑至科希馬周圍,計劃同他們打消耗戰,哪知敵人竟然如此狡猾,不光騙過了他的偵察兵,還重創其友軍。

“是的,另外,黑衫軍第四軍團剛剛向錫爾赫特城發動猛攻,但被孟加拉守軍擊退。”副官沒有猶豫,將另一份文件交給拜德迪。

“敵人這是搞多點開花呀,不過目前戰爭走勢尚不明朗,我軍切不可輕舉妄動。你去下令吧,讓將士們好生操練,3日後再做定奪。”拜德迪在文件上籤上字,遞給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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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緊閉的房門猛地被人推開了,接着,兩個醫務兵略顯疑惑地從病房內走了出來。

“她怎麼樣了?”王文遠條件反射般地站起,攔住了醫務兵。

“你自己去看吧。”其中一個醫務兵冷冷地丟下一句話,之後揚長而去。

王文遠不敢怠慢,深吸了一口氣,迅速衝進屋內。

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顧悅曦此刻正站在窗戶旁邊,手裡還握着一把小刀,那張冷艷的瓜子臉上,寫滿了憤怒。

“顧姑娘,你這是?”他深知她的“小脾氣”,所以不敢走上前,只得靠在門上,詢問道。

“再敢胡言亂語,我砍了你。”顧悅曦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說著。

“不敢不敢,謝姑娘不殺之恩。”王文遠急忙露出歉意,緩緩道。

“文遠,走吧,我沒事了。”見此,她的臉色隨即恢復了正常,好似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王文遠不由得搖搖頭,心說以後還是少開點玩笑吧,真沒想到她的心思,居然如此單純。

走到河邊,他很快遇到了拜德迪留下來的護衛,他們見他打算離開,也不阻攔,反而把他的坐騎交還給了他。

“姑娘,上馬吧。”王文遠的心裡有些忐忑,因為他實在想不明白她為何會無緣無故地昏過去,又為何這般快地醒來。

“文遠,是我考慮不周,你不會,怨恨我吧?”顧悅曦抬起頭,看了眼昏暗的天空,嘆氣道。

“不會。”王文遠坐在她後頭,毫不遲疑地說著。

“晚上,我們再想辦法,逃出城。”顧悅曦忽而轉過頭,如桃花般的眸子,閃過一絲堅定。

“姑娘先別急着下決定,我覺得稍微等下,也未嘗不可。”王文遠的手臂,猛地顫抖了一下,因為他瞧見,她脖頸處的淤青,竟然消失不見了。

“為何?”顧悅曦微微一愣,其眉宇間,透着疑惑。

“黑衫軍若是攻城,我們完全可以藉此機會逃出去,而不用擔心,被任何一方發現。”王文遠慢慢說著,下意識地張望了一番,但未看到有可疑人物在跟蹤他們。

“黑衫軍第五軍團的彈藥已經嚴重不足,且不適合山地作戰;而適合山地作戰的第四軍團按照正常的行軍速度需要一周後才能抵達科希馬,他們沒有道理選擇這個時候攻城呀。”顧悅曦一方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可另一方面,又覺得周圍的東西,似乎是虛幻的,特別是第四軍團將軍闊濟特的出現。

“無所謂了,反正跟我們也沒什麼關係,你見完那個神秘客人,我們就該離開這裡了。”王文遠想讓她放平心態,不要有心理包袱,故而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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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敵第五軍團已向我達揚河東岸的前哨陣地發動進攻;另外,達揚河河曲出現一支神秘部隊,正向扎格勒進發,並擊潰我巡防部隊。”與此同時,副官匆忙跑到拜德迪身邊,結結巴巴地說著。

“神秘部隊,多少人?”拜德迪頓時愣住了,首先,他沒料到不擅于山地作戰的敵人會主動發起進攻,再者,他萬萬沒想到,達揚河河曲,竟然會出現所謂的“神秘部隊”。

“不清楚。”副官搖着頭,同樣不明所以。

“傳令,校級及其以上軍官,馬上到指揮部集合。”拜德迪急匆匆地離開監獄,將審訊犯人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眼前這幫犯人,居然是故意向他投降的。

至於他們倒戈卸甲的原因,絕不是為了謀條性命,而是想藉機破壞掉游擊隊在達揚河碼頭的軍火庫罷了。

這不,拜德迪剛一走,站在監獄門前的犯人們便“蠢蠢欲動”了。

“賈漢吉,你的任務是幹掉4點鐘方向的6個敵人,聽明白了嗎?”一個留着絡腮鬍的中年男人命令道。

“明白。”賈漢吉微微點頭,心想他的新上司真是“詭計多端”,一槍未放便乖乖地舉手投降,同時又在不受自身控制的情況下在巧合的時間來到巧合的地點。

“準備。”絡腮鬍從衣服內兜里取出摺疊刀,並裝作系鞋帶的樣子,蹲下身子。

他的隊員們即刻心領神會,紛紛從內兜里拿出摺疊刀,握在手心。

而一旁的游擊隊員對此則不以為然,畢竟一群貪生怕死的烏合之眾能掀起多大浪花?再者河對岸已經交上火了,亦無形之中,分散了他們的注意力。

“行動。”絡腮鬍一個箭步,閃到旁邊兩個手持突擊步槍的游擊隊員身邊,舉刀便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