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初春的早晨還比較寒冷,冬雪融化,刺骨的河水咕嘟咕嘟流淌到河邊婦女坐着洗衣的青石上,居然還摻雜着一些鮮血。
沒多久,一具屍體從河水中浮了起來,雜亂而生毫的滑膩頭髮,宛如黑色帽子般罩住了臉,屍體浮腫潰爛,顯是一具死去已久的屍體。
很快,第三具,第四具,接連冒出,有的屍體已成骨架,血肉如被魚類啃食了……
往前方一看,原來是一塊厚厚冰層融化碎裂了,之前這些屍體沉入河水中,現在隨冰層融化浮出水面。
再展目望去,遠處的平原上,亦是伏屍不少,可謂觸目驚心。
這裡顯然曾是一處戰場,但戰鬥的過程,似乎是單方面一面倒的屠殺。
兩道流光從空中掠過,倏然很快停下,繞個彎飄到河上,看着下方的浮屍,不由嘆口氣。
“噬魂宗的修士真是可惡,走到哪兒就殺到哪兒,連這些凡人的魂兒都要拘去,這些凡人的魂,又有多少價值?”
其中一道流光內,傳出一名女子咬牙切齒的聲音。
說來也是好笑,凡人命如草芥,在隆冬時沒有食物鬧飢荒,天寒地凍,也是會餓死不少人,不乏有人易子而食,此女早年也不是沒有見識過那等凄慘場景。
但如今換了個地界,看到魔修屠戮凡人,反倒會氣憤生出共情,這也不知是哪門子的共情,或許是我域凡人,便如我圈養豬玀,容不得西域魔修屠戮吧?
另一名戴着面紗風姿出眾的女子道,“走吧,如今多宗戰況激烈,不知還要打多久,此地雖已被收復,卻也難保還有魔修滯留,不宜久留,先回宗去吧。”
那疑似屬下的女子驚道,“大小姐,你,不打算回家族請羅家老祖求情了?直接回宗門?這.”
戴面紗的女子搖頭道,“不回了,這次連老祖都已被此事驚動,我還是需要回去分說清楚的,就算遭受責罰,也不會太重,放心吧。
若是找羅家老祖求情,只怕我與羅家老祖一年前的約定,將要作廢了。”
“可惡,都怪那個姓陳的,大小姐,你被門派責罰,全都得怪他,此人藏頭藏尾,大有秘密,但他的秘密,也不曾告訴我們啊。依我看,就要利用許”
“住口!喜兒,我說過,莫要為難許微。
況且,我本就不知陳登鳴的秘密,當初也實是不清楚他在何處。
宗門這次就算問我,我只需回答,是打算暗中慢慢尋他,找到他,確定他有秘密之後,再上報給宗門,以免虎頭蛇尾,浪費宗門人力物力。
結果如今西域魔修入侵,我沒機會找到他,也實屬正常”
“小姐,你向來比我聰慧,我只是關心心切,只是那許微,她資質低微,如今還能活着,都是托福於伱,你就算利用她,找到陳登鳴,她也是報恩吧?”
“放心吧,她會報恩的。你要對她好,她才能更好的幫我,不要為難她,知道嗎?”
“哦”
靈光閃動,兩道遁光迅速馭器離去。
長春派,陳登鳴所在的洞府內。
一股強盛靈威驀地爆發,實質的靈氣漣漪在空氣中一波波擴散,肉眼可見,震得洞府內的桌椅陳設微微戰慄,灰塵從屋頂簌簌而下。
片晌過後,陳登鳴身上靈威逐漸收斂,他心境平淡,對於這預料之中的突破,寵辱不驚。
稍稍凝神,便觀察出狀態變化。
“築基中期修士【陳登鳴】
壽:85/338/684
靈根:金、木(上品50/100)
武功:略
道法:《長春功》(四層0/10000)、《陳氏道法篇》(大師21/100)、《逆榮回春術》(初學97/100)、《靈文》(精通66/100)、其他略”
築基中期,水到渠成的就這般平平淡淡的突破了,他的小境界突破,是功法到修為就到,完全沒有任何瓶頸,壽元大限也因此再度增長。
不過,壽元大限整整增長了三十年,這種感覺還是很爽的。
這次,他是小境界突破加上《長春功》一起突破,雙重疊加,壽元大限直接爆漲。
仔細一算,《長春功》從一層修鍊到四層,如今已為他延壽了六十年的壽命,堪稱築基功法之最,不愧為長春派鎮派功法。
尋常築基術法,例如《逆榮回春術》,學會後也僅增長十年壽元罷了。
《長春功》卻是可額外增長五年,尋常人即使不像他有練功延壽的金手指,正常修鍊到四層,也能延壽二十年。
除此之外,其他術法在這段時間,倒是都沒有突破。
歸根結底,也是當前學會的所有術法,都已被陳登鳴修鍊到了精通乃至大師的級別。
像《金罡靈尊》這種一階十級的術法,哪怕是練氣期的術法,卻損耗靈氣大。
以陳登鳴上品靈根的資質,想要將此術從精通提升到大師級,也至少要練習上千次才行,委實困難。
“還好.突破之後,《長春功》第四層,修鍊起來,只需要一萬熟練度,只比第三層高一千點。
照這麼來看,我在兩百天內,就能突破第四層,但第五層.”
陳登鳴心內一盤算,感覺他想要在未來短短兩年內突破築基後期,根本不現實。
因為正常來說,築基期每一個小境界之間的法力差距,就是數倍遞增。
即便按照一比一的努力與收穫效率對比來算,想修鍊出多倍法力,就需要付出多倍的努力。
故而,一如築基初期時長春功一到三層時一般,功法熟練度便是從三千到六千再到九千這般遞增。
築基中期時,長春功從四層到六層,功法熟練度只怕是得按一萬、兩萬、三萬這樣遞增,才能基本對標法力的倍增。
當然,這也只是他個人的猜測,具體如何,陳登鳴還無法確定。
“若真是按照我的猜想這般推算,我修鍊到築基後期,至少也得三年時間才有可能加上之前耗費的時間,我居然與鶴師姐的修鍊速度是差不多的。”
陳登鳴仔細一算,搖搖頭,感嘆鶴師姐的氪金大法,還是厲害啊。
他有金手指。
鶴師姐有錢,這也是鈔能力了。
當然,對方中品上乘的靈根資質,也非常強,正常修鍊速度就不差。
如今突破了,陳登鳴暫時結束為期兩個月的閉關,準備出去透透風,看看煉蠱場的狀況,親自出手再整一批蠱物。
同時,也打聽一下前線的戰況,向鶴師姐等人報喜突破之事,再接着繼續苟修鍊。
小半天后。
忙碌完煉蠱場的事情,收走這兩個月的利潤一塊半上品靈石後,陳登鳴來到信屋,看着信屋內依舊無人問津的懸賞,一陣牙痛。
只是打聽一個修仙家族的消息,又不是在戰場上茫茫人海中找一個人,怎麼就這麼難呢?
“孫執事,如今前線的戰況如何啊?”
陳登鳴轉而向信屋的練氣執事打聽消息。
一般要說門派內消息最靈通的地方,自然便是信屋。
那年老的練氣執事聞言忙恭謹道,“哎,陳師叔,您直接就叫我師侄就行了,我這在弟子們面前還能賣個老資歷,被稱一聲執事,您這也叫我執事,這不是折煞我啊。”